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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爻一路南行,穿过了澜沧国,途径素可泰国到达东南亚最大的王国吴哥王朝。这里的人信奉印度佛教,人人亲善好客,尤其对待是来自大明王朝的客人。这里的集市虽不如玉剑都规整,但也是十分繁华热闹。集市中的商品玲琅满目,有本地特产也有异国商品,甚至还有奴隶买卖。
阿爻在集市中看到芭蕉叶铺成的“摊子”上跪着皮肤十分黝黑的人,阿爻从未见过,便好奇地走了过去。阿爻学会了简单的当地语言,向坐在凉席上的摊主问道:“大叔,这些人是犯了什么罪吗?为什么要绑着他们?”
摊主打量了一身滇族服侍的阿爻,一眼就知道他是没见过世面的异族。摊主本不想打理一个孩子,但现在也没有人光顾生意,就打发时间地回答道:“这是从遥远的西方进购来的,别看他们皮肤黝黑,却是干活的好料!”
“干活?他们是工匠吧!”阿爻仍然没有明白这些人是被拐卖的奴隶,又问道:“既然是工匠,为什么要绑着他们?”在大明,工匠可是比商人的地位还要崇高。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滚蛋!小毛孩子跟我捣什么乱!”摊主用方言谩骂了几句,幸亏阿爻听不太懂。十几个人被草绳绑着手脚,顶着太阳跪在地上,目光一直低垂在地面。有些人嘴唇都已经干裂,却也不见摊主递给他们水喝。
“大叔,你的水能给我喝一口吗?”看到摊主拿出羊皮水袋痛饮,阿爻忽然也觉得有些口渴难耐。摊主倒也大方,把水袋递给阿爻,阿爻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喝完之后阿爻转手要把水袋递给跪在地上的人。
“嘿!你干什么!”摊主猛然夺回水袋,清澈的水洒了一地。
“他们好像也渴了。”阿爻说道。
“多管闲事!快滚!”为了防止奴隶反抗,摊主是故意不给他们水喝。疲惫、饥饿、口渴是奴隶主常用的驯服招数。好心却讨了厌烦,阿爻只得离开摊位。说来也巧,阿爻刚走开几步,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光顾了奴隶摊。
“这个不行,牙都被打掉了。”贵族家仆模样的老人用手托起一个奴隶的下巴,检查着“商品”的质量。
“哎呦!我的老哥!他的牙要是好,不是会吃您更多的饭吗?您看看这身材,这手臂。绝对能把三个您抱起来跑!我这就他最实惠!买回去肯定赔不了您的!”摊主手掌贴合在一起,摆出一副诚恳商人模样。
“哼!你以为你骗得了我?我们老爷就是贩卖奴隶起家!哪次进货不是让我亲自去挑选?我只要一看,一摸,一闻,就知道那个奴隶能干活,那个奴隶活不长!”老管家一脸傲慢的样子让摊主也感觉厌烦,但也不能得罪他。摊主皮笑肉不笑,说道:“好!您看吧!您摸吧!您闻吧!”然后就坐在一旁懒得再看他一眼。
“咦?居然还有女孩!”老管家似乎发现了宝贝一般,一双粗糙的老手伸向只有十几岁的女奴隶。
“嘿!您还是停一停吧!”摊主连忙制止老管家,还重重地把女孩拉到了身后。老管家正要变脸,摊主却趴在老管家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哥,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是怕我家老爷出不起钱吗!”老管家夸张的表情使整个脸都变形了。而摊主扫了老管家一眼,又坐回凉席上,嘴里还发出轻蔑的“哼”声。
“你什么意思!我今天就要为我家老爷买下她!”老管家拼尽全力的嘶喊是故意让更多人听到,“你难道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阿布尔大人!是城里最富有的商人!”老管家这一招果然有用,附近的买卖人家都看向这边。
“你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难道是黑珍珠吗?嘁!”老管家掐腰仰头,眼睛呈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
“没错,她就是黑珍珠。而且还是霍格贵亲王委托我带来的,阿布尔大人想要的话,那就带走吧。”摊主故意拉过来女孩,将绑住女孩的绳头递给老管家。老管家吓得差点没倒在地上。霍格贵亲王是国王的弟弟,整个王国没几个敢惹他的。
“老东西!你还是挑几个其他的带回去吧!今晚我就要把她献给亲王大人!不出意外,明天你就见不到摆摊的卜巴了,以后只有卜巴大人了!”摊主又将女孩拉回身后,继续悠然地半卧在凉席上。
阿爻在摆满佛教饰品的地摊前停下,卖佛教饰品的摊主是一个婆婆,婆婆听完卜巴和老管家的对话,叹了一口气道:“造孽啊!就这么把无辜的孩子拐卖到异国他乡!”
“婆婆,黑珍珠是什么意思?”阿爻不明白道。
“黑珍珠是他们这些人贩子的黑话。海里的黑珍珠要比一般的珍珠珍贵许多,这些人的肤色是黑色的,长相一般不被我们接受。但其中也有长得十分漂亮。在奴隶贩子眼中,年轻漂亮并且还没有服侍过男人的,就被称为黑珍珠。”婆婆双手合十,边拜眼前的佛像边继续道:“人不应该区分种族,更不应该用肤色来划分高低贵贱。人在世间应该是行善的,而不是作孽的!佛祖一定会让这些人贩子下地狱的!来,外乡人,这个送给你,愿你在异国他乡平安。”
阿爻接过婆婆赠送的木雕佛像,虽然阿爻还不懂佛家的智慧,但阿爻已经能够明辨对错。“谢谢婆婆!愿佛祖也保佑您!”阿爻将佛像夹在手心,学着样子双手合十向婆婆行礼。
霍格贵亲王的府邸是全城最大的,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些亲王喜欢的娱乐活动在这里进行,城里的达官贵人多数都会来参加。阿布尔大人也在场,老管家下午就把在集市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看到小奴隶商贩卜巴居然也坐在宴席上,霍格贵亲王一定是对卜巴的“礼物”十分的满意。
“精彩的节目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安静!”亲王管家一说话,所有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几名皮肤黝黑的奴隶被押了上来,他们有的穿着破烂的皮甲,有的拿着廉价的盾牌。押解奴隶的卫士将他们在一个圈里,这是预防奴隶对在座的人有什么危险举动。
“开始!”亲王管家下了命令,可几名黑人相互看了看,没有人动弹。卫士首领怕亲王会不高兴,连忙对卫士使眼色,卫士用长矛在其中一名黑人身上刺了一下。被刺伤的黑人还是不太情愿动手,卫士又要刺他,另外几名黑人为了少让同族受伤便开始了“表演”。
所谓的表演,就是互相搏斗厮杀。为了增加表演的精彩程度,他们的主人体贴的给他们提供了铁剑、斧子、流星锤等粗狂暴力的武器。
“停下!他们是在做什么!”霍格贵亲王忽然发起火来,原因是这些奴隶完全是在敷衍地打斗。“让他们知道,不尽全力,就是什么下场!”亲王既然发话了,卫士首领哪敢怠慢,手臂一挥,卫士便一矛刺穿了一名奴隶的身体。
“哈哈!好!好!”霍格贵亲王边喝彩边端起酒杯跟座下的人碰杯。看着被刺死的奴隶被直接拖了出去,阿布尔心里暗暗可惜道:“这些奴隶可都是干活的好手!就这么死了,真是有点浪费!”
“告诉他们,今天只能有两个人活着!对了昨天是几个来的?”霍格贵亲王向管家问道。“我尊贵的大人,昨天也是两个。”“那今天就一个吧!”“是的,大人。”
在卫士的逼迫下那些奴隶还是拼尽全力地打了起来,因为不尽力自己就会死。每当一名奴隶被重重击倒,宴席上便会爆发出一阵喝彩,每当躲开一次攻击,宴席上便会发出失望的唏嘘声。
“够了!你们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阿爻忽然冲入宴会,卜巴看到阿爻吓了一跳,惊道:“这小子不要命了!居然敢来亲王府惹事!”
“把这小子抓起来!”闯入亲王府,一定是刺客!卫士们立刻把阿爻给围住。不等卫士先动手,阿爻便拔出天乾和地坤两柄爻剑。卫士们只感觉一阵风袭过,再看手中的长矛竟然已经全部被斩断!
“原来这小子这么厉害!”卜巴看到阿爻的剑术如此高超,更是惊讶。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卫士们手中已经没有武器了,而那些奴隶手中还有兵器。让阿爻没想到的是,奴隶们竟将手中的武器扔到一旁,双手夹在膝盖中间又跪在了地上。
就在阿爻不明白那些黑人奴隶为什么不逃跑时,卫士首领捡起地上的流星锤对着阿爻的脑袋就是重重一下。
“居然还活着!要怎么处理这小子?”
“先关起来,给他吃点药!这么能打,一定比这些卑贱而又愚笨的黑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