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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和谐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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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轮印啊,终于为我们所用吧!”
  费尽了千辛万苦,经历了重重困难险阻,见证了黑暗的势力逐步蚕食光明……而现在,他们再也无所谓谁能阻挡他们,和谐之元已经留在了魔界,三界轮印的能量也蓄势待发。
  暮暮则是感到心头一颤,无数的忐忑涌上心尖。她们曾经努力地掌控和谐之元,战胜甚至净化一个又一个企图破坏小马国美丽的和谐的强敌,一次又一次在生死攸关之际挽救了国家、挽救了朋友。但这一次,似乎曙光再也没有了曙光,和谐再也没有了和谐。
  暮暮坐在窗口边,静静地望着窗外,她看见黑色的云朵间夹杂着几朵闪电,和着鞺鞺鞳鞳的轰鸣。天马们再也不敢在空中尽情施展他们的才华了,陆马和独角兽们也对这看似万劫不复的恶劣形势感到莫大的无能为力,即使想为自己生活的广袤大地做出奋斗,但始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远处傲立在充斥着雷与电的黑云中的地方是塞拉斯提亚公主的城堡吗?昔日圣洁的、明亮的光辉难道是被什么东西偷走了,只留下了憔悴而凄惨的躯壳?两位公主在城堡中还安全吗,有没有受到什么袭击?
  暮暮越想这些,她的神经就越是紧绷,心中也就越思绪万千。她想要一个瞬移直接找到公主求助,却又担心中了敌人的圈套,或者是她不在的一段时间她的朋友们遭到攻击,而她的学习成果还不足以让她能够带着其他乘客一同瞬移。
  而此时的离云、承忌和彧冥正在谋划着如何独吞三界轮印的力量。他们随着达蒙斯特一起,在永恒自由森林的中央,一片广阔的空地上忙着布置起大阵来。只看见他们几个在空地周围来回忙活,不断地搬来树枝、岩石、清水等物品,将原本空旷的土地堆得满满当当。接着,布置大阵的活儿才真正开始。
  “离云,你去把那块石头搬到这两片灌木丛之间,靠左一点,对,很好……”
  “承忌,你帮我把树枝架在这两块石头中间,小心点别让它被风吹掉下来,很好……”
  “彧冥,看到那个小盒子了吗,那里面有澄清的河水,你把它灌上魔法,再均匀的滴在树枝和石头上,很好……”
  达蒙斯特在现场指挥着,毕竟他对于三界轮印等一切了解的比三马都多。他一会儿将手指向东边让谁去放个东西,一会儿又凝视着西边的某个地方让谁去干点什么事,而他自己就像没事人一样闲着,这让努力工作着的三马十分恼怒,在忙着布置大阵的时候也在尽可能寻找一丝一毫的机会篡改一个什么咒语,或者改变一个什么布局,总之就是要让得到好处的是他们三个,而不是眼前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傻大个。幸运的是,达蒙斯特正是因为有着极度的闲情雅致,才不至于对他们一直监察着,反而对他们几乎没有一点警惕,这正给予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绝佳的时机。但是任何一处改动都是有风险的,毕竟这些魔咒都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实践,谁也不清楚会达到怎样的造诣,又会呈现怎样的效果,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会不会直接导致整个魔法阵全盘失效甚至造成更加两败俱伤的后果。但是他们只能尝试,或者说,对他们来说,不得不尝试。无论是动的手脚失败,或者是完全依照指挥行事,结局都会对他们不利。而如果机关起作用了,那么结局很可能会反转,让达蒙斯特精心准备的算盘颠覆,让他机关算尽太聪明。
  于是,他们在来回奔跑中,在魔法的尽情挥舞中,时不时地会给对方一个眼神,示意有机会,而多数情况下他们都会心有灵犀一般完美地配合起来。
  足足过去了六个时辰,当空地之上已经充满了岩石和树枝,还有涂画出的看似杂乱无章的图案时,图案的正中央渐渐释放出幽冥紫色的火光,进而逐渐扩大到整片空地上,扩大到一笔一划的线条遍及到的每一个角落和在线条周围的每一块沾了魔法的石头、沾了魔法的树枝。光越来越炫目了,当它最终消失的时候,线条都闪烁着暗紫色的荧光,这就意味着法阵的最终完成。
  树林里飒飒的风吹起,带走一两片孤独的落叶,携着天空中一两朵失落的黑云。风吹进暮暮的城堡里,吹开了暮暮的思绪。她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去公主的城堡一趟,哪怕是寻求一点帮助。而她为了不打扰公主们的休息,便考虑明早再去拜访。
  虽然已是夜晚,但是这时的永恒自由森林里却一点也不寂静。按照指引,法阵已经准备就绪。正中央的石台上有一个凹槽,他们已经将三界轮印嵌入其中,三界轮印也趁着夜色好像打起了盹。石台连接着三个圆圈,每个圆圈中都即将会有一轮印的掌控者镇守,但关于掌控者究竟是什么,他们都不太清晰。所以,这里还有许多的奥秘需要被他们一一解开。然而因为没有线索,所以现场状况几度陷入僵局。
  破晓很快到来。但实际上,破晓并没有特别的意义,现在整个小马国几乎就是常年笼罩在黑暗的云层下面,时不时还会受到风雨雷电的侵蚀,好像当初梦魇之月创造的永恒的夜晚一般,但现在的情况却更加糟糕,毕竟永恒的夜晚还算是宁静和平的,而现在的黑暗已经使整个国家千疮百孔。
  暮暮悄悄地独自来到塞拉斯提亚公主的城堡前,却还没来得及敲门时,公主就已经来打开了门。公主可以很轻松地感受到暮暮的气息,但只要她使用了这一招,就说明她正在期盼着暮暮的到来。而现在,暮暮终于到了,她当然会立即迎上前去。
  “呃,公主……”暮暮刚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就被塞拉斯提亚打断了她的话。塞拉斯提亚将暮暮带进了城堡的一处秘密空间,确认周围没有马跟踪时,终于极速地关上门,转身望着暮暮,说道:
  “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她说着,皱了皱眉头,“来自殇的袭击恐怕是避免不了的了,这几天我们坎特拉的城镇也经常受到莫名的‘天灾’,就连我的城堡都险些被前几天的雷暴摧毁。我用城堡中的究极魔法保护着整个国家,但我只要离开城堡半步,魔法就会失效。现在城堡中你看到的一切都要绝对保密,除了你的六位朋友外谁都不能泄露,这也是我为什么这几天不写信给你的原因之一。”
  暮暮点了点头,听公主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在的地方是皇宫中最神秘的房间,目前除了我们俩应该就没有其他小马知道。这里有禅留下的洁净魔法,利用这个可以对殇造成额外的伤害。此外,这里还有一本禅整理的古籍,也是你那本《和谐之源》的完整版。在这本书的最后还介绍了寻找到禅的最终极法宝的途径,据说此物配合其他几件法宝同时使用可以发挥出至强的力量。当时的禅因为只身无法使用多件法宝,所以只能将殇暂时封印。这次有了你们六位的协助,相信一定可以彻底消灭殇。”
  暮暮望着公主,望着这本《和谐之源》,眼中透露出坚定。
  而此时,暮暮的朋友们也发现暮暮突然失踪,甚至没有留一张纸条给她们,便都出门寻找暮暮,正巧在塞拉斯提亚的城堡门口遇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暮暮。暮暮则在确定周围没有人窃听的情况下,用魔法创造了一个隔音的结界,将她们笼在里面,并向她们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塞拉斯提亚公主的意思。五只小马和一只小龙听着的时候,却莫名感到肩上责任又增添了几分。
  城堡中没了暮暮和她的朋友们就像夜晚房子没有了大门,城堡中到没有什么财务可以招致来窃贼,但城堡中巨大的藏书量可以吸引一些想做大事却缺乏知识的马来,尤其是当不法分子来窃走一些资料的时候最让大家头疼。
  发现所有的劲敌都离开了城堡,借助隐身的魔法,离云决定潜入图书馆,寻找三界轮印的书籍。暮暮的图书馆几乎涵盖了所有你能想象得到的书籍种类,包括农业、商业,到管理国家、选拔贤士,再到战斗技巧和战术,甚至是某些禁书,这里都有珍藏,只不过那些禁书平常不会对公众开放罢了。
  而那些所谓的禁书,才正是离云下手的目标,因为只有那里才有三界轮印的答案。
  由于离云并不具有像斯派克那样找书的天赋,所以在茫茫书海中迅速找到一本《和谐之源》并不是易事,甚至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在暮光闪闪赶回来前找到它。但是他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尽自己的最大努力。
  于是就看到图书馆中不断地有莫名的风刮动,看不见身形,却见微微的光从空中发出,接着便有一本书被取了出来,又放了回去。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寻遍了大半个图书馆,却没有丝毫收获,唯一的结果就是听见了许多杂乱的上楼的脚步声,听起来好像是暮暮她们回来了。
  眼看着隐身的魔法即将失效,离云的心中不免也有些发慌。幸亏这里有足量的书和书架可以帮助他较好地隐藏着自己,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溜走。于是,他开始尽量从不起眼的小路往图书馆靠近出口的边角地区摸索,同时也盼望着能在这一路有意外的收获。
  要躲避六只小马和一只小龙的注意力是一项很注重细节的活儿,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行踪。暮暮似乎确发现了一丝风吹草动,但并没有挂在心上,因为每天都有许多居民来到这里的图书馆,暮暮只把它当做一件很平常的事件了。而离云则每时每刻都很不确定暮光闪闪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所以总是冷汗直流。
  但是这一路的风险终于还是迎来了回报。原本在书架上寻觅了许久无果的禁书却在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赫然躺着,显得十分惬意,却让离云很不惬意。他慌忙了这么长时间,却终究因忽略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而多做了许多额外功。
  他轻轻地捡起那本书,却又害怕因为使用魔法而引起暮暮的注意而不敢使用瞬移逃走,只能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动身子到门口,又趁各位不备之时溜下台阶,逃之夭夭。但他从来就不想让达蒙斯特得到这股力量,但又不敢直接反抗,只能是腹诽心谤,于是他又打算在城堡里得到答案后丢下书本,假装一无所获的样子出去。幸亏这里的居民都不认识他,这才得以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默默地穿行在居民中,谁也不认识他,也没人对他提高了警惕,他也极其淡定地读完了关于三界轮印的使用的部分。其实这部分暮暮也看过,她最疑惑的地方就是禅为什么要把这部分内容留在书上,这其实是有些“助纣为虐”了。
  而离云并没有想这么多,他也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出去,达蒙斯特一定会对他起疑心了,所以尽快出门去是有必要的。他再次翻看了一遍书本,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记住了全过程后,便将书随手丢在了地上,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呼——进去这么长时间,隐身魔法都快失效了吧。”彧冥看到离云出来,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藏身的灌木丛中出来了。
  承忌和达蒙斯特也来到了大路上,承忌对离云说:“是啊,早知道你可以让达蒙斯特对你施加魔法时多给你些持续时间啊。不过进展得可顺利?”
  离云楞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图书馆的书实在太多,而暮光闪闪她们那么快就回来了,我实在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马和达蒙斯特却将此话当真了。
  离云见他们有些沮丧,便又信口开河道:“不过,我倒是从她们的对话中了解了一些,不知能否有用。”
  他们听到此话后,又闪现了一丝希望。
  “那我们还不赶快回去试试看!”达蒙斯特吼道。他一向都是这么大嗓门,这让一般人都吃不消。但是离云、承忌和彧冥跟他待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在暮暮的城堡下谈论暮暮所敏感的话题确实容易导致暮暮发觉从而提前做好防备,所以就算不是真的要实验,也要到森林里谈论比较安全些。为了提前准备好龙族的力量,离云又把龙焱带上了。
  来到法阵,一切还是像昨晚的一样,但这里即将发生一个惊天的大事件。只不过,这森林里一切的一切都未曾警觉到罢了。离云则代替了昨天达蒙斯特的位置,做起了这里的总指挥。虽然他宣称并没有看到具体指引,但他还是能在大多数情况下正确引领道路,而将体力活留给剩下的几位。他偶尔也会故意犯一些小错误,但都是可逆性的,以便让大家更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而这些错误,最终都会导致得到这股力量的不是达蒙斯特,而是他。
  “既然法阵都准备就绪了,那就开始让表演者上台吧!”离云说,他的意思是,可以准备让三界的掌控者就位,从而开始今天的最精彩的环节了。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从而站上各自的位置。
  他开始编造一些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你们看,着一个圆圈里面的图案像不像龙?我想这个地方应该是龙族的掌控地区。所以,请龙焱站到这里来吧……”离云说完,便尴尬地笑了笑,龙焱也一无所知地被骗到了法阵中。
  接下来,离云又镇定自若地走到了下一处圆圈前,对达蒙斯特说:“这里的画像和您的飒爽英姿多么般配——不,我认为您要比他更霸气一些。不过我想这就是您的尊贵位置了,请站到这里吧……”他尽量表现得非常诚恳,才没有让大家发现异常。达蒙斯特向四周望了望,便从容地走让了他的位置。
  “那剩下来的这个位置应该就是我们的了吧。”离云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剩下来的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了,所以他很庆幸这么顺利地骗到了大家。承忌和彧冥见龙焱和达蒙斯特都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便也不假思索的地走了进去。
  离云见大功将成,忍不住回过身奸笑了一声,便又转过头去,假装咳嗽了几声,然后呼喊到:“既然各位都已经就绪了,那么如果各位没有什么疑问的话,我就要开始尝试运行这个伟大的工程了!”
  “等等,”承忌提出,“我们都站在大阵中了,那你为什么还在外面呢?”异议一出,大家都产生了好奇。
  离云早就思考到了这样的尴尬,便顺理成章地编造说:“首先,每个种族都需要掌控者,其次,至少要有我来操控这个大阵的运行,再次,人多力量大嘛,能多进去一个我们就将多收获一份力量……”大家觉得挺有道理,便没再说什么。
  天空还是一样的阴惨,光芒在墨色的云和盛怒的风的蹂躏下不断发出恐惧的尖叫。在城堡中研究和谐之源的暮暮并没有预料到一场空前的危机这么快就将席卷而来,而她现在能做的就只剩下弥补这不和谐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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