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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儿,你可把我给你的花名册里的人认清?”马车里,一老者对一女子说。
“只识个大概。”沈饰漠答道,内心却胸有成竹,又再心里复习了一遍。
“你不必担心,虽这一年你忙于大事,可你以前总同她们交好,你只管凭着记忆,想必一定认的清。”老者听了回复,却并不担心。
沈饰漠心里暗自非议:这父亲也够不合格了,他只知道她以前经常出去玩,殊不知她只有一个好友,而其他人为表示立场,更不与前朝沾上瓜葛。不过表面上,沈饰漠还是一脸恭敬认真的表情,姿势越发规矩起来。
“你且听我讲,这宴会是为皇上而办,由圣上的母亲提出,但举办人却是刚回国都的王爷,所以太后与王爷的意见同样重要,不可为讨皇上欢心而失礼,也不可开罪任何人。”
“孩儿明白,请父亲放心。”
“入宫后,自有管事嬷嬷引你,你按照她说的来就好。”
“是。”
马车重回一片寂静。
走了一段时间,马车停了,沈饰漠心中有些激动,没等马凳,掀开帘子,跳了下去,露出一点小女儿家的姿态,惹来一记眼刀。
跟着父亲走到宫门前,沈饰漠望向皇宫,悄悄吸了一口气,实物比记忆中来的震撼的多。分布在两侧的大理石巨柱,盘着许多条栩栩如生、威武霸气的金龙。正中间的正红朱漆大门,比起记忆又高大三分。向上望去,金黄色琉璃瓦,在阳光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飞檐下雕着金鳞金甲的飞龙。
与父亲分开跟着管事嬷嬷,缓步前行。沈饰漠走路姿势极美,像莲花轻盈地飘,可能由于轻功不错的原因吧。皇宫极大,一般人早已绕晕,沈饰漠记忆力极好,一张局部图已在脑中浮现。
走了很长时间,绕过一扇小门,便看见一众的大家闺秀早就到了,沈饰漠谢过管事嬷嬷,悄悄塞过几个碎银子,便走向众人。那儿早已分成数个小团体,自顾自地拉帮结伙。环视四周,听见有人招呼她,是好友清律,便走了过去。
比起其他小团体里,内部的波涛汹涌,这处人虽多,却格外平和。只因这个团体的人,对结果并不在意,或是厌烦深宫或是内心有人,此时团结在一起,倒有些悲凉的气氛,沈饰漠这个极希望选中的人在这倒有些不伦不类了。
“来啦?好长时间没和你出去玩,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清律将她拉了过来,欣喜地说。
沈饰漠下意识地惊了一下,但想到好友单纯的性格,不可能发现什么,只是无聊了而已,心便落了下来。
清律与她自**好,天真烂漫,性子极为单纯,从小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对勾心斗角更是一窍不通,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知是好是坏。沈饰漠突然想到,以前的时空的一个词“地主家的傻儿子”,形容来却是极贴切,不禁嫣然一笑。
“喂!你笑什么,你又不认真听我说话。”清律不满起来,鼓起腮帮子,对着沈饰漠道“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认真听就是了。”沈饰漠对这个孩子气的好友,只能无奈地笑。
“你看我在尚秀坊新做的裙子,如意云纹的,款式也是最新的。”清律原地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的蓝裙子。
“我倒觉得,如意云纹的不太适合你,倒不如团蝶纹的。”沈饰漠认真想了想道。
“这样啊,那我等回在做一身吧。”说着,清律悄悄贴了过来,小声说道:“你准备了什么才艺?我打算作画一幅,也不知道行不行。”脸上露出少有的一丝担忧,不是为了结果,而只是担心当众丢脸而已。
“呃--”到了今日,沈饰漠却还是没想好,微微皱眉,“咱们,去来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岔开话题,自己陷入沉思。
“虽说这入宫是好吧,能享尽荣华富贵,却没有安稳。”
“姐姐所言极是,我看那嫁给王爷,才是上上之选。”
“是呢,长得英俊潇洒不说,性格自有少年的狂妄。”
“听说武艺也是极高的,想想在江湖策马扬鞭,有趣很多。”
一群还未到笄礼的少女,还有着自己的情怀,也就是,等王爷选妃,此时笑作一团的少女,怕又水火不容了。
沈饰漠听到武功,心中一动,自己最擅长的便是武功,若是才艺与武功结合起来。
“走咯,姑娘们。”管事嬷嬷见时间到,清点人数,来接引她们。
众人走着,来到一排屋子外,没有窗,只有一扇门,从外面看进去昏黑一片。沈饰漠面上不显,内心有所疑问。
“进了屋子,把衣服脱了,各位都是名门望族的姑娘,只是走个流程,不必担心。”
看看左,又看看右,竟没一人惊讶或是不满。沈饰漠安慰自己,一定是常规的流程,都是女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进了屋子,屋内烛火通明,脱了衣服,大家便都坦诚相见,气氛有些暧昧。沈饰漠看向周围,本想两眼放空,不问世事,可看看周围人,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部位,她便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就连看起来像小孩的好友,那个部位也是比她强的,但沈饰漠坚定地认为这一定是古人早熟,故意忽略自己身体原主也是这里的人。
“我还是推荐姐姐喝些食补吧,姐姐你这也太--”
沈饰漠抬头一看,一个面露讥讽的女子带着一群人,摇头晃脑地走来,说着眼神落在沈饰漠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部位。沈饰漠瞥了一眼,见是户部尚书家的赵世兰,不想生事,只淡淡道:“我当是哪家的狗在叫嚣,原来是赵姐姐啊,得罪了,你长我四五个月,老了些,可不敢当是你姐姐,唤我妹妹即可。”
“你--,一年不见,脾气见长啊,既然称得上姐姐,我便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赵世兰气的面孔扭曲,顾不上招呼跟随的人,自己扬手扇了一个巴掌过去。
“我要是你,得罪什么人前,定要查清楚这个人的过往,再动手。”沈饰漠说着,右手随意一抬,便挡住了。“姐姐一年来倒是光长胸,不涨脑子啊,有句话叫胸大无脑,不是没有道理的嘛。”
“好你个伶牙俐齿,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得罪我,省的毁了你这张利嘴。”赵世兰没有再动手,只恶狠狠地盯着沈饰漠,内心盘算着计策。
沈饰漠又笑了笑,不甚在意,指了指前方:“到姐姐了。”沈饰漠自然不愿生事端,可若是多几个跳梁小丑,给生活添些乐子,她也是不介意的。
生了些小波折,这验身也只用了一个上午,沈饰漠还是不习惯光着身子,让外人打量自己,便快速穿上衣服。
管事嬷嬷走来,通知大家用午膳,午膳后便可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