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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赌,你不知道我的职业。甚至,你连我职业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我今天高兴,就跟你说说我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在我说完之前,不要走开,不然我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你准备好了吗?那么……
刚才一个自称是警察的男子忽然挡住我的去路,他请我出示身份证。我毫不客气地回了句没有,然后掉头走开。于是他就跟在我的身后,像个影子一样。在市中心七拐八拐之后,我找到老板的住址,然后径直进入老板的房间,因为老板给了我他家的钥匙。我的老板有两个重要的特点,一是有钱,二是给我的待遇不错,我选择跟着他干不是没有理由。
老板看不见我,我把上衣脱了,他才从沙发上起身迎接我,还有他的夫人,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娇小的女人。
你来啦,高先生?
老板叫我高先生,他习惯称呼所有下属为先生,仿佛这不是一种毫无道理的客套,而是一种自我修养上必要。
我嗯了一声,站在门口不动,心里想着怎样开口告诉他这个坏消息。
此刻老板已经坐下,老板娘盘坐在老板的脖子上,他们刚才大概也是这么坐着的。
现在是面前四只眼睛盯着我,背后还有两只眼睛,他们仿佛把我的身体看穿了。
哎呀一声,老板娘像才发现我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子似的,她迅速把脸埋进老板的后脑勺里头,发出似笑似哭的打嗝声。
这下好了,不需要我开口,老板就明白了,我已经被人发现了。
我耸肩,强行做出无奈的表情。
我没有说话,谁都没有说话,于是整个屋子都回响着老板娘的打嗝声。
老板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放在桌上,把她举在头顶,都没有用。
我的隐形工作失败了,我拿不到工钱,准备走了。
我正想狠狠地踹我身后的男子一脚,但当我转身,他就跑到了我的身后,他的隐形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也许,他将顶替我的工作,这没办法,我只好自认倒霉。
然而老板在这时终于发了怒,不是冲我,而是我身后的陌生男子,因为他的擅自出现惊吓到了老板娘,老板娘本来就有见了陌生人就要打嗝不停的疾病。
老板将陌生人轰了出去,陌生人在被轰出之前,反复地说他是职业隐形家,还掏出他的牌照,但这一切都没有用了,我高兴地笑个不停。
我的笑声是那么好笑,真的,就像一个刻意练习笑的人那样,其结果是,我被自己的笑声逗弄得越笑越厉害,最终,我停不下来,把牙齿笑掉了几颗。
老板娘的打嗝声被淹没在我的笑声当中,老板也高兴地笑了。
我是个隐形衣测试员,隐形于人群当中而不被发现,这就是我的工作。这种工作风险很大,因为我几乎已经变成隐形人。不要以为隐形很酷,那跟死了没什么分别。因为隐形衣只能将人的躯体隐形,所以我不能留一丝毛发组织,包括头发、腋毛、**等,这使得我经常感冒。我只能穿隐形衣,这种衣服将身体紧紧包裹起来,让我患上各种皮肤病。更难受的是,我只能依靠网络和人交流,我没有亲人、朋友、爱人。尽管我曾经有过,可自从我选择了这份工作后,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掉了。近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站在镜子前,我看到自己红彤彤的心脏跳动得异常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