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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两点钟,警方接到报警,位于长江路馨家园小区二楼住户李先生发现楼上有渗水情况,且水中夹杂着血腥味。警方到达现场后,在其楼上302房间发现女尸一具,身上有刀伤,且房间内有用水冲刷的痕迹。经警方初步判断,这很有可能是一宗谋杀案,本台记者将持续关注事件进展,有相关知情者请拨打110。??
另据记者了解,该室所居住的是一名名叫桃子的单身女性,年龄30岁,正是死者。?
(一)
福尔摩斯刚放下遥控器不久,华生就冲进来,将一份新出的《湖北日报》拍在桌上。??
“华生,想必你也看了今天的新闻了吧,这事你怎么看?”福尔摩斯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递给华生。??
“谋杀!死者后颈部有刀伤,宽两公分,深一点五公分,她自己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伤口,况且,死者房间内有水冲刷的痕迹,显然,这是凶手所为。”华生猛吸了几口,顿时整个房间烟雾腾腾。??
“华生老弟,你去验过尸啦?你洗手没?算了,你离我远点。”福尔摩斯嚷嚷道。??
华生拾起桌上的小说手稿,看了一眼后又放回原处。??
“福老兄,在中国,你这侦探也快失业了吧。”华生凑到福尔摩斯跟前说,“现在还得靠写侦探小说度日,真是惨哦。”??
“华生,死者才惨,你说她一共中了多少刀?”??
“十八刀,其中三条在后背,五条在腹部,其余的都在脸上,这十八刀当中没有一刀是致命的,死者死于失血过多。”??
“什么!光脸上就有十刀?”??
“是的,所以已经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福尔摩斯走到窗前,窗外推土机的轰鸣震动着他的鼓膜。??
华生打量着这个小出租屋,看见那边竖着一个煤炉子,煤炉子上有个熬鸡汤的瓦罐,他走过去揭开盖子,却发现里面是小米粥。??
“华生,长江路馨家园小区是个高档小区,死者的家里布置得也很好,有真皮沙发,水晶吊灯,奇怪的是死者是一个人住。”福尔摩斯若有所思。??
“死者是个医学博士,在这附近的公立医院供职,年薪20万。死者是恐婚一族,曾被家里逼过婚。”??
“这么说她跟你是同行。”??
“不一样,她是耳鼻喉科主治医师,我是法医。她为活人工作,我为死者工作。”??
“哈哈,华生,你比她幸运,因为死人不会找人麻烦。”??
“福老兄,你的意思是……”??
“我开玩笑的。我想死者一定不会喜欢我这样,对待病人,玩笑不能乱开。”??
“有时候,适当的开开玩笑有利于缓解病人的焦虑,她不懂开玩笑,所以总有病人找她麻烦。”??
“华生,谁找她麻烦了?”??
“三天前,一个以前的病人又来找她闹过,两人在医院吵得很凶,那个病人甚至威胁说要砍死她,让她走路上当心。”??
“谁这么狠?”??
“一个无名之辈,好像叫曾亮,这人已经被警方控制了。”??
华生刺溜地一下子坐下来,他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是下午五点,想起晚上的工作,他就走了。??
(二)??
晚上十点,当福尔摩斯正在伏案冥想,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大雨,一间还未拆完的房子被雨水冲垮,轰隆隆一声倒下来,压到福尔摩斯的房子上,导致其因受损严重而出现漏水情况。??
十点半,华生披着黑色雨衣走进来,“像进了水帘洞一样。”他说。他把福尔摩斯拍醒,两人到处找锅碗瓢盆接水。??
“倒霉倒霉,一来就帮你们治水,当我是大禹吗?”??
“忙完这一阵子,就可以忙下一阵子了。”福尔摩斯鼓励他道。??
终于忙得差不多了,福尔摩斯瘫坐在椅子上:??
“华生,你刚才说还帮别人治过水?”??
“就是你楼下的那个张大爷,我刚好经过,他非要我帮忙,我能不帮?他家漏得比你这儿还厉害,整面墙都被砸裂开了,我在想他晚上怎么睡啊。”??
“华生,你是好样的,张大爷没有子女,要不你把他接到你那儿过一夜?”??
“福老兄,快别说啦,你看那块天花板,又开始漏啦。”??
两人又忙不迭地找破布把那道口子堵上。??
“福老兄,那打算拿什么去堵?”??
“华生,当然得用塑料袋啊。”??
“可是你塑料袋在哪儿?”??
“这不在我手上吗。”??
过了一会了,两人又重新坐到一起。??
“福老兄,死者年龄30,花容月貌,死后毁容,可惜了啊。”华生把手机递到福尔摩斯手上,手机屏幕上是死者生前在朋友圈发的照片。??
“除了这张脸PS过度外,其他的很真实。”在这些时而嘟嘴卖萌,时而故作风骚的照片里,福尔摩斯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可是总比毁容好吧。”华生拿过手机,将照片翻到死者的面部写真。??
福尔摩斯强忍着没有呕吐出来,因为屏幕上只有一坨红色的肉。??
“凶手该是有多恨这个女人……“华生喃喃道。??
“华生,你告诉我,死者是不是死于情杀?”??
“你为什么不问是不是仇杀,那样我想更有可能一些,要知道,中国的医患关系,嗯,这么说吧,患者或者患者家属杀死医生的事并非没有先例,相反,还很猖狂。有时候,你无法想象病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死者才30岁,经手的病人不会很多,也就是说,要是患者复仇,那对象更加可能是五六十岁的老医生,病人总喜欢找资历老的医生看病。”??
“福老兄,耳鼻喉科可不一样,年轻医生眼力好,纵然不怎么出名也会有病人找的。另一点,耳鼻喉手术虽然常被病人看做毫末之技,要不了人命,殊不知,一旦手术哪里没做好,病人将来的生活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毕竟,哪个人的生活离得了吃饭、呼吸?”??
“这么说,华生,只要查看死者生前的诊断经历就可以锁定凶手喽?”??
“警察早就去做了,他们一共找到三个有嫌疑的人。这三个人都曾多次向医院举报过死者,不过医院没有搭理他们,死者照旧在哪儿上班。”??
“医院不可能没有搭理,三人成虎,难道医院就没有怀疑过死者?”??
“福老兄,医院确实搭理其中一个叫曾亮的患者,因为这人死皮耐脸的待在医院不走啊,他总说感觉手术后鼻腔怪怪的,呼吸难受,但又说不上怎么个难受法儿,医院无奈,给他免费做了三次检查,后来他还陆陆续续自费做了十多次,可每次结果呢,数据都显示他的各类鼻腔分泌液指标符合标准,这人后来就说医院骗他,他隔三差五地来医院闹事,他的家属起先是站在他这边的,到最后,他的家属见他也没多大毛病,能吃能喝,就不再支持他了,可他不听啊,逢人就说自己难受,活着不如死了好。这人是个在工地做活的,成天和灰尘打交道,人们就想他是不是想骗医院的赔偿啊,他没啥文化,小学毕业,只知道说鼻子不舒服,没人信他的。”??
福尔摩斯在屋子里转了转,然后说:??
“就是你下午说的曾亮?”??
“就是这个曾亮,不过下午我看见他们又把他放出来了。”??
“为什么?”??
“他没有作案时间,现在正是用工荒,在最近的三天内,他每天都朝三晚九地干活,回家就是睡觉,他都有人证。”??
“会不会是买凶杀人?”??
“福老兄,他就是一个穷农民工,膝下三个娃儿读书,农村还有两对老人抚养,他那儿来的钱雇凶少人?从派出所一出来,他就回工地去了,这种人没活干,全家都得挨饿。”??
时间虽然已到十二点钟,但两人依然毫无睡意,福尔摩斯将刚才的对话记了下来。??
“华生,我还是相信情杀。”??
华生用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发现水是冷的,他干脆把水倒掉,然后用煤炉子烧茶去了。??
“死者生前有一个男友,很不幸,他也在医院工作,而且与死者是同一个医院。”??
“那他是怎么被死者甩掉的?”??
“福老弟,并不是死者把他甩了,而是相反。”华生诡秘一笑。??
“这么说,华生,这个前男友没有作案动机喽?”??
“算是吧,我还没见过一个将别人甩了,再心狠地将其杀死的案例呢。”??
“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他们两人之间的故事。”??
华生翘起二郎腿,眼睛盯着天花板。??
“三年前,两人在医院初次相识,可能是因为家里逼得紧吧,死者对男方采取了主动攻势,男方也顺水推舟将这段关系进行了下去,但三个月后,女方正想和男方谈论结婚的时候,男方突然对死者说,其实他家里有个妻子。哎,也怪遇人不淑,死者为此事差点辞职,不过还好,男方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没有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可能是想到,张扬出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吧。”??
“那么,华生,男方的家里到底有没有,如他所说的妻子?”??
“这也是死者想知道的啊,死者与男方分手后不久,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她多方打听,在医院的人事资料哪里看到,这个男的在婚姻状况那一栏里填的是未婚,她又悄悄向同事打听,结果所有人都说,这个男的,其实没有妻子。”??
“这就是说,男方故意骗死者说家中已有妻子,以到达自己与之分手的目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的供述是:他不喜欢死者的洁癖,不止是表面的洁癖,更是精神上的洁癖。死者生前,客厅里不能出现一丝毛发,洗手间里不能残留一点污渍,窗帘永远是干净整洁的,看见蟑螂不能用脚踩而应用灭蟑器,此外,死者非常不乐意与人拥抱或者共寝,实际上,他们两人相处时,一次性行为都没发生过。这是男方在派出所哭着说出来的。”??
“那么后来呢?死者没有再去找男方?”??
“没有,自从那后,死者再也没和男方说一句话,后来男方自述说,他们时不时在医院见面,但是每次都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男方也曾打算找死者和解,死者却没有给他机会。”??
“等等,华生,男方有死者的房门钥匙吧?”??
“没有,男方说他只进过死者家里两次,之后再也没有进去过。”??
“哈哈,搞了半天,都是男方的一面之词,他的话可信吗?”??
“死者的闺蜜可以作证。他们是大学同学,基本上无话不说,你看死者的通话记录以及在社交软件上的互动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那死者的闺蜜现在在哪儿?”??
“她在为死者筹备大学校友追悼会,死者英年早逝,昔日同窗都很难过。有几个不远万里从美国和英国赶来,不久就要到了。”??
“华生,你再告诉我一点,死者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知道她这么多事?还有,这个粉红色手机绝不会是你的吧?”福尔摩斯从华生口袋里摸出刚才那个存放死者照片的手机。??
“是的,这个手机不是我的,她是死者的,不过,福老兄,你真的想知道死者和我的关系么?”??
福尔摩斯停下笔,好奇地将头撇向华生。??
这时水壶开了,嗡嗡直响。??
“我就是她的前男友。”华生说。??
福尔摩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
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在雨中,华生穿着黑色的雨衣,不一会儿,闪着红光蓝光的警车呜咽着来了,华生坐了进去。一路上,他回忆着刚才在福尔摩斯的出租屋的情节。??
“华生,经过我的推理,凶手绝对是曾亮。首先,他最有作案动机,你想想,一个饱受痛苦的人,还要遭受医院的冷对和家人的怀疑,没有人相信他,因为鼻子只长在他自己身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到痛觉神经,而这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求助无门之下,复仇的心理就会萌芽,等到这棵芽越长越大,越长越大,就会催生恶之花,结出恶果,毫无疑问,年轻主治医生的被害就是这颗恶果。
“此外,从作案手法来看,死者后颈处中刀,说明凶手首先是背对着死者的,凶手尾随死者进入房间,在房门口处,正在拿钥匙开门的死者发现了背后站着的凶手,正当她要回头时,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的凶手一刀劈在死者颈部,使其瞬间失语,然后,凶手将其拖入房中,进行了长时间的疯狂报复,其间死者不断试图爬起来,却被凶手一次次砍中,由于房内没有开灯,所以刀伤就分布于死者背部、腹部和脸上,当然,落在脸上的刀也可能是开灯后故意砍的,凶手的丧心病狂简直无以复加。
“此外,曾亮有作案时间,你也说了,雇凶杀人于他是不可行的,但是找人顶替自己做工却是容易至极,他是四处流动做工,哪里需要人,他就那里去,没人总在一个地方做吧?包工头怎么可能熟悉每个工人的相貌呢?曾亮只需要找一个人给自己代班半天,然后给那人开双倍工钱,这样的好事谁不愿做?所以说,凶手就是曾亮。”??
“福老弟,不管你怎么说,他都反驳不了,因为曾亮他已经……,”华生说,“下午五点,我离开这儿回到警署,八点钟,他们送来一具尸体让我检验。你猜是谁的?你已经猜到了,就是曾亮的,他死于一栋拆迁房内,城北下起大雨的时候,这栋房子哗啦啦地倒塌了,使得他的尸体漏了出来。在尸体周围,他们找到一把刀,经确认,它就是杀害女医生的凶器。”??
“他畏罪自杀了?”??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自杀就是他杀,他这样活着,应该挺痛苦吧,据说他的遗书已经写好了,不过字迹被雨水冲了个一干二尽,”华生把目光投向福尔摩斯,眼里竟闪动泪光,“为什么在派出所他不肯认罪呢?他为什么要在工作的地方自杀呢?他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凶器呢?”??
福尔摩斯哀叹一声,一言不发。??
华生起身就要走了,在门口,他转身对福尔摩斯说:??
“老兄,我明天还会来的,记得别锁门。”??
华生的右边半张脸浸在雨里,闪电从那上面划过,不留下一点痕迹。
“你很聪明,华生,”福尔摩斯艰难地站起来,“我想,你早就知道真相了吧?”
“的确,人是我杀的,我不知道桃子和你有这种关系,这是我的错,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我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被最好的朋友搅了局,但没关系,被你识破,我无怨无悔,”福尔摩斯拾起桌上的小说草稿,递给华生,“我的杀人方法在这里面交代得很清楚,你留着慢慢看吧,但是让我口述也没关系。
“没错,我看上了她的钱财,这是我们没有讨论过的财杀。每天下午四点钟,她会开车从我家楼下经过,若她穿戴的朴素一点,我想我的贼心就不会至于将我推到这种地步。人谁不想有钱呢,可我当侦探根本养活不了自己,当作家更是苦逼。??
“于是在尾随她一阵子之后,我摸清了她的作息规律,这种单身女性最容易下手了,就是被发现她也无可奈何。于是在设想了无数次入室偷窃之后,我终于将其付之行动,可是这个不幸的女人偏偏在我大肆搜财物的时候突然出现,大吵大嚷,导致我在神经错乱之中将其杀害。等我意识到这件恐怖的事后,凭着多年的经验我到底是冷静下来,将血腥的现场处理完后,用塑料袋将凶器,也就是那把菜刀装好带走,也许是因为水龙头没有关紧,事发后的第二天下午这件事就上了新闻。??
“当时我正坐在这个位置看电视,见你进来,你可知我有多害怕?竟误把一根十分名贵的烟递给了你,我仔细观察着你的神色,不知你起了疑心没有。然后我叫你离我远点,是因为我怕你闻出我身上的血腥味,后来你走了,我才想到要找个替死鬼……??”
华生倚在门边,叼着烟,淡淡说道:??
“福老兄,难道你没看到天花板上的塑料袋吗?它在滴血呐。”??
“噢,华生,这是我的疏忽。”??
“没关系了,你去跟警察谈吧。”??
“华生,我还以为你会放我回国呢。”福尔摩斯笑道。??
“别做梦了,老兄,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华生把枪递给福尔摩斯。?????
(四)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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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两点钟,警方接到报警,位于长江路荷花小区二楼住户张老先生发现楼上有渗水情况,且水中夹杂着血腥味。警方到达现场后,在其楼上房间发现男尸一具,头部有致命枪伤,房间内有雨水冲刷的痕迹。经警方初步判断,这是一起自杀案件,本台记者将持续关注事件进展,有相关知情者请拨打110。???
另据记者了解,该室所居住的是一个姓福名尔摩斯的单身男性,年龄42岁,正是死者,此人很可能与本台报导的2·30谋杀案有关,或是凶犯,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