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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尔睁开眼睛,满眼尽是海蓝,无数鱼群从身边游过,有色彩缤纷的,有好勇斗狠的,更有虎视眈眈的猎食者。
脑袋一阵眩晕,身子不自觉侧躺,却被锁链拉了回来。
强烈而冰冷的刺激,颈后的阵阵疼痛,还有映入眼帘的又黑又沉重的锁链,都明确告诉来到这世界仅有十二年的少年一件事:当晚的事,并非虚幻。
强子按捺住激动的情绪,赛尔静下心来,事到如今再计较当时的情况已经迟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逃出这间特殊的囚室。
没有丝毫犹豫,赛尔即刻检查身体有无异样:
外伤,一处,颈后淤血,受伤原因,手刀重击。
内伤,无。
中毒,无。
标记铭文,无。
……
检查结果:除却体内那股、从诞生起就被强制加载的不祥之力,没有多余事物。
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弧度,赛尔双手结印,微弱的魔力波动散发着莹莹的黑暗破碎的金色光辉,颈后淤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胜利的弧度越来越甚,却在这一秒凝结。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条特殊质地的锁链。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支特殊含义的铭文。
“啪、啪、啪。”耳边突然想起连续的拍手声,生生扼杀了正欲破口大骂的赛尔的冲动。
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黑发男子,他那黑色眼眸仿佛大海中的珍珠,淡雅而宁静。细细品味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对赛尔方才的表情很是满意:“小鬼,从云霄跌落的感觉如何?有希望逃生,却又坠入绝望深渊的感觉如何?”
瞥了一眼这个颇为英俊的黑发男子,沉思良久,赛尔这才反问:“你是船长?”
颇为英俊的黑发男子笑了,“你说呢,红发小鬼?”
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赛尔闭上眼睛,用特殊的声音向沧海问候:“鱼儿们,请告诉我,这船要去哪儿?”
不过片刻工夫,赛尔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将身体和意识调整至休眠状态。
风帆在海面上航行了一个月,阳光是如此炽热,时近中午,海船来到了一座补给用的扇形岛屿。
正午的骄阳下,英俊的黑发男子继续品味着红酒:“幸好那个红发小鬼会自主休眠,省了我不少功夫。”监督着最下级成员挥鞭驱赶孩童,英俊的面容上有了一丝愁容,“哎,若是这些死人也和那个小鬼一样会休眠,那可就省心了。”
想到这儿,英俊的黑发男子嘴角裂开一道邪笑,扭曲的声音在甲板上迟迟回荡:“不愧是那地方长大的孩子,若非如此,要把他骗出来,太难。年青就是好啊,哈哈哈哈……”
补给完必须物资,海船在风帆的推动下渐渐驶离海岛。
才不过九、十分钟功夫,一个常年吹拂海风,约莫十三、四岁的褐发少年,乘着守卫不注意:“噗通——”
海面上泛起一朵浪花,向着预示生机的绿洲游去。
舱底,大海的蔚蓝毫无保留地展露在赛尔面前。只是,被条条锁链桎梏、重重禁制封印的十二岁少年,还处于休眠中,丝毫未曾鉴赏大海的美丽与恐怖。
突然,上方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惊醒了休眠中的赛尔。
细细分辨声响,似乎有人逃跑。
微闭的双眼蓦然睁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十三、四岁少年,赫然映入眼帘:一个在海面上游动,一个在舱底潜水!
没有丝毫犹豫,赛尔在虚空中画出一道印记、嘴角微动,几个特殊的发音穿透舱底,化作一股重压,直接将少年推入大海的更深处。
愤怒与不甘袭上心头,等待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找到逃生机会的褐发少年,在大海中无力的下坠,发自内心的怨恨着船员与上苍: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种不公正待遇?!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与你们的家……
就在褐发少年诅咒自己不幸的时刻,原本普普通通的风帆,在他眼前,顿时化作一只自我保护的刺猬,将船身周围所有生物,染成一片血红。
闻腥而来的鱼群,片刻间将血色清空,大海那么蓝,仿若天空般纯净。
只不过,海水中仍在弥漫的血腥,诉说着片刻前的真实。
温柔!一股狂暴又温柔的力量,将震惊中的褐发少年,推向生机环绕之地。
嗒、嗒、嗒……
舱底的门被破了开来,如同鱼群般的守卫蜂拥而入,他们手持兵器和防具,密不透风地将赛尔围在中间。
此时,英俊的黑发男子,哦,船长,这才不紧不慢地步入舱底。
全副武装的他,右手中指上那颗暗红色的八芳星列阵戒指,在蓝宝石大海中异样扎眼。
缓缓踱到赛尔跟前,船长昂着头,高傲地蔑视这个长着一头红发的孩子:“小鬼,你不再是从前那个你了,收起你那份自傲吧。”
赛尔双眼微闭,没有丝毫反应。
一把抓住赛尔的头发,英俊的面容上,突然现出一道血痕,恫吓这个有着紫色眼眸的男孩:“你救了他,他就会感谢你?别做梦了,他根本不知道是你救的他!”
贴近赛尔的脸庞,船长轻声说:“你这么有脑子,一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吧!”
……
五天后,带着满身伤痕,被条条锁链桎梏、重重禁制封印的赛尔,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死亡岛。
紫罗兰色的双眼炯炯有神,仿若一口明镜,映衬着天空的华彩,丝毫看不出有疲倦和不适的地方。
“嘭——”颤颤巍巍地船长,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个赛从甲板压倒在海滩上,哈哈大笑的他,俯视着因为跌落而流血的赛尔。
对于船长临死的挣扎,赛尔丝毫不曾理会,心中尽是关于死亡岛的记录,无数资料在脑中集结,最后留下的,只有——植物天堂、死亡海岛。
“啪!”
鞭子狠狠抽在赛尔的脊背,慢慢直起身子,跟着众人,向前方走去。
望着那远去的瘦小身影,悔恨、不甘、恐惧……种种情感萦绕在不在英俊的船长心头:若是能够重来,绝对不会犯五天前的致命错误。
仰望这座建筑,赛尔不禁感慨:即便前世的古罗马斗兽场,也没有这般宏伟,天赋与力量的世界,果然无比神奇。
就在不远处,酷暑之下享受夏日清凉的死亡岛负责人,颇为满意地看着新一轮试炼的第一批囚徒。
摸着自己那闪亮的光头,看着眼前这些或瑟缩、或冷静、或昂首、或投机的表现,死亡岛的健硕负责人很是享受。
注视着着孩童们那彷徨无措、甚至拼命掩饰内心畏惧、强自镇定的目光,狰狞的伤疤特别惬意——践踏囚徒们最后一丝坚强,太美妙了!
可是,一个本不该被注意的、大煞风景的身影出现了:
他,有着一头红色短发。
他,有着一双美丽的紫罗兰色的清澈透明的眼眸,不过总是隐隐透露出令自己畏惧的力量。
他,虽然穿着和他人相仿,但那种格格不入的特异感,实在太显眼了,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他,竟然身披镣铐与禁制!
瞬间,这位死亡岛的负责人火了,磅礴的怒气威压当场,那仅有的一丝畏惧,也在狂暴中荡然无存。
什么?!竟然有混蛋敢在我的死亡岛上,给这些没用的囚徒带镣铐和禁制!
那些开船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来不杀掉几个,还真忘了这里的规矩:死亡岛上,能给这些小鬼带刑具的,只有我这个岛主——莫伦!
莫伦左手微抬,正欲杀掉赛尔,耳边突然传来挚友的细语,内容是这个红发小鬼的镣铐和禁制不能去除,不能死在杀手工会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眉头微皱,看着特立独行的红发男孩,小声道:“小鬼,算你运气好。”
按捺住心中对上层的怒火,静静等待了两个小时,莫伦终于等来今年最后一批囚徒。
信手撕开一个卷轴,一众孩童再也不能说话与动弹,莫伦开门见山,直接破坏孩子们的最后一丝希冀:“这里是死亡岛,杀手工会驻地之一,六年之后,你们这里所有人,不是全部死亡,就是只有一个存活。”
“现在,不论你们是想害怕,想大叫,甚至想直接逃跑都可以。”莫伦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一个无害的生物。
一个响指,仿若古罗马斗兽场的建筑轰然洞开,一条宽敞笔直的道路直接通向海滩。
感受着身上的束缚解开,孩子们先是疑惑,这是真的吗?不会又是演戏吧?一路上这样的情况太多太多。
不安、猜忌、犹豫……
孩子们互相张望,吵吵闹闹了约五分钟后,终于有一个勇敢者迈出了脚步。
这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身影,才不过跑出去三、四步,就被一阵镣铐声绊倒。
瞥了眼这个比自己大一点男孩的错愕目光,赛尔神色如常,冷冷看着死亡岛的掌权人:“你,没说实话。”
“噗嗤——”莫伦非但没有怒色,反倒开怀大笑,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善良而又聪明的小鬼,我最喜欢了,特别是这种善良过头,又特别幼稚的小鬼,绝对绝对是将来死得最凄惨的那个。
挥手示意,一头六人高的野猪,被活生生地投入海中。
才不过刚落入水中,还不待孩子们反应过来,巨大的野猪就向海岸冲去。
“唰——”一头鲨鱼冲出海面。
“嘶啦——”后退被扯断。
“咚——”鲨鱼落入水中。
鲜血染红了海洋。
不一会儿,鲜血在海水中慢慢淡去。
不管有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孩子,都恐惧地望着那片海、那海中的凶残生物,仅有的几个敢回头望向莫伦的冷静人士,畏惧而颤抖地看着这位微笑的光头魔王。
约莫半小时,孩子们的恐惧终于渐渐散去,莫伦看着底下这些充满敬畏的囚徒:“还是那句话,不论你们想害怕,想大叫,甚至想直接逃跑都可以。”
此话一出,绝大部分孩子瑟缩了,想在鲨鱼群中逃生,那是不可能的!
可总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没有起身,就被赛尔一锁链抽去,顺带那些没有起身的,也被连累:“水之半神,温蒂尼·库拉科恩·阿卡罗。是三千年前,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在死亡岛逃跑游戏中胜出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右臂挥动,一条锁链挂上两个试图逃跑的孩子。
望着在台上怒气冲天的莫伦,赛尔淡淡地说:“第一,杀手工会太过自信,根本不相信真有弱者能在血腥狂鲨和肉食苔藓等水中凶猛物种的疯狂攻击下存活;第二,当想阻止的时候却发现,黄金阶战力,根本奈何不了当年还是孩童的水之半神;第三,为了挽回当年的错误……”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莫伦打断赛尔的话,开口问道。之前耳旁的细语,早被抛之脑后,此刻的他,只想杀了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特异小鬼。
但作为死亡岛的管理者,有不得不做的事,那边是,杀鸡儆猴!
“萨德……”腹部猛然遭受重击,赛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死人们,我,是这座死亡岛的管理者——莫伦。”一脚将赛尔踢高,右手死死掐住脖子,“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一个规矩,最最重要的规矩!”
“轰——”赛尔的身体被狠狠摔在地上,扬尘渐渐散去,深深的坑洞中,一个被锁链束缚的红发少年,木然地躺在中间。
右脚踏住赛尔左胸,斜睨着这个非常懂事的小鬼,对着再也不敢逃跑的孩童,微微笑道:“这个规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