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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得利用信用社借来的二万元加棋儿和自己手头上的积蓄,共买了二十台组装电脑。其中十台是其它网吧清销出来还有八九成新的电脑,刘得和张永棋亲自动手,将它们擦洗得干干净净。
刚开业,网吧倒也红红火火,一段时间过去,外人见他那里热热闹闹的,有人便眼红起来,立马跟着他竞争,在他们看来,刘得就是先驱者,他做什么,其它人都会拷贝掀起一股跟随风,大有:你有我必须有的架势。
既然是网吧,来网吧的都是迷糊于和热衷打游戏的年青小伙子,刘得当时不仅卖卡,象红警、CS之类网络版的游戏卡,还顺带卖一些电脑及电脑配件:保护屏,手写板,键盘,鼠标等,当地的企业会找上门,陆续能销些台数。
倒是网吧来上网的小伙子,时间长了,这种沉迷,就有父母找上门来找儿子的了。谁呢?小青年丁当的母亲。
丁当十八岁,生得精灵瘦小,一看就是生意脚,他母亲是烤鸡店的老板,刘得的门店离网吧不远,丁当只要能溜,他就跑出来打游戏,一充就是五十元,但打了几回,五十元又用光了。有一次,老板娘特意到网吧抓儿子,见到看店的张永棋问,“我儿子是在上面打游戏吗?”口气相当不客气啊!幸得棋儿在她手中有买烤鸡,不然她会摆什么架势?
棋儿还没张口,楼上听到丁当大声的叫嚷,不要催啦,打一会游戏你又跟来了,真是好烦人啊!
老板娘破口就骂:“你还打一会游戏啊,说说,你今年打了多少钱呢?游戏,游戏,整天打游戏!”
“我的是我自己的压岁钱!你别管!”丁当跟着她对顶
“压岁钱不是钱啊?”老板娘气呼呼的,要上去拉他下来。丁当人贼得很,见势不妙,听到母亲的声音呼哧呼哧从楼梯传上来,赶紧跳下来,趁势溜了。
张永棋得罪不起本起人,说不好听一点,他们敢拿着家伙把他们认为看不顺眼的东西都扫掉。
老板娘出门时抛出一句,“网吧也挺害人的啊!”张永棋看着这位卷着长发衣料穿着极好的女人的身影,见她肥硕地大腿跨出了大门。
张永棋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到下次丁当来,张永棋劝过,丁当,你就别来了,做生意要紧。但丁当那会听呢,只要他母亲不在店里,他都是偷溜出来,打游戏说没钱,要欠。还交待,要是我妈找来,不要告诉来这里了啊。张永棋也无可奈何,她开店为了一口饭吃,但她认为决不会为了钱昧良心,她这么好心地规劝达不到丁当的理解,丁当反而要跟着他母亲唱对台戏,仍是乐此不疲前往。
丁当这样一来二往欠钱也欠习惯了,结一次帐,好歹还要到过年,过完年,丁当又有压岁钱,但他鬼精灵得很,明知可以一次性付清,便脑瓜子使坏,不付全部。
第二年,刘得打算招一些学员培训电脑,大部分要学的都到历史比较悠久的门店学习了,来他这里的寥寥几个,还都是冲张永棋的面子从啤酒厂来被介绍的小妹小弟们。
五六个,每人培训学费三百元。刘得每个月店租一千五,在当地说贵也不贵,一幢还是毛坯房。
当初转租过来,刘得亲自动手,加请了一个师傅把一楼做成电脑门店,进来看看,还比较像样,二楼以上,张永棋和刘得把原来在啤酒厂和医院的临时宿舍的东西都打包整理到那里,成了他们休息的房间,另一半还做网吧;三楼以上楼层没整修,到处堆有泥砂和黄泥,好象等着房东指挥粉饰,看样子房东长年租给别人,只要有钱进帐,也不打算去装修了。
这是卢休的房子,当初他们借款,卢休听杨洋讲过他的亲戚要开店,并把原来卖茶叶的店铺要刘得接手,租金每月初交付。
刘得和张永棋为了借款方便顺畅办手续,便答应他。所见一楼可以销些电脑,店面兼网吧;二楼休息,他们看了卢休的房子,虽然还是毛坯,但整一整,简陋一点仍是可以用的。
于是夫妻两人亲自动手,什么都自己来,省些费用开支,看店、做家务,张永棋承担;销电脑,采购,刘得去做。两人分工合作,就这样,渡过一年,有些余钱能渡日了。
第二年,2003年,祖国的大地被一则骇人听闻的非典席卷,一时之间,发烧,隔离,死亡,成为大家心中惶惶不安的非典魔鬼的代名词,都害怕一发高烧,连累家人,甚至连命都殁了。
网吧挨着一家店面是长年卖药的,卢休的弟弟开的,这人很不善言语,个子不高,对外人也不热情,所以张永棋也很少过问人家,再加之,她和刘得的身体一向挺好,几乎不买药。
别说卢休是他兄长,人家对一旁开店的刘得夫妻爱理不理,又逞着是当地人,就更看起外来人了。这样一来二往隔壁邻居就生疏了。
这场非典的卷来,刘得接近了卢休兄弟,原本平时药店生意都差,稀疏于人光顾,在非典时期突然人多起来,卢弟也乐呵乐呵,大部分前来要的都是板蓝根,闻典色变谈的就是新闻和网络上的故事,好似板蓝根就是一剂神药,谁先得到,谁先得命。
刘得也去问过,但对方说买不到销完了。刘得对张永棋说,买醋也买不到,要醋的,还要去市里的大型超市买呢,商家调货都难调,一瓶白醋卖到了一百元一瓶。有些商场甚至一度引起哄抢,大家都不愿突然离去,都觉得醋就是杀菌的,就是神丹妙药。
这时候难的不是命,觉得命无非可以靠着板蓝根喝喝和白醋杀杀用心理暗示就行了,最难莫过于生存,初次创业,出师不利,刘得和张永棋面对生存的不易,网吧第一次被清查。
二零零二年时期,全国大网吧的存在,一时方兴未艾,但因某几家涉险烧起来伤亡被通碟查封,安全防范不重视被清查。于是全国大小网吧的命运,在2003年就好象也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恰逢遇非典,查得又更严了,凡所有公共聚合的地方都要进行消毒安全检查,如有人被发现存在发烧的马上隔离,喝的白醋都买不到,板蓝根也断货。
生存出问题,但难得就在要保住命,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得好不容易问询到有卖醋的地方,甭管白醋陈醋,只要是醋一网打尽,找到一家店要到一瓶陈醋,回到家,摆上二个碗,象壮士遇壮士,踏上征尘,不醉不归,一人倒了一碗,端起碗和张永棋干,说道,“有醋喝,我们可以活下去了”
张永棋笑着调侃地回,“被你抓到最后的救命草,我们能活了,同干”
说是玩笑,他们也知,不单他们这样做,别人也一样做。见面更多问候的第一句就是:“今天你吃醋了吗?”真个儿相当好笑。但醋并非救命药草,只是为了生命,在生存的过程,给自己心里安慰聊笑罢了。
所见非典肆声卷来,全国整个形势一度都出现反常,旅游景点:旅游地方的人少了,网吧,网吧因证照不齐全要抓严;国内外进出关卡,没有健康证的进不来,非典啊,网吧的生意渐渐没落,非常形势下也少有人来,关上门后就更无人问津。
有一天,刘得去市里转悠。近中午,张永棋送培训的人员刚走,门半开着。
这时候,冲进来一群人,他们二话不说,上上下下,把所有的东西,主机,显示屏以及服务器要抱上门口停着一辆车上。
张永棋见来者不善,冲着他们说,“你们有什么理由抱走我吃饭的东西。有个人慢条斯理走过来,讲,“现在网吧都要清查,你们证照都不齐,知道吗?”
张永棋眼见他们出出进进,动作之快,拦住门口,嘶声力呼:“你们给我停下,”
其中有个人抱着最后一台服务器要挤出去,她指着他说,“你要抱走,我告诉你,我是下岗工人,你抱走了就是断我的粮食!我要出了人命你们负责!”
下岗工人国家有政策补贴,他们听完诧异了,正巧,刘得回来,他赶紧前来跟他们讲理,证照虽然不齐,但确实如我妻子所说,我们二位都是下岗工人,求他们放过。刘得把见过县府办公室黄主任的一事说出来,讲,“我跟黄主任通过电话,他交待过我们确实一个小网吧因为证照难办,你们能够通融通融,希望东西不要给我们带走啊”
刘得张永棋见他们在小声商量,并见他们上下打量着刘得,其中一个说,搬回去。
走时还对刘得严肃地讲:网吧不能再开了,再查到的话,全部没收,知道吗?刘得千谢万谢,看着绝望的张永棋,拍拍她的肩说,“棋儿,没事,我们躲过一劫了,天人永助,东西都拿回来了,不会一无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