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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睛的伢子妹伢,缓缓抬起眼皮,刚醒过来的双眼还有些迷离,不知所措的左右看下,回忆着被催眠之前的事情。
熟悉的部落,满地的苍白白雪,祭祀的祭坛上,香公正跳着祈祷上苍的舞蹈,一群同龄的人,站在祭坛上。
慢慢想起刚才的事情,今天是部落十二岁伢子妹伢的成年礼,这是在前往山顶寻找魂石前的祭祀,刚才在祈祷上苍与先祖赐福。
为了不被怀疑,慕容非也是学着刚睡醒时的样子,迷离的眼睛四处张望,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一阵祭祀鼓奏完,刚打破部落沉寂的鼓声又停下,站着的香公缓缓跪在,面部庄重,表情严肃。
“跪!”
香公张开嘴,一个字的声音拉的长长,庄重的脸上面无表情,举起双手,身体慢慢的往下趴,五体投地的虔诚跪在祭台前。
祭坛上刚醒过来的伢子妹伢一头雾水,不知道香公让谁跪,左看右看,相互看几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眼睛环顾了一周,最后像约好的一般,伢子妹伢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慕容乌身上。
慕容乌昂首挺胸,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慌张与不知所措,神情如香公一般,严肃且庄重。
看到慕容乌坚毅的脸上那平静的样子,祭坛上的伢子妹伢像找到他们的主心骨,顿时把心放下来,暗舒口气,满是期待着慕容乌。
伢子妹伢的举动,慕容乌并没显得慌张,从小就是被当做标杆的他,早已习惯这样。
慕容乌因为被所有人看着而感到慌张,有条不紊的整理一下他那身崭新的兽袍,单脚往前一小步,单膝跪在,有慕容非大腿粗的双手撑在地上,再跪另一边脚,高昂的头颅俯在祭坛干净的木板上,虔诚的五体投地。
见慕容乌五体投地跪下,那一直把慕容乌当做领头羊的伢子妹伢,纷纷效仿,齐刷刷的跪在祭台的木板上,不敢有另类者。
崇尚神明与上苍的西南天地,祭祀先祖是西南天地八百万大山的最庄重的事,只要是生活在西南天地八百万大山,就没人敢大逆不道的藐视上苍,无视先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祭祀先祖,不跪拜上苍。
生活在西南天地八百万大山里,一切都是未知的,处处都是危机,孱弱的人族,除了自身修炼之外,就是靠祈祷上苍,祭祀先祖来保佑平安,这个传统在西南天地八百万大山里有人的那一刻开始,十几万年,从来没有变过。
匍匐在地上的香公抬起头,朝着晴朗的天空,虔诚一叩首,喃喃道
“叩谢苍天与先祖。”
匍匐在香公下方的伢子妹伢,虽然是低着头,但是眼睛却观察着香公的举动,这一次不用慕容乌带头,所有的伢子妹伢也跟随抬起头,一叩首,齐声道
“叩谢苍天与先祖。”
虔诚的伢子妹伢面色庄重,黝黑黝黑的脸上目光炯炯有神,还有些稚嫩的声音整齐嘹亮,响彻在部落中,久久回荡,不能散去。
等身后的伢子妹伢说完,香公举高双手,佝偻的身体又往下一趴,声音拉的长长道:
“拜!”
又是统一的动作,伢子妹伢跟着香公的动作,又虔诚的跪匐在祭坛木板上。
香公的手没有高举,撑在地上,只是抬起头,又往下一磕。
“再拜!”
伢子妹伢不用人交代,重复着香公的动作,比起刚才更是是虔诚了一分。
香公又再次抬起头,深深一拜。
“三拜。”
最后一拜,匍匐在地上的香公久久不起身,而跟着香公的伢子妹伢也久久动,那虔诚的样子,绝对是西南天地八百万大山的人。
等那祭台上的香都燃了一小指长,香公才慢慢的抬起头,佝偻的身体要扶住膝盖才能站起来,一点都没有刚才拿骨刀给慕容非放血的气势,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香公站起来,拿着祈祷用的铃铛鼓,庄严的放回当祭台上,也不跳动那舞蹈,双手负在身后,深深的看着昂首挺胸的伢子妹伢,沉吟道
“起来吧,回去准备一下,拿上你们的骨刀,带上凶兽肉,包扎好你们的伤口,别让他妨碍到你们寻找到好的魂石,等会儿到空地来,族长会带你们去山顶,不要准备太久,听到了吗?”
“阿公放心,拿不到好的魂石,我们不回来了。”
在慕容乌的带头下,所有伢子妹伢中气十足,大声的回答道,声音比刚才那鼓声还要震彻部落。
香公满是沧桑岁月的脸上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像槐树皮褶皱的脸皮似乎少了一道沟壑,点点头道“下去吧。”
祭坛下庄严的部落族人,凝重的表情瞬间垮下来,眼睛看着他们的伢子妹伢,眼睛里满是喜悦的光芒。
伢子妹伢十二岁,焚香祭祖的伢子妹伢,就是阿长了,是拥有了魂石,是可以撑起一个家的人了。
看从祭坛上走下来的伢子妹伢,祭坛下的族人,伢子妹伢的阿爷阿母,申着手去召唤他们的伢子妹伢。
祭坛上严肃的伢子妹伢上也是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跑到祭台下,跑到他们的阿爷阿母身边,迫不及待的跟他们分享着成年的喜悦。
虽然他们阿爷阿母一直寸步不离的在祭坛下面看着,但是他们没有嫌弃自己的伢子妹伢多话,发自内心的笑着,听着他们的伢子妹伢说着祭坛上时的感觉。
冰天雪地上,叽叽喳喳的场面,一点寒冷的意思都没有,暖暖的很温馨,时而还能看到这家阿爷高声跟跟另一家阿爷对话。
“启冬,来我家吃肉,商量一下你家妹伢跟我家伢子的事。”
“好咧,我正寻思着到明天再跟你说呢,没想到你倒是先说了。”
“哎呀,说你们两家,以后不能再叫伢子了,要叫阿长。”
“啊,对,阿长,我家伢子以后就是阿长了。”
“哈哈…”
“哎呀,我家伢子,不是,应该是我家阿长,也该考虑一下了定亲成婚了。”
“我家阿长也是,你不要跟我家抢哈!”
“谁跟你抢了,你家阿长比不过我家的,不用抢。”
……
已经习惯了这样场景的慕容非,站在角落微笑着,没有参与这欢声笑语的一刻,没有往祭坛下面跑,这热闹不属于他,他只适合在旁边看。
落寂的祭坛上,一阵微风吹过,吹在惨白的脸上,吹得眼睛凉凉的,让人心旷神怡的很,看着人群都走的差不多了,慕容非才缓缓的迈开步,走下祭坛,一个人走在空旷的雪地上,单薄的身影往部落边缘的山洞走去。
祭坛上的香公指挥着几个部落的壮汉,处理着祭坛上祭品,收拾好祭祀之后的一切事宜,眼角不经意间,又是看到白雪上哪个孤零零的身影,和以往一样一个人走在雪地上。
拿出插在背后腰带上的烟杆,香公慢慢的塞着烟丝,看着慕容非远去的身影,深邃的眼睛陷入一阵模糊。
叭嗒。
香公吸了口烟,沉思的双眼有一丝不忍,似乎在很是挣扎着什么,叹口气,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喃喃说道“已经和阿岚朵部落没关系了。”
烟杆上的青烟袅袅升起,被一阵风吹得摇摆,香公佝偻的身体越发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