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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陈瀚坠入深渊,瞬儿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难过,心底像被尖锐的东西狠狠地戳了一下,鲜血涓涓流淌。
当然这一切从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她跌跌撞撞走出了地洞,从厨房走出去。
寺庙还是那个寺庙,月冷风清,天高云淡,山风吹拂,说不出的平和祥静。
然而她此刻孑然一身,对这地方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厌恶。
“哼哼,嘿嘿,哈哈!”
十几个鬼祟的人影,从四面八方涌现,呼啦啦,将瞬儿包围。
带头的,赫然是雁荡彭定!
“飞鹰堡的小妞儿,你以为乔装打扮,咱就认不出你来吗?”,雁荡彭定露出一个自认为狰狞可怖的笑容。
只可惜他这份“狰狞”,尚不及血蝉子的百分之一。
瞬儿失魂落魄,直到这时才惊觉,她居然还将“卢师兄”抓在手里。
眼见着雁荡彭定得意洋洋的样子,瞬儿不耐烦地将“卢师兄”往他身上一丢。
雁荡彭定看不真切,随手把人皮抄在手里,就着月光一端详。
“这是……哇啊!”,这一眼,直骇得雁荡彭定胆丧魂裂,屎尿齐流,他一声怪叫,跌坐在地上,将手里的单刀指着瞬儿。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瞬儿鄙夷地瞅了他一眼:“我要……”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筒。
这玩意,是铁翼鹰王花大价钱从军中购得,交给瞬儿作为压箱底的秘密,一直瞒着陈瀚。
“我要……屠寺!”
说罢,纤手将小竹筒上的封条一扯。
“嘶嘶……啪!”
一声爆响,一道红芒,惨杂着尖锐的啸声,扶摇而上!
“啪啦啦!”
那红芒在半空中炸裂,红星点点,化作一只振翅高飞的鲜红飞鹰图案。
“血鹰令!”,有见多识广的,瞬间脸色惨白,将手里的武器一丢,转身就逃。
其余几个,见机不妙,同样撒腿就跑。
瞬儿也不去追。
她眼角有些湿润。
这是什么情绪?
以前从未有过。
陈瀚这个臭猪头,不是本来就准备弄死的吗?
死了不是正好,怎么会这么难受。
——
离寺庙两里路的某处露天营地。
夜色下,一名斥候骑着一根树干,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冷寂周遭。
突然,一颗仿佛红色星辰般的玩意,从两里外的山中飞起,短时间将天空照得发红。
“血鹰令!”,斥候猛地激起十二分精神,一个翻身,从树梢上跃下。
“所有人起来,有大事发生了!”
“呼啦啦!”,营地一阵骚乱,好几十条露天而宿的粗壮汉子从地上一跃而起。
为首的紫衫大汉,赫然是瞬儿的父亲“金鹰”聂横!
飞鹰堡的盗匪,素来吃人不吐骨头,怎么可能让瞬儿只身跟着陈瀚随意离家。
自瞬儿离开飞鹰堡起,聂横就带着这一骠人马循着瞬儿悄悄留下的记号尾随其后,耐心蛰伏。
如今,“飞鹰令”夜半现身,昭示着瞬儿身上,必定出了严重的事故!
莫非那臭小子侮辱我的瞬儿?聂横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旋即,一股暴虐从聂横心底油然而生:“所有人抄家伙,给老子大开杀戒!”
——
链子爪横扫而来,将三名和尚拦腰扫断。
一名飞鹰堡的盗匪,施展一记“地躺刀”,将一个俗家弟子砍倒……
雷禅别院的抵抗与屠杀,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雁荡彭定早已身首异处。
其余敢于顽抗的,也已经悉数遭到屠戮。
只剩下一些跪地求饶的,被飞鹰堡的帮众押到大雄宝殿门口的广场上,一个个噤若寒蝉,约有四十来个。
聂横手持链子爪,雄踞大雄宝殿的阶基上,瞬儿俏立在父亲身边。
瞬儿安然无恙,聂横内心的狂暴早已平息,而瞬儿告诉他这地下有一座金库,更是令他大为高兴。
虽然瞬儿将里头有条怪虫的事如实相告,可聂横并不当一回事。
就算他搞不定那怪虫,以“铁翼鹰王”聂烈“气海境”的超卓实力,区区虫豸岂在话下。
“瞬儿,怎么处置这群猪狗?”
瞬儿心想,不如拿这些人给陈瀚那臭猪头陪葬,免得他黄泉路上寂寞。
她将手一挥,刚要下令将众囚犯处死。
冷不丁,大雄宝殿后面,绕出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
约有十几个,一个个神情惊恐,步路蹒跚,有的头皮血流,衣衫污秽,有的腿脚骨折,需人搀扶,几乎个个都挂彩。
飞鹰堡的帮众立刻围拢上去,将她们带过来。
聂横皱眉道:“你们这些女人,从哪里来的!”
那群女人早已是惊弓之鸟,纷纷跪倒在地:“这位将军,我们是附近山里的民女,被这寺里的和尚掳掠为奴,还请将军大人救救咱们!”
她们以为聂横是朝廷的将军,奉命来解救自己,殊不知这是个祸害乡里的盗匪头头。
“将军?”,聂横听着高兴,呵呵大笑。
而瞬儿黯淡的眼神,则突然亮了起来。
“你们莫非是关在地下铁囚牢里的女人?”
“这位少侠,我们正是!”
“少侠,我们曾经说过话的!”,一名女人说道。
瞬儿听出了这女人的声音,的确是铁板桥上某间囚室的女人。她心底生出浓郁的希望。
“你们不是掉下去了吗?”
“少侠,我们的确掉下去了,可都没死,您的伙伴将我们从铁屋子里放了出来!”
“你是说,陈瀚没死?”
“陈少侠武功高强,我们都活下来了,他又怎会有事!”
“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瞬儿眼见那群女人是从大雄宝殿后面一条小径过来的,提脚就想往那条路上走。
“少侠留步,陈少侠护送我们离开那洞窟,早就已经到寺里来了。”
“什么?”,瞬儿怔住了,“陈瀚已经出来了,他却不来见我?”
陈瀚逃离那地道,用时不久,但却也惊险万分。
若论坠落,最恐怖莫过于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但好在与陈瀚同时坠落的,尚有那十几间铁皮囚牢。
陈瀚一直将身体维持水平,手脚张开呈“大”字,任由躯体平静地下坠。
当轰然巨响从身子下方数十丈响起时,陈瀚迅速行动,凌空翻身,头下脚上,如箭矢般倒栽下去。同时将左手结了一个法印往右手一拍,而右臂则如白鹤摆动,奋起全身所有的气息,朝下方打出一式“白鹤舞风拳”。
“呼!”,陈瀚全身,白光涌现。
白光仿佛化作一条狮影,随着右臂发出的飓风,脱体飞出!
风声呼啸,外狮子印加持下的飓风,极速下旋,与深渊的底部来了个激烈的碰撞!
这深渊底下乃是一条浅水暗河,飓风与水面对撞,陈瀚感到自己的身躯像树叶一样,被夹杂着水花与淤泥的四散飓风吹飞。
“哐!”,陈瀚运气不好,背脊再次受创,重重地撞在一个半截陷于淤泥的铁屋子壁上,只感到眼前发黑,喉咙一阵腥甜。
但好歹,性命无碍。
“啪啪啪!”水花激起。
尖锐的嘶鸣声由远及近。
不用看也知道,大白虫正扭动身躯赶来。
它来寻找陈瀚的坠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