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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无数的古木苍劲入云,翠叶茂密,蔽日遮天。
张子何轻轻地勒住缰绳,缓缓的向前走,漫无目的。
他的眼前仿佛是一片荒茫的苦海,永远也望不到尽头,没有丝毫的生机。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去,心中的悲,无人能懂。
他还能忆起两个小孩在庭院中对剑,哥哥有意被弟弟的木剑刺中,本是轻轻碰到,却装作很痛苦地认输,然后弟弟就没心没肺地笑着。
而那一切都只能够用作来回忆,都要别岁月淹没了。
一点利益,手足拔刀。
他的心中空落,只剩下了无尽的伤。
有谁看到了,那伤痕在流血呢?
这时,却有一声弦动,在寂静的林间响起吗,余有回音。
他竟然有那么一刹那不想去躲。
没有家了,天下虽大,又能往何处去?已经,没有家了。
但突然之间,他又想起了父母,想起了许多的人,还有……那个弟弟。
瞬间侧过了头,一道惊风从耳边掠了过去,啪的一声直直射入了前方的古木,力道之大,入木三分。
来了!注定的东西,永远也躲不掉!
林中闪现出许多的人影,无数挽弓搭箭,寒芒直指!
这一刻,他心中狂跳,眼中的战火燃烧起来了,愈来愈烈!不知已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战意!
但愿拔剑,欲屠仙!
“啊!”他仰天大吼,声如震雷,发丝如三千银蛇般飞舞,他的情,他的悲,都在此时此刻化作无尽战火!
“仙杀剑!”
“锵!”剑鸣一声,响动九霄。无上赤霞化作万道光影,恍若游龙,又似如魔君,在这样的瞬间,打断了枷锁,冲破了禁锢,划过天际,就能斩尽虚空!
极尽升华,仿佛摆脱了一切的束缚,凌驾于宇宙万物之上!
天地俯首,万千法则能奈我何!
杀剑入手,他眼中精光暴涨,浑身气势逼升,剑意迸发,直上凌云!
“战!”
杀剑在这一刻随之剧动,出鞘之后就以消散的红光再度亮了起来,在剑周身闪耀。
“嗖!嗖!”极多箭矢飞射而来,他却不闪不避,大步流星。箭矢临近,只是手腕翻动,杀剑舞成立圆,将箭矢格下。
又忽地凌空跃起,朝身旁古树猛然一蹬,闪进了敌阵之中。
他此时什么都不再想,
只想战!最后一战!
“啊!”惨叫响起,久久回荡于林中之时,有一声惨叫传来,此起彼伏。
每一剑都用上了全力,每一剑都致命。脚下的土地别渐渐染红,倒在他身旁的尸体越来越多。但每有人倒下了,却有更多的人呼喊着冲上!
渐渐地,他的动作挥舞得越来越慢,手臂也仿佛变得越来越重,他早已不知剑下夺走了多少性命,身边不断传来的绝望的嘶吼声在他耳中已逐渐变得麻木起来。
“嘶!”他身体向右一偏,眉头锁成川字,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肩膀,殷虹的鲜血向下滑落,他却浑然不顾,穿梭于人与人之间,杀剑无情挥出。
鲜血在飘洒,浸上杀剑,使得赤色光芒更加鲜艳,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分外鲜明。
突然一个踉跄,一柄短刀切入了他的右腿,冷汗瞬间侵染了他的发丝。
“唔!”
又是一刀贯穿了他的两肋,他只觉得浑身一泻,倒在了地上。
纵使丈夫万丈勇,却难当千人。
望着缓缓逼近的刀光,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他逃不掉,也不想逃。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痛吗?累吗?是绝望吗?还是恐惧呢?
这些,都不会有的罢。
是满足吗?也许是吧,不就像这柄剑一样吗?
可是为什么,有点悲伤呢?
我还有遗憾吗?我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哥哥,我们为什么要练剑?”
“当然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爱的人。”少年的话不容置疑。
“什么叫爱的人呢?”
“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吧。呵呵,你现在也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清楚的。这是父亲说的,可能就像他愿意为我们付出生命吧。”
“那哥哥,我是你爱的人吗?”
少年面色肃然,点了点头,
“小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死在你前面的。“
在那样一个平凡的下午,那样一个平凡的小院,那个少年用还稍有稚嫩的声音庄严许下的誓言,可还曾有人记得?
都忘却了罢!
如今,是天意弄人吗?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剑鸣弓行长戟引,血色染苍翎,回锋,恍然身侧战鼓鸣,何日烽烟又起,兵相搏戈相侵,千山行,衣冠寥落饮马曲。
剑寒霜明人未静,血色暗铁衣,拂鞘,青锋映月冷沙地,风萧马寂鹰回臂,似他倚剑长立,千盅尽,猎猎朔风掣红旗。
何日白雪纷落,共煮酒,长剑舞飞花;何日霜天月明,共披甲,挥洒山河画!
雪,覆边,扬沙。
谁侠骨铮铮如画。醉笑万场。
长剑啸,纵马!
哪日缁衣尽弃,与子同袍!
他的眼睛骤然睁开了,那双眸子里没有了杀气,没有了空洞,也许有的是,一点坚定,与一点忧伤
他突然有股力量,可破苍天,与仙论剑!
这一霎那,他的体内好像有什么破碎了,又好像有什么醒来了!
他竟然漂浮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施展。杀剑被他握在手中,缓缓划动,无数奇特的剑光浮现。
天空之上,募然出现许多铭文的虚影,接着,那些铭文一个一个亮了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化作血色的文字。半空中响起了雄浑和神秘的声音,如苍老而寂寥的神灵,诵读着遗忘千年的诗篇,穿越万古至今。
“冷锋出鞘万物殇,轮回亘古剑下亡。拂掠如风千生绝,闲庭信步谁人挡?剑魄纵横虚空去,便是魂断又何妨。若有来生身作剑,寒芒一粒九天荒!”
此时,一股剑势迸发,将这天地充斥,宇宙一下子乱了,秩序神链被尽数斩断,宇宙洪荒中只剩下了一柄血红色的剑,剑脊上清晰可辨的写着两个字;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