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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雪原。
一行人在雪地里禹禹前行,他们银发蓝眸,有着极北统一的面容,不同的是他们身着银色铠甲,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军队气息。
他们肩背上披着各式毛皮,基本上都是雪虎和白熊,领头的甚至披着一张雪原传说中白猩的毛皮。极北的习俗,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在杀死对手后会取下对手的一部分放在自己身上。此时他们神色肃穆,身上的煞气让周遭生物退避三舍,看来不久前经过许多恶战呐。
为首的少年骑着白色巨狼,那只白猩的毛皮正是披在他身上,此刻他抚摸着温暖的毛皮,神色颇有些得意。
突然一阵风刮来,大家立刻紧张起来,少年身侧地年轻人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然后慢慢走到巨狼旁边,双手抱拳,向少年说道:“少城主,鸿蒙所有人都知道极北冰原万里冰封,并没有‘火地’,我们已走了不少时日。弟兄们途经多次血战,目前精力恐怕已无法支撑到冰原深处了,请尽早回去吧,也免得城主担忧。”他的声音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稳重,态度也不卑不亢。
少年回头看了看,队伍中交头接耳,大家都颇为赞同年轻人的话。
原来这几天是风雪城年庆,大家本应该在城中欢歌载舞,畅饮美酒,可现在却在这苦寒之地行走数日,只为了少城主那不切实际的听说。今早遇到那头白猩,身形巨大,动作奇快,凌争大人缠斗许久才得以斩杀。众人现已精疲力尽,再继续深入冰原,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士兵是为荣誉而战死沙场,可不是那些贪财的探险团,这样子死去心有不甘。
少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旁边的年轻人,这个被誉为风雪城护卫军中最年轻的剑术天才,他眉眼如星,面容清秀,虽有银甲加身,却透露着一股子文人雅士的风流。父亲老是拿他来教训我,也不看看他什么身份,再有本事也不过一个打铁匠的儿子。最可气的是,连从小疼爱自己的姐姐也喜欢他!哼!
少年拍了下狼头,示意继续前行,眼神斜扫下方,说道:“你以前见过白猩么?”
青年一时语塞,回想起今早的一场血战,心下叹息,但步履却不得不跟上白狼。
“回少城主,凌争此前并未见过,但白猩是史书中有记载的,北国236年极北边境小镇漆石,有猎人追寻银狐偶遇一庞然巨物,它浑身覆盖白色长毛,长着一张人脸,四肢行走,奔跑如风。直立时,身躯遮天蔽日。那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记载,北国568年,同样也是极北边境小镇,那次记载是一队猎人找到了白猩巢穴。北皇下令当任风雪城城主派军剿杀,一共五只白猩,当时派出了整三百士兵,最终归来的仅剩不到五十。后续风雪城城主派专人巡逻,白猩也被赶到冰原深处。据史料记载,白猩是群居生物,并不孤身出现,凌争担心周围有白猩族群,属下这里五十人恐怕无法抵挡。”
凌争的话有理有据,在少年看来却格外聒噪,少年不禁皱起两点蚕眉,冰蓝的眸子里满是不耐。
突然,他从巨狼身上跳下来,皱起鼻子,在凌争身前嗅了嗅,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如野兽般嘶吼道:“凌争,写史书的都是些废物,在外面闯荡的才是被后辈记住的名字。等我把火容人的头颅献给父亲可没有你的功劳,你要走,你便回去和父亲说,你把风雪城唯一的继承人弄丢了。”
凌争停下步伐,丝毫没有被少年的怪模怪样吓到,反而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双手也不做抱拳礼了。右手一揽,将少年肩膀抱在怀中,背对士兵,小声说道:“祈月,白猩我已杀了一只,你大可以拿着回去献礼,毫不损失。要不我们赌一把,今晚定有白猩来找我们,要是来了,明早就动身回城,如何?”
“哼!赌就赌,哪里有那么多白猩。”祈月不服气地叉起腰。
凌争忍不住笑了笑,松开祈月,回头对士兵们说道:“少城主有令,猎食,原地休息。”
祈月看凌争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突然有点恼火,又转念一想,白猩该不会真的来吧?要是真如凌争所说来了很多只,到时候凌争要如何保全大家?
祈月担忧之际,凌争已命手下为他打造好临时冰屋,猎了几只雪狸子,点燃火盆烤起来了。
天色渐暗,围在火盆边的士兵搓着手聊天。
“也不知道今年年庆热闹吗?去年南方来了好几个杂耍团,有几个人的身子竟然可以像器物一样折叠起来,把自己塞进缸里了,哈哈”坐在火盆右手边一个短发大汉嘻笑道,表示对那些柔软的小个子充满了好奇。
“哎呀,这有什么,要我说还是年庆里,城主夫人亲手酿造的羊奶酒好喝。这冰天雪地的,喝一口,暖融融的,好不畅快。”大汉旁边的士兵舔了舔嘴,仿佛嘴里仍有去年的酒香。
“说起酒,不知道从兰卡来卖酒的那位姑娘今年会不会再来。”火盆左手一个精瘦的小伙子暗自哀愁着。
“哈哈,原来我们的小杜成喜欢一个胖姑娘啊!”几个大汉挤眉弄眼的笑道。
叫杜成的小伙子立马涨红了脸争论着,“哪里胖了,我觉得很可爱啊。”
周围的人听着他的辩解,反而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杜成灵机一动,突然镇静地说:“不管美酒还是美人,咱们现在能有命回去就是好事了,你们说,冰原深处真的有‘火地’么?”
众人止住笑,纷纷陷入沉思,中间一位长者示意大家靠近,压低声音,悄悄说:“之前禀告此事的人是我的同乡,他是乡里有名的猎人。上月他离家半月,回来的时候右小腿受了严重的伤,当晚他就向乡长禀告了此事。”长者抬头警戒地望了望四周,继续说道,“冰原深处有一火地,那里的水是红色的,温度奇高,可以毁灭一切。那里还生活着一些人,他们自称火容,火容人黑发红瞳,十分妖异。”
众人听闻皆是心下一惊,长者又哈哈笑起来,“嗨!看你们这怂样,咱们出来快十日了,想必这几日少城主便要放弃回去了吧,有凌争大人还担忧什么。”
“是啊,各位无需担忧,凌争定会带弟兄们平安回家。”此时凌争正从冰屋方向出来,语气毋庸置疑,令大家心安不少。
凌争手上拿着白日大战留下的白猩毛皮,走过来在长者耳边说了一句话令他眼前一亮,接着长者嘱咐几个人去营地四周做了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