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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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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电梯,就有人候着,陈砚祥平静的颔首微笑,由前面带路,绕过屏风时,突然一怔,回首凝望。眼前的女人抱着手机,脸贴在墙上,说着半醉半醒的话,“白晓柔!你必须来,要不我就死定了!”
  他的眼里闪过惊讶,她痛苦的呻吟,身体软的像一团烂泥,脸颊绯红,看来不善喝酒,他想。终于支撑不住缓缓跌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怎么没电呢?”他皱眉,她难受抱头时,他轻轻靠近,眼里溢出温柔与疼惜。旁边的人催促着,他摆手不理会,怔怔地看着她。突然,从旁边的门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左右张望,看到某处时,欣喜的上前抱住醉酒的人,“顾总监,马总找你呢,我们快进去!”说完就要拉她进去。
  陈砚祥握了握拳头,快步上前,一把将顾一伊拽入怀里,厉声道:“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
  女人一看慌了,“你是谁啊,我们马总找她,请你放开她!”
  “回去给你们马总说,她家人接她回家了。”不容置疑的理由,冷冽的眼神吓的女人缩回手,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了,看着顾一伊被陌生男人带走。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陈总,我们的事……您看......”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今天就让我的助理跟大家谈,由他全权负责。”说完揽着一伊走向电梯。
  他紧紧揽着她,她却呢喃着说些醉话,浑身的酒味也染了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衬衫被某人也抓皱了,顿了会,看着她,神色凝重,深邃的眸子暗了暗。
  车里的温度正好,他将她放好,倾身上前为她扣上安全带。脸颊上的红晕似乎越来越浓,她蹙眉,难受的抱着头,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他伸手,指尖轻轻的揉着她的太阳穴,试图使她能够舒服些。她不再动弹,唇角勾起淡淡的,舒服的笑。
  看着她,回忆慢慢袭来......
  十年前的夜晚,外面下着大雨,他被顾老挽留一起用餐。室内大家有说有笑,外面却磅礴大雨,电闪雷鸣。他本想匆匆应付几口便离去,偏偏这时门铃响了,仓促的脚步声,细微的喘息声由远而近。待他抬头时,蓦地一怔,一个浑身湿透的,瘦小的女孩站在客厅中央,头发上还在滴答着水珠,脸上挂着笑。
  “爸,我考上了!”
  所有人一脸惊愕,顾老心疼的看着孙女,“浑身都淋湿了,冷不?”回头又说:“快去给一伊找身衣服。”接过儿子递来的毛巾,“来,爷爷给你擦擦。”
  女孩眨着眼睛,神采奕奕,“爷爷我不冷。”又对旁边的人说:“爸我考上了,我考上一中了。”
  “是吗?”男人惊诧地看着女孩,接着激动地抱着女孩喃喃着,“太好了,太好了,一伊太棒了。”
  “玉芬,带一伊换身衣服去。”顾老吩咐着。
  席玉芬答应着,“一伊,跟阿姨上楼。”
  看着她们上了楼,看了眼桌上的饭菜,顾老似乎没了胃口,径直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陈砚祥也来到客厅,坐在顾老身旁。
  “志杰,一伊刚刚说是考上了兰安的一中?”
  “嗯。”
  “太好了,以后我就能经常见到我孙女了,还有,以后就让她住家里,决不能寄宿。”抬眼看着顾志杰,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听见了没?”
  “知道了。”顾志杰若有所思的答应着。
  “一伊是我顾家的孙女,在兰安,这里就是她的家。”说着瞟了眼周围,神色肃穆。
  一旁的女孩站了一会,落寞的转身回到餐厅,黝黑的眸子冷冽而幽怨,侧头注视着客厅,缓缓而坐。
  “干爹,那我就先走了。”陈砚祥起身告辞。
  “呃,行,那你回吧。”顾老瞅了眼外面的夜色,也不再挽留。
  “我送你。”顾志杰往门口走去。
  突然,急促的啪啪声从楼上传来,一伊披着头发冲了下来,直直往门口冲去。
  “一伊—志杰快拦住她!”顾老惊慌的喊。
  顾志杰一把抱住一伊,钳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怎么呢?”
  一伊不说话,眼泪却一直在流,“一伊......”听到爷爷在叫,她抬眼看着爷爷,努力挤出几个字,“爷爷对不起,我走了......”说完挣开父亲的钳制,冲进夜色里。
  “志杰快去追!”
  顾志杰正要抬脚,被陈砚祥拦住了,“我去吧!”回头又对顾老说:“放心吧,我会送她回去的。”说完匆匆扎进雨夜中。
  陈砚祥开着车穿梭在雨夜中,雨水冲刷着玻璃窗,视线却没那么明朗,远光灯开启下,外面犹如白昼。在跑了几个街道后,远远的,在一商铺外,蹲着一个抱着头的人影,他一怔,压抑着惊喜,踩下油门,正要发动。突然,从前方驶来一中型卡车光速般冲上来,只听“哐!”一声巨响,如天崩地裂,震彻天地,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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