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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监狱,7149告诉1106,她的父亲被抓走了,现在生死未卜,死亡的几率比较大,1106愣住了,随后开始哭泣,哭到一会儿开始大喊大叫,喊着:“魔鬼!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人渣!我根本就没有犯过那些罪!你们杀了我父亲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这种国家迟早要灭亡!”1106喊完之后掩面痛哭,“我没有...我没有犯过罪......”附近的狱警被吵闹声惊动,赶来将1106狠狠打了一顿,打得伤痕累累,并将她的嘴用胶布封了起来,1106无力地躺在地上哭泣,泪水和血水参杂在一起,流淌在阴暗,潮湿肮脏的地面。
“呼!”7149惊醒,身上全是冷汗,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是一场真实无比的梦,好像那梦境即将发生在明天......
醒来时是凌晨4点钟,但早已毫无睡意,7149去洗了个澡,今天早上就要去集中营了,整整一个月的白班。
狱警,地狱的执法者,但7149感受到的,只觉得自身也在备受煎熬,那听见的看见的,太折磨自己的内心了,自己的国家,拥有这么可怕的监狱,还给无辜平民加上莫须有的罪名,7149想着,这种国家,以后真的有未来吗,这种想法,光是心里想想就有些害怕,生怕有个会读心的人,把他想的告诉别人,然后他就会被抓进那集中营成为所谓的“犯罪者”。
7149早早地出了门,给父亲和妹妹留了张道别的纸条,毕竟又是整整一个月。
7149坐上了第一班巴士,7149遇到了0322,那位同自己一起被强行征入集中营的朋友,另外还有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脸上白花花的胡子,叼着一根大雪茄,翘着二朗腿,这种看上去像是上流社会的人怎么会来坐巴士,理应有专车才对。7149也没太在意,坐到0322的旁边,0322从开始的面部僵硬略带些恍惚的表情转变到僵硬的微笑。
“你怎么了,没睡好?”7149问道,0322以前可是很开朗的,一天能想出好几个不同的笑话,是大家的开心果。
“恩...做了噩梦。”0322说道,从语气上看似乎不想提及这件事,也不想回忆那梦。
7149也没问,只是拍了拍0322的肩膀,事实上0322在那一个月里所见所闻的经历比7149多多了,因为0322要替代原先的0322的工作,那工作可不是巡班而已,还需要各种拷问和折磨,还必须亲自动手,这是没法反抗的,这种行为其实对他来说也是种折磨,一个阳光的男孩让他去干这种以前听都没听过的残忍之事,7149也是知道的,也很心疼0322,7149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同在一个地方工作,也能想象到一些。
两个人在车上没有再说话,气氛有点冷,以前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最后快到的时候,0322看见远方的集中营,眼神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生机,下车的时候动作也有些僵硬,就像是被遥控的机器人。
7149跟他一起下车,进入大门接受检查,7149把信封藏在了袜子里,而检查也并不怎么严格,顺利地进去了。
白班从7点开始,现在是6:30。
自从进大门后7149就和0322分别了,他们工作的地点不同。7149先是去了休息室换上警卫服,把信封藏在帽子里。
7149这时候想该怎么和1106说,如若说实话他怕会变成梦里所发生的那样,为此7149非常苦恼,同时非常同情7149一家,也不想看见1106痛苦的表情。
最后7149开始上班,他试图慢慢的巡逻,在路上可以多思考该如何面对1106。
黑暗隧道般的过道,就如梦境中一样。走到了1106号房,那微弱的灯光照着1106,依旧缩在角落里的1106一听到脚步声,马上冲了上来,握住铁柱,见真的是7149,用软绵绵的声音问道:“信送到了吗?”
1106的面相比前天更差了,她直直地看着7149,那在黑暗中的蓝色眼睛充满了希望。
7149不忍看向那双眼睛,更承受不住那如同万吨重的希望。
如果剥夺了一个人的希望无异于杀死她。见7149迟迟不说话,1106有些紧张,急迫地问:“怎么了?没有送到吗?”
7149这才对上1106的眼睛,那双眼如同蓝色海洋,中心却有个黑暗的黑洞,不断吞噬着海水。
7149说:“送到了,你爸爸很好,他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1106听了7149的话,脸上慢慢浮现出高兴的表情,心中似乎很激动,日夜都这个可怕又潮湿的地方,已经接近崩溃了,如果父亲再出什么事,真的就会变成那几个室友一样了。
7149叹了口气,他实在没勇气说出那些实话,但是妄自给她希望真的好吗?她也许会永远被困在这,他那失踪的父亲是不可能救她出来了。
7149自己许下的承诺,让他心中更乱了。仔细看了看1106号房里面,里面除了1106,只剩下一个女人了,披头散发的,根本分不清是以前的哪一个。
7149说道:“恩...我先走了...”
1106此时把7149当成了恩人,猛点了点头,似乎是好消息让她太激动了,眼角有泪珠。
7149非常心中很复杂,但看见1106的笑容,就感觉被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全身,那种舒适的感觉,之前的表情,就像是潮湿无比的阴雨天,冷雨打湿在头发上,喘气都不通畅。
到了中午,7149先是给监狱中的人送饭,送到1106之后,7149看着1106非常幸福的开始吃东西,比7149在牢房中看见的所有人吃的都有胃口,希望改变了一个人,让她觉得熬一段时间就可以逃脱了。
送完之后7149有些疲惫地回到狱警食堂吃午饭,这时7149看见典狱长和几位高层坐在特别大的一张桌子吃饭,其中有一位很眼熟,是在红糖镇巴士遇见的军装男子,他的确是在集中营下的车。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商议着。典狱长带着帽子,阴影遮盖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脸上也是没有什么表情,隔着好远就能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感觉。军装男子则形成了强烈反差,一直是微笑着喝着手中的咖啡,就像是安逸地饭后聊天,神态非常自若。
最后由一名狱警弯腰在典狱长耳边说了什么,典狱长便起身走了。
商讨似乎结束,高层一个个都走了,只留下那军装男子慢慢喝着咖啡,随后他开始扫视周围,一个不巧正好和7149对上眼,7149暗想倒霉,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
军装男子看见了7149之后,对着7149挥了挥手,然后捏着咖啡杯朝这边走了过来,7149真是很想挪位置,但可惜不敢动,人家可以参加那会议说明人家的军衔大的吓人。
军装男子在7149旁边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细细地喝了口咖啡,问道:“这么巧,你也在这啊。”军装男子嘴角微微上翘。
“恩...我在这工作。”7149不知该说什么埋头吃饭,但紧张感慢慢消失了,感觉对方也不是什么恶劣的人,比起典狱长,没有那种冷酷的感觉。
“哦,那你慢慢吃吧,有空再聊。”有高层向军装男子招手,随后站起身,又拍了拍7149的肩膀,慢悠悠地走向那个人的地方,最后随那个人一起走向典狱长办公室的方向。
7149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军装男子老是来跟自己搭话,不过还好军装男子看上去不会找他的茬。
吃完饭之后7149先是回到休息室,这时休息室只有7149一个人,他拿出那信封,犹豫了一会儿,依然没拆开信封,放进了衣服内侧的口袋。
继续开始巡逻,巡逻到一半的时候,7149迎面走来了两个狱警,比7149资历大很多,两个狱警分别架住一个完全瘫软的女人,女人披头散发,看不清脸,他们驾着女人和7149擦肩而过。
7149小跑到1106号牢房,这时牢房内只有1106一个人了,她此时正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泡,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看见7149来了,赶紧起身,走到铁栏处,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我有预感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真的很谢谢你。”1106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越来越接近一个正常人,“我是无辜的,不过我想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1106看着对面1107号牢房,1107关着一个皮包骨头满脸胡子的男人。
7149知道他,1107是最近半个月关进来的,亲眼看着他从一个面相憨厚的人到现在不吃饭不说话即将饿死的人。
其实在这个集中营里每天都会有人死掉,饿死,自杀,拷打致死,数不胜数,还有一些人会被抓去某个地方,至于是干嘛的,7149不清楚,他没有那个权利知道,0322可能知道,他如果再继续在这待下去,可能真的会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
在下午,集中营中所有狱警和工作人员都被集合了起来,开了个会议,说要把监狱建得完善一些,现在的环境太恶劣了。7149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布这么个通知,典狱长可不像为囚犯居住环境质量考虑的人。会议上那个军装男子就坐在典狱长的一侧,依然是嘴角微翘的表情,7149仿佛和军装男子之间冥冥中有种特殊的关联,军装男子从几千个工作人员中看到了7149,两人就这样对视在了一起,军装男子微微点了点头,7149礼貌起见,也点头示意。
最终决定两周后开始改革监狱居住环境,虽不知道是谁提出的,但7149觉得这是好事。
不过以典狱长的性格,残酷的拷问和惨无人道的虐杀,可不会因为这些小小的变革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