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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圣祭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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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手头条件简陋,怕处理完伤口止不住血,蒲城只将将胳膊上的利箭拧断而没敢拔出来清洗伤口,走出几许里地,蒲城冷不丁瞥见一个茅草屋子孤零零地坐落在林子深处,茅椽蓬牖简陋至极,蒲城迟疑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上前推开了木门。
  和他预料的一样,这个茅草屋早已被人遗弃,一股子腐旧的气味熏得两人直捂住口鼻。这个茅草屋构造极其简单,室内不过一张木桌木椅和一张床,看到床上躺着一副白骨,蒲城让姑娘站在门口别进来,自己则上前验了一下骨。
  男性的骨盆外形窄而长,骨盆上口较小,有些像桃心,骨盆腔的形状看起来更像个漏斗,而女性骨盆的外形宽而短,骨盆上口较大,形似圆形,而且骨盆腔的形状看起来有点像圆筒,蒲城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已然判断这副骸骨肯定是属于一个男人。
  这副骸骨的手骨交叉放于骨盆处,看着像是安然躺在床上等死的姿势,蒲城注意到骸骨主人的衣物整整齐齐地堆在床头,上面覆满了厚重的灰尘,不难想象当时死者当时可能脱光了衣物,然后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为了查看死者的身份,蒲城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叨扰之罪然后打开了死者的衣物。不过可惜的是,除了一个男式钱包,蒲城在这些衣服堆里并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一个男式钱包。
  这是一个古红色的牛皮质钱包,蒲城看着这外观和形状觉得有些眼熟,忍不住伸手往怀里掏了一下自己的,只见怀内空空如也,自己的钱包竟不知在何时丢了。
  蒲城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他缓缓打开这个钱包,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好些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他捏起身份证一打量不由又傻眼了,这剑眉朗目,看起来青涩无比的俊小伙可不就是自己吗?可自己的钱包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死在这儿的到底是谁?
  这团疑云越来越重,蒲城纠结了好一会儿也想不透彻,只能摇摇头准备离开这间茅草屋,在他转身的刹那,他忽然发现床边角还有个照相机,他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见相机的电池已然没电了就把它放进了怀里准备带回南京再仔细研究一二。
  那姑娘乖巧地站在门口,见蒲城出来了不由甜甜一笑,蒲城同样笑了笑,熟稔地牵过她的手继续朝前走了出去,不多时,一道汩汩而流的小溪从山头叮叮咚咚地流下来横在了面前,蒲城用双手舀起一抔水泼在脸上,清凉舒爽的感觉令他顿时放松了许多,那姑娘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惊喜交加地对着蒲城快速说了几句藏语,蒲城顺着姑娘的目光看去,原来两人误打误撞,竟然从村子的东面穿越到了西面,此时村子里的风马旗就在不远处迎风招展,格外鲜艳夺目。
  好不容易摆脱了险境,两人不由喜上眉梢,可蒲城受了伤走不得快步,那姑娘也只能抑住激动澎湃的心情搀扶着蒲城慢慢走回村子。
  回到那间熟悉的帐篷里,那姑娘开始着手帮蒲城处理起伤势来,蒲城小心翼翼地脱下外套,见利镞穿过T恤扎进了皮肉里,他让姑娘用刀子割开T恤,然后咬了咬牙一把抓住箭柄末端猛地往外拔了出来,这种箭镞一般带有凹槽,这一拔之下拉出好些个碎肉纤维,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破皮伤筋这样的疼痛,蒲城紧攥着的拳头上满是虬起的青筋,他真快咬碎那一口牙齿方才生生硬捱过这股子痛楚。
  见蒲城疼得脸色煞白,额头更沁出好些细密的冷汗,那姑娘满是心疼地看着他然后拿起一个木碗,木碗里面全是用木杵子捣碎的稀烂草药,姑娘将这些草药尽数敷在蒲城的胳膊上,然后取来一块干净的粗布在他的胳膊上左环一圈右环一圈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蒲城苦笑着看着自己,心道这几日来的背运走得可实在不少,这下倒好,又可以满怀罪恶感地躺在姑娘的帐篷里接受她的悉心照料了。蒲城看了一眼姑娘,姑娘羞赧地垂下了头,捏着衣角不知这会该做什么,说什么,倒是蒲城想起了一件正事,这将养的日子怕是不短,左右闲着也是闲着,莫不如就教这小丫头识文断字。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度了过去,在这儿,时间显得单调而又冗长,忙时蒲城就陪着姑娘牧马南山,驱着羊群逐水草而居,闲时两人就爬上雪山,听姑娘用天赐的嗓音在那唱着靡靡天籁。等到日落时分,蒲城就回到帐篷里,就着油灯教她汉语汉字,而那姑娘则扮演起孜孜不倦的学生角色。时日越久,她对汉语也愈发熟稔起来,甚至于,她还为自己取了一个汉名叫安。两人相敬如宾,相处甚欢,在村子里其他看人,这俨然就是一对小夫妻。
  但在蒲城看来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值得回眸,却不值得驻足。纵然她长得再像王婷,但也不过是两个有着相同面容不同灵魂的人而已。
  只是世事,从来由心不由人,他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却做不了别人的主,更何况,他果真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吗?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蒲城依着习惯给安煮了一杯砖茶,但时过半晌却还不见安的身影,蒲城有些奇了就走到萨德衣满家去打听,萨德衣满是个脾气温和的年轻人,也是蒲城这些天唯一结交的藏族朋友,当蒲城推开帐篷时,萨德衣满正在磨他前两天猎杀到的一颗狼牙。
  蒲城和他打了声招呼,用他那口不地道的藏语随意问了一下安的踪迹,谁知萨德衣满却忽然叹了口气竟开始劝他不用伤怀,说什么安正在为藏民祈福,将会投入到神灵的怀抱从此之后永生不灭的连篇鬼话。
  蒲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厉声问向萨德衣满:“安到底去哪了?”
  萨德衣满被蒲城凶戾的眼神吓了一跳,眼见蒲城快憋不住火气了,他只能缓缓地说出了实情。
  原来祭祀圣湖的仪式不单普兰独有,在这个偏僻的部落中同样有祭祀圣湖的传统,只不过这儿的祭典更加野蛮落后,竟是要用活人生生作为贡品献祭给圣湖之神,而安就是部落巫师挑选出来的活祭品!
  这个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蒲城久久说不出话来,等到他回过神来,他立马拉上萨德衣满骑上了他家帐篷外的两匹黑马。萨德衣满不情不愿地在头前指路,但见到蒲城打马如飞,心急如焚的样子,他也只能抽了几鞭子加快了脚程。
  祭祀的地点是在一座泱泱大湖的边上,当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时,却正好见到令蒲城牙呲欲裂的一幕!
  只见安穿着一袭白色的轻纱被人束缚住手脚放进湖边的木舟子里,她的身上摆满了鲜花与芳草,看上去格外鲜艳与动人,但谁又能看到这个可怜女子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谁又能想到这些仅仅是死亡前的刹那美丽而已。
  萨德衣满偷偷告诉蒲城,这艘木舟子底部其实已经被人凿开了一个小洞,待这艘小舟飘飘荡荡到湖中心时就会慢慢下沉,而安也就会被湖底的神鱼逐渐吞吃掉所有的皮肉。如此恶毒的祭祀方法实在是闻所未闻,蒲城跳下马就想直接冲上去,但萨德衣满却拉住他的衣角摇摇头说了一番话,蒲城对藏语还不是特别熟,只能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朋友,大祭司是不会允许有人破坏祭祀盛典的,如果你这会冲上去,只会落得个被人绑起来丢到圣湖里一道喂鱼的下场。”
  眼瞧祭祀处人多势众,蒲城也知道萨德衣满说的确实在情在理,既然明修栈道不成,那也只好暗度陈仓了。他再三对萨德衣满表示了感谢,随即便让他立马赶回村子。他救安的事一旦东窗事发,蒲城可实在不想连累这个朴实的好人。
  萨德衣满对蒲城说了几声祝福保佑的话后便匆匆离开了圣湖,蒲城将马儿拴在树上观察了一下情势,见安所在的木舟才刚刚飘出几十米就开始显出下沉之势,他紧绷的心也总算是悬下了一半。他估算了一下安下沉的方向,脱掉笨拙的上衣后慢慢潜入水中朝着安游了过去。
  ……
  死亡大概是某个瞬间脑供氧量和供血量不足了,于是神经元之间相互切断了联系,人在一瞬间没有了知觉,所以死亡不过是零点几秒的事,痛苦的过程短暂到忽略不计,真正令人备受煎熬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在没有遇到蒲城之前,对安来说,世界不是白就是黑,再多一点的颜色可能就是萨德家的羊是青色的,莫满家的羊是红色的而阿兹贡家的羊是蓝色的。于她而言,等待死亡的感觉就像是在帐篷里等油灯灭后到入睡前的那段空白思维期,谈不上多么恐惧,但却有点不舍有点难过。
  在她短暂的二十年生命中,生活这两个字眼就是单纯地生下来,再活下去,所以就算幼失双亲,同族排斥,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因为生活不过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牧马放羊,费把子力气就能做到的事而已。
  直至那天遇到蒲城,她才忽然觉得生命鲜艳多姿起来。可能这就和守仁先生说的那样——“汝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汝来看此花时,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过来”。世界鲜艳与否,只在于是否心动。
  船沉得越来越快,安越来越觉得不舍,她还没教蒲城怎么一边骑马一边搭弓射箭,还没教他怎么在雪山脚下逮狡猾的雪狐和雪兔,怎么制砖茶做酥油饼,她还有太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完。
  她还想让蒲城教她那些简简单单的笔画组成的奇妙文字,听他用软软绵绵的美丽文字在泛黄的温暖油灯下,给她讲述她没听过的星辰大海,她还想看他笨拙的骑马样,看他被咩咩叫的小羊顶到草地上的狼狈样,看他眺望雪山时的深情样,关于他,安还没勇气做出一辈子的长远想法。
  安觉得好生难过,日子才刚开始有滋有味就要匆匆结束,她仰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和无垢的白云,心里头忽然在想蒲城要是找不到她会怎么办?会不会急得满山遍野地找?她想到蒲城的焦急模样就想笑,但想到自己见不到他的模样就有点想哭,终于,冷冰冰的湖水从外慢慢渗透了进来。
  湖水一点点浸漫过她的身子,窒息的恐慌感一点点吞噬掉她对生存的渴望,她无助地看着湖水中越来越黯淡的光线,心里想着,原来死亡是这样子难过、无助、害怕与不舍。
  就在她意识模糊之际,她感觉眼前好像有团阴影覆在了脸上,她努力地瞪大眼睛,却见到蒲城竟出现在她面前,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安开心地想大声说些什么,但湖水倒灌进嘴里,也只是在她口中冒出几个气泡而已。
  就在这时,一尾怪鱼竟不知在何时从深不可测的湖底游了上来,安被蒲城从木船里抱出来后,眼角骤然瞥见体型如此硕大的怪鱼不由惊恐地用手锤了一锤蒲城的肩膀。蒲城疑惑地正要转过身,但那尾怪鱼竟猛地蹿过来露出一嘴锋利的牙齿!
  好似利刃一般的钢牙刮过蒲城的胳膊立马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殷红的血液哗啦啦地从血管中流出,血腥味更刺激了这头畜牲,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就朝蒲城的头颅咬来,看样子是有把两人拦腰咬断好吞到肚子里的打算!
  蒲城一把推开安,让她堪堪避过了怪鱼的攻击,而他则像一条灵活的鱼儿一把抓出怪鱼的头颅,然后借着怪鱼的冲劲和水势向上一翻,轻巧地落在了这头怪鱼的身子上。
  谁知道这尾怪鱼身上滑不溜秋没有半片粼甲,蒲城无处着力只能又被怪鱼甩下了身子,在水中调整了一下身形,蒲城忽然见到安好像快缺氧过度无法在水中保持平衡了,他心里一急,就迅速游到安身边吻上她的薄唇给她度了一口气。
  安的大脑因为缺氧早已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受了这一口气,安又缓缓恢复了神智,待见到蒲城正吻着自己,她不由羞赧地闭上了眼睑,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娇羞模样。
  蒲城见状却是苦笑不已,他见安暂没了生命之虞,立马从大腿上绑着的皮夹子里取出一把刀,这把刀是平日用来刈草喂马的,没想到此时竟成了蒲城的救命稻草,他让安躲在自己背后,缓缓地游到怪鱼前和它对峙起来,那怪鱼三番两次行动未果,不由急得龇牙咧嘴,它扭动起身躯,掀起一阵阵强烈的水流企图干扰蒲城的行动,见蒲城果然在水中晃晃荡荡,那怪鱼立马又是一口朝着蒲城咬来!
  蒲城深明每逢大事有静气的道理,所以越是危险,他的大脑就于是冷静,因为缺氧,他的肺泡已然火辣辣地好似被烈火在炙烤,但他的目光坚定,竟已然完全不去想这些不利因素,成则生,败则亡,蒲城瞄准怪鱼的肚子,等它再度进攻的时候硬生生受了它的巨尾一击,强烈的痛楚从胸骨处阵阵传来,蒲城依然不为所动,等怪鱼折身而返时,他瞅准时机,抓出怪鱼嘴角的一根须子,但须子滑不溜秋,他只能用刀子对着怪鱼的眼睛狠狠扎了下去。
  这头怪鱼常年生活在黑暗的湖底,一双鱼眼早已退化得只剩下眼白,蒲城这一刀扎进去,痛得怪鱼发出一声可怖的厉嚎,这马刀因为是做割草之用,所以形状有些像是镰刀,蒲城用力往外一拉,只见红的白的流出好些稀烂的恶心东西。那怪鱼受此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将蒲城从身上震开,随后凄凄惨惨地发出呜呜的叫声朝湖底游了回去。
  蒲城见状忙抽身拉起安就朝水面游去,因为怕部落的人还没散去,蒲城和安只稍稍露出个鼻子在水面上。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氧气,两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会,见湖边确实没有半个人影了,蒲城和安这才放下心来朝岸边游去。
  见安有些安静得过分,蒲城这才想起来方才在水中的唐突举动,他不由尴尬地解释道:“刚才吻你是怕你缺氧窒息了。”
  安掌握的汉语不算多,她有些疑惑地蹙着眉尖似乎在问什么叫做吻?蒲城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安这才明白过来羞红着脸呢喃道:“不……不……没……没事。”。
  蒲城心道这下可真算是越描越黑了,他干脆闭上嘴不再言语,脑子里转而思索起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安才好。安从小长大的村子自然是回不去了,眼下唯一的出路似乎只剩下把她带回南京再做安顿,只是一想到怎么离开这个鸟不拉屎,连半点手机信号都没有的村子,蒲城就不由一阵头疼。
  此时大黑马正在岸边的老树下津津有味地嚼着一株蕨类植物,时不时悠然自得地甩一下马尾,蒲城拉着安走出水面,见她冻得鼻尖发红瑟瑟发抖,就拾起自己脱在地上的外套披在了安的身上,他看了一眼安,看着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姑娘忽然想到两人身无长物,就算要远走天涯好歹也要备上些东西,于是叹了口气对她说道:“村子里你肯定不能再露面了,要不你在这先等我,我回村子里拿上几件你的衣服然后咱们是走是留再做其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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