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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引一直睁开着双眼,蔡舞拿手在他面前挥一挥时,看见他两只眼睛里一对黑色瞳孔内敛,凝视着她鼻翼微微鼓张,突然坐起身剧烈咳嗽起来,好久才说出一句话“……玛德,下手真狠。”
吴泰起身不去看他,态度冷漠的说“能站起来自己走吗?”,现在还无法保证自身安全,他搞不清楚天空中飞翔的半透明化的虚幻怪物是什么东西,完全突破了他的生活现状,现实中失火爆炸大楼都会倒塌这点并不奇怪,可是这些人类幻想出来的恐怖怪物,存在于怪兽小说以及影视剧里的东西,却真实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陈林引在蔡舞的搀扶下尝试站起身,小腿处的疼痛还能接受就走了几步,耳朵里面仍然在嗡嗡叫着但是能够听见声音了,这时他才意识到何春禾也许现在很危险,赶紧掏出牛仔裤兜里的手机想要拨打电话过去。
蔡舞摇了摇头“没有信号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信号,显示只能拨打紧急电话,重新开关机后还是一样“现在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也想找谁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该死的!”说着吴泰又恼怒的低声咒骂了几句,从他扶陈林引过来后到他说这句话之间只过了两三分钟。
在这漫长的两三分钟时间内,眼前围绕在十字路口周边繁华的建筑物已经遭受到堪比强级别地震灾害的破坏,变成了一片荒凉灰暗的废墟,混凝土堆砌起来的建筑物留下残圪断壁的钢筋水泥框架,一间间房屋垮塌崩坏,大雨中满目疮痍的现场就是人间地狱。
最开始它们是被包裹在光亮刺眼的球状闪电里面,就像炮弹一样直接撞击地面上的建筑物,携带着恐怖能量碰到障碍物时就爆炸。
这些怪物们还在到处飘飞杀人,能窥视见它们半透明化的庞大躯体里存放着充溢的强大闪电能量,包裹在身体表面瞬间释放时破坏力是很惊人的,不会有人想见识一下雷电与核弹爆炸到底谁释放的能量最大。
并且对目标具有高度选择性,那些躲避过建筑物倒塌砸死的人,还没有余暇喘口气,始终难以逃过被这些怪物们释放的落地雷劈的尸体焦黑,周围枝叶茂密的大树也被烤焦,闪电光柱将怪物们的身体烧的白热发光,降落在它们身上的雨滴被高温蒸发,水雾缭绕。
陈林引他们躲藏在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后面遮蔽住身形,怪物们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择人而噬,作为普通人只能悄悄等待战场发生转变,在军方赶来消灭这些怪物之前活下去或是现在被这些怪物杀死,但还是在吴泰的带领下找出机会积极救治伤员,搬开被压断了双腿的石块,引导惊慌失措的人避开雷击。
此时距离政府接到第一通报警电话,中央十字路口出现怪物时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根据现场的监控录像来了解到情况,便集结军方官兵以及公安武警消防员火速前往战场,从控制厅里大屏上传回现场监控录像以及人们手机拍摄的模糊画面,知道那些危险的怪物们是如何钻出庞大的黑色卵泡,飞向高空导引闪电将能量储存在躯体里,接下来画面中断。
最后一幕是那九道半透明的虚幻身影携带着电闪雷鸣冲击高楼大厦,惶恐人群,那一天警察厅国家公安委员长盛景逸,发表了那段著名的电视讲话,传播全国各地电视台,在城市大楼的大屏幕上露出他威严神圣的脸“我谨代表警方讲话,目前还未可知敌人的真实身份,从现场传回的视频来看,这些神秘怪物们的确很可怕且恐怖,也不知道他们破坏这座城市,残忍的杀害我国人民,到底有什么蓄谋,但是我们可爱又勇敢的警员和军队士兵们,你们存在的责任,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不受侵犯,维护国家政权和社会制度的平安,任何胆敢侵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罪恶行为,我国人民必将共同讨伐他!任何敌人与组织势力,我们将要系统的,毫不留情的消灭,连根带叶,挫骨扬灰!”
就是这段在电视上演播的话,结束了人类世界局域内维持了千百年的和平时代,从此一个新的战乱纷争的时代缓缓展开画卷。
在这场滂沱大雨中,郊区一所重型军方军事基地已经派出,停放在基地外面一块空地上的几架武装直升机赶往战场,他们被下达的指示是接触敌方怪物,初步试探它们的力量并得出相关判断,并且保护医护人员进行救险。
而在这座城市内部大环境中的道路交通堵塞已经派出了交警大队全部警力增援,正在有序的进行疏导,打开城市地图然后缩小如上帝视角就能看见一张紧密的蛛网结构镶嵌在脚上的大地上,一条宽阔的大江横亘在蛛网中心外很近的距离,就像一把刀割斧劈开的伤痕。
城市规划设计成蛛网结构,位于这座城市最重要的交通枢纽中心就是蛛网中央这个十字路口,它的东西南北四条宽阔的主干道就像巨人躺下伸展开的四肢一样禁锢着大地,从这四条宽阔的道路延伸出无数条勾勒纵横的街道,立交桥,空中列车与周围建筑物相连。
这片十字路口是这座城市最中央最繁华的区域,一圈一圈扩散围绕着圆环修建的,全都是超过了一百多米的摩天大厦,它们错落有致高低起伏的簇拥在一起,大部分楼房总共有五六十层,一般地下有两三层,其中最高的楼房高度达到了328.6米,其中结构高度298.4米,位于整个枢纽广场的南面,拥有最佳观赏全球最大天堑江面上游轮船只,岸边的摩天轮主题公园以及上面铺满彩灯装饰的跨江大桥的位置。
南边这座跨江大桥现在也被那九只怪物们搞垮塌了,中间一段断裂沉入了水底,然而东西北边的摩天大厦也被破坏倒塌下面,废墟堆叠就形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包围圈,名副其实的围城,里面的人排不开道路出去,外面的人想要进来也得费一番力气。
已经安排了几家医院预留病房出来,也派了救护车待命,警车和轮式装甲车跟在巨型挖土机的后面缓慢地清理路面上的废墟,排除路障通往被怪物破坏的城市现场,救出被围困在屠宰场里面的人们。
李三川也被围在了这座城市区域里面,等他赶到了地铁站时,那里已经早已是遍地尸骸,如同小型碉堡被炮弹袭击,爆炸过后剩下一片残圪断壁。
受伤的人们躺在废墟上哀怨惨叫痛哭失声,肮脏的泥水在他们身上流淌,阴暗天空中轰隆隆电闪雷鸣,雨势也更大了。
李三川站在雨水里,他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没有被呼啦啦急促的雨点淋湿,穿在身上的黑色衬衫也没有淋湿,黑色西装裤上更是没有一个泥点儿,他揭开最表面的一层伪装,展示出一个成熟冷静,而且浑身散发着成功的商务气质型模样。
在李三川的面前站着一位与他比较更显出很沧桑,很狼狈,很猥琐的老人,老人仍然身穿着一成不变的,背后印有“社区服务志愿者”字样,肮脏泛黄的破旧T恤,脑袋上戴着一顶志愿者配套的橘黄色鸭舌帽,就算衣着打扮就像这座城市里最底层的流浪者,此刻仰着头两只没有瞳孔的瞎眼,与衣着光鲜亮丽的李三川对视,流露出的眼神态度却从容不迫,虽瘦骨伶仃,但是自带一种令人觉得危险的,别人不可侵犯的威严,鸭舌帽底下露出一张老态龙钟的脸上还挂着阴沉沉的笑容“……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李三川语气淡然,只是在讲述一个他早已深深知悉的事实“你这个疯子。”
“你送给我很多具尸体,让我得以围绕着这座城市的中心布置出天雷寂灭阵,待我死去之后以尸灵祭阵,必然会撑大声势……灵幻,我们都是从那所监狱里面逃出来的囚徒,我可不相信你会是什么好人。”
老人在说这句时,他撕破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沙哑难听,语调却很苦闷孤寂,佝偻着身子弯腰站立时右边瘸腿不能吃力,单薄的肩膀支架起一颗头颅自然地向左边倾斜些,姿态没有勉强,很放松的说出来以下这段话。
“你知道我在那座监狱里被关了有多久吗?久到我已经不记得了,龙每经过一万年蜕一次皮,等到我身上所有龙鳞全部都焕然一新……又黯淡无光时,身处绝望之地,我已经感觉不到绝望是什么感觉了,每个白天与夜晚日月无光,我被锁在囚龙石上眼观泛着幽幽磷光的安息海潮汐潮落,总会想我从此地出去,回到外面的世界又能怎么样,长年累月便被磷火灼烧,烟熏火燎,瞎了双眼,被业障遮蔽视觉。
依稀记起我刚被关押绝望之地时才蜕第一次鳞片……究竟事由,不过是年少轻狂杀了一位我的家族得罪不起的,另一个家族里一位尊贵高尚,毫无修为,被我一击致命,没用的废物罢了,我是东域青龙古族的黑龙一脉少主,权势滔天,其他四域三方也可平白无故开罪,后来我得知……我杀死的那人是勾陈家族一位年轻长老,他当时身怀一物,太魂玉坠,或是该称此物为,太虚灵幻魂坠。”
“这件魂坠神器之中,暗藏着一抹洪荒宇宙意识,是打开天地轮回之门的钥匙,走进那道门就能避开生死无常,可以解众生万物迷惑,跳脱轮回外,不再身处此界中。
灵幻,而你与我同处于界内,就得受到界限的制约,道和藏啊……它们始终都在,它们是这片星系宇宙中人类自身的意识规则,约束着人类历史轨迹的进程与运行,它们无处不在。
我们能够逃离出那座监狱,亿万神灵埋骨葬身之地,与世隔绝的异域空间,号称与这片头顶脚下的天地同时诞生,也能在这片天地毁灭后存在,还要更加长久的古怪地方……我们不只是被时间与空间遗忘,或许是被它们,被人类自身的【道】与【藏】宇宙意识规则给遗忘了。
灵幻,那片绝望之地,蕴含着可怕的空间定律,万米高空中岚风锋利如刀,有羽翼腾云之术不能飞;广袤无涯,汹涌澎湃的汪洋大海里,熊熊燃烧着绿色幽幽磷火,有鳞鳃潜水不能游;千万年冰川雪原,悬浮在天空中一日一月,以及点缀其中的漫天繁星点点,没有丝毫光辉温度,常年寒冷飘雪,地表冰冻三尺无毛不存焉。
血液干渴时口含白雪,肚内肠胃饥饿时便嚼咽冰块,我不知道最终我是如此艰难得活下来了。
直到有一天,我已经彻底断绝干净了念想和欲望,我不再想着自己能够从囚牢中逃出去,我忘记我盘膝而坐了有多久,我想起身走一走,便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了……锁住我的枷锁早已生锈腐烂,背后的囚龙石被削骨剃肉的罡风磷火海水侵蚀一点点消逝,我迈进出现在我身前的一道门,出现在人间世界的天空,我包裹在满身伤痕累累的鳞片里翻身化为黑龙。”
老人说出这段话,从他没有瞳孔的两只诡异白色眼仁里射出两束寒冷的光芒,此刻他骨瘦如柴的身体燃烧起来幽幽绿色磷火,他的瘦弱身体就像一块焰火熊熊燃烧过后无烟的柴炭,余温在瓢泼大雨冲刷中慢慢消失。
李三川看着这位生命力即将殆尽的老人,有一只小黑猫凭空浮现,凌空穿透这片雨幕跳到李三川的肩膀蹲下小声的喵喵叫了一声,从某种意义上说眼前这位老人是李三川的仇人又是恩人,他就要死去,眼下李三川怀揣着冷酷的警惕之心消散了一点,他突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悲哀“勾陈之象,实名麒麟,位居中央,权司戊日……恐怕青龙古族正统也不见得胆敢招惹他们,你还杀死了他们一位长老,丢失勾陈至宝太魂玉坠,搞得勾陈一族内部大乱,将你流放关押到绝望之地,经过了千万年之久。”
老人面露微笑,观望着眼前这位生命中相伴千万年时间的老朋友“灵幻,那位长老的肉身不过是囚禁你的牢笼,是我杀死他解放出了你,你立刻裹挟着他的灵魂附身在我身上,却没想到会连同我一起被囚禁到那个地方去……我和你以及那道灵魂从那所监狱逃出来以后分开,去了东域寻找我的族人,可我并没有找到,但我从古族遗迹中发现了一点线索,转念一想,由此得出了一个令我感到恐惧的事实!”
李三川凝视着老人,他的真身是一头血腥嗜杀的上古龙族,幽幽火焰在老人瘦骨嶙峋的身躯上燃烧,心脏是一颗火种龙珠,它身穿着肮脏泛黄的白色体恤被血肉筋脉膨胀的肉体撕烂,可见全身覆盖着一层紧密的黑色鳞片,有一对硕大尖锐的鹿角从肿大的头颅上生长出来,它佝偻的身躯挺直起来,与身侧倒塌的地铁站废墟,比另一边断裂的地铁高架铁轨桥高出一些。
李三川认真又仔细的询问,又是审讯,他要获取更多信息,就要将眼前这个将死之人的龙型身躯掏空,李三川知道这个老伙计临死之前有太多话想要告诉他,他示意让老人继续讲述出来“是吗,乌孙,你发现了些什么?”
老人就像是一只伸长脖子的眼镜蛇,他的身躯变得细长庞大,黑色鳞片被火焰灼热的透明起来“我找遍世间三十三千古洞,每一处都无骨无骸,无踪无迹,如果世间再没有了让人敬畏的神灵妖怪,它们的存在好像被人抹去,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也许,它们已经飞升去了另外的地方,反正不再停留世间。”
李三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目光又变得锐利警惕起来“的确,细思极恐……所以,你要确认,世间还有没有卫道三藏?有没有神灵妖怪?”
那是一头龙,东方古代帝王身披黄袍上描绘的四爪异兽,四只粗壮的鹰爪着地,弯曲着长蛇般的身体,鹿角马脸的龙首上两根长长的龙须丢在李三川身侧,它一对青眼怒目圆睁“为何不试?灵幻,你也许迟早也会想要这么做吧,可是你不敢做,所以不要感谢我,待我点燃这片战场后,到时魂坠必将出来,你就替我仔细瞧明白,它们……到底还在不在。
我啊,到死也想不明白,我的身体所遭受的苦难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生于世间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一切的不幸都与你绑定在一起,潜藏在太虚灵幻魂坠中的远古恶灵,不是能为众生解惑吗?现我已诸根衰败,身坏命终,缘起缘灭……太虚灵幻,你告诉我,始终无明,又是为了什么?”
李三川叹息一声,背过身去缓步走开“我不是它,又是它。观不了过去,现在,未来,如你所言,我也在此层界中,自身难保。”
“它是谁呢?”黑龙身躯上,龟裂的黑色鳞片和骨骼在燃烧的火焰中噼里啪啦作响。
李三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哼,你还是如此,不肯说出实话。”言及于此,黑龙躯体轰然一声化为灰烬,灰飞烟灭。
“……其实很多时候我连自己都没有相信过。”背后绽放开璀璨的光华,一道热浪将雨幕瞬间蒸发,黑衣男人停下行走的步伐低着头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充满了无限落寞。
小猫舔舔李三川的耳朵“主人,现在看来乌孙并不知道,陈林引的真实身份就是,太虚。唉……现在乌孙设置的这个局面,又该要如何破解呢?”
“你怎么也来问我问题”男人抬头微微皱眉望去,在远方天空之中有九道银色身影汇聚在一起,他深邃眉眼间一抹忧郁颓唐之色尽扫,双眼瞳孔转换成血色,一丝戾气从心里涌出来“乌孙这个该死的老家伙,死就死了,一声腥味儿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