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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时间,若是执念,哪怕一瞬,好似万年,可若是混沌,即便万年,也只是一瞬!
时光晃眼,便是半载……
蓬莱山顶,悟道殿中。
“师尊!如今半载已过,师弟与师妹,为何还不醒来?”白正落下白子,同时看向陆通,恭敬道,早在三月前,他便从忘川河中走出,他道心地阶,底蕴深厚,若不是使用了秘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太过严重,他早应该醒来。
“就是,师尊,你说小白醒不来也就算了,师妹为何还没醒来?”坐在一旁观棋的朱灵,漫不经心的看着二人的棋局,也不由一问。
如今半载过去,洛白歌伤势伤及根基,不醒情有可原,可詹台沧月,虽然重伤,可是并未伤及道基,按理说,应该比白正还要先复原,可眼下,竟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陆通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落下黑子后,方才抬头,看向二人,“此次入魔,让洛白歌触及到了道心境门槛,沉睡的时间,故而长了些,可一旦醒来,便能将半只脚跨入道心境。”
“杀心证道!”白正目中露出忧虑,他见识过洛白歌入魔时境况,斩妖术残缺不全,威力都能如此,一旦证道,完整斩妖术,配以御剑术,其威能之大,不可想象!
白正所担忧的,是一旦证道之后,若哪一日杀心动摇,杀心反噬,洛白歌将会万劫不复!
“那师妹?”朱灵心中也甚是忧愁,可陆通都没有办法,他又能如何?
“詹台,早该醒来,只是为师故意如此罢了!”陆通目有深意,再度落子。
“白歌,会为师妹留下来吗?”白正拜入陆通门下数十载,对陆通自然极为了解,联系前因后果后,便猜出了陆通的打算。
陆通是想让詹台沧月于洛白歌之后醒来,通过詹台沧月,让洛白歌放下杀念,留下来!
“算不出,此事涉及中原,涉及帝气,涉及杀心,牵连太多,为师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契机,可以让洛白歌放下杀念,故而想要尝试!”陆通摇头,他早就算过,可是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而他希望能够让洛白歌在修出杀心之前,找到这个契机,让洛白歌回头!
“若白歌修出杀心,又当如何?师尊,凤梧真的可以破开帝气?”白正困惑,他自然清楚凤梧之威势,可帝气,那是中原的山川本源之力,连道与巫都可压制,即便凤梧是大凶之器,还是不能与之匹敌!
“如今秦王,占据大半中原,其帝气之浓厚,单凭凤梧,自然不可能破之,更何况在秦王之下,还有着庞天统,庞天统取下的宏愿,让其达到了巫者巅峰,只要庞天统在位一日,白歌就决然没有机会!”
“复兴楚国,洛白歌唯一的机会,是昔日洛天留下的破帝气法门!”陆通道。
“破帝气法门?”白正朱灵皆是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心中震撼,昔日洛天,竟然能够创出此等逆天改命之术!
“万事万物,皆有其源,有其本,帝气即便是山川之本,也不例外。”陆通对于天下本源的理解,自然深于白正二人,此刻平静开口,向二人解释,“人,由命火维系,即便是秦王,为九五之尊,也是如此,命火衍生于血中,故而帝气也融于血中!”
“若能以帝血融入己身,配以凤梧,便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无视帝气,取秦王性命!”陆通坦言,向二人道出了隐秘,他二人是陆通看着长大,在陆通心中如同子嗣,故而陆通没有隐瞒。
“话虽如此,可帝血,岂是说取便能取的?”白正问道,朱灵也露出不解。
“极致的杀气,可以破开帝气一瞬,伤到秦王!”陆通叹道。
白正朱灵,目光一凝,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杨道的剑,一直被洛白歌的杀气侵染,其上的杀气,已然浓郁到了一种令人怖惧的地步,而那,便是洛白歌伤秦王取帝血的凭借!
明白这一切,白正朱灵心中皆升起无力,一旦洛白歌修出杀心,离开蓬莱,此后的事,他们再也不能干预。而结果唯有两个,洛白歌成功,便生灵涂炭,失败,则生死道消,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不愿见到。
“希望师妹,能够将他留下……”白正将思绪收拢,重新转回棋局之上,这一切,唯有看天意了……
忘川。
洛白歌与詹台沧月,还在其中安睡,詹台沧月早已痊愈,但由于陆通,故而没有醒来,至于洛白歌,伤势虽重,经过半载的恢复,却没有了大碍。
甚至隐约有着醒来的迹象……
“混蛋!”清脆甜美,却带着娇蛮的声音,在洛白歌耳畔响起,似在催促着洛白歌醒来。
洛白歌的心神渐渐重回,于朦胧中睁开了双眼。
“你怎么来了?”随着视野清晰,洛白歌心神一晃,好似呆滞,透过清澈的忘川之水,他看到了亭亭而立于河畔的……甄紫蕊。
此刻,甄紫蕊的那精致的面庞上,带着笑意,美目之中,波光流转,与洛白歌对视,如同那茫茫草原与夜幕之中,闪耀的萤火,空灵而欢脱,似最美的星光落下,将所有的阴冷驱散,只剩下欢愉与明朗。
甄紫蕊,只需站在那里,便成为了洛白歌眼中的一切。
洛白歌浅浅笑着,与甄紫蕊对视,眼中的柔意,如同一汪深谭,明明冷静安寂,却在此刻泛起了粼粼水波,如同万千杨柳,垂到了水面之上,随着一步步从忘川河中走出,洛白歌来到了甄紫蕊身旁。
凝视片刻,甄紫蕊率先败下阵来,俏脸绯红,玉手搅在一起,眼中有着愤愤,深吸口气后,瞪向洛白歌,气鼓鼓却带着笑意,“还看!”
“嗯,不看了。”洛白歌笑着,如同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在此刻降临一般,下一瞬,直接上前,在甄紫蕊气鼓鼓的目光中,揽住甄紫蕊的小蛮腰,将其拉入了怀中。
“无赖!”甄紫蕊一愣,言语娇蛮,却没有挣脱,而是双手环在了洛白歌的腰间,将头埋在了洛白歌胸前。
“你怎么到这来了……”享受着怀中的真实,洛白歌紧紧相拥,在甄紫蕊的耳畔,轻轻低语。
“都快两年了。”甄紫蕊有些怨气,脑袋在洛白歌怀中动了动,两年,虽不长,可在思念中度日,每一刻都似煎熬。
“我不是故意的。”洛白歌心中有些酸楚,轻轻吻在了甄紫蕊额头。
思君不见,寤寐难眠。
“我们回去,好吗?”甄紫蕊仰头,看向洛白歌,“我回去求我父王,让他给我们赐婚,好吗?”甄紫蕊有些羞涩,目中却带着期盼。
洛白歌一怔,目光黯淡而去,心中挣扎,他不忍心去骗甄紫蕊,却不得不去撒谎。
“等我修出道心,我就陪你回去,为你弦断音垮。”洛白歌但不得不摇头,他眼下还无法回去,唯有修出道心,他才能够重铸凤梧!
甄紫蕊眼中一瞬中闪过失落,很快换上笑颜,却带着勉强,“非要修出道心吗?”
“等我,好吗?”洛白歌心中莫名升起不适,似乎甄紫蕊察觉了什么一般。
“那你对我说的话,还算数吗?”甄紫蕊目中清澈如水,从衣袖之中,露出了自己的皓腕,白如凝脂的肌肤上,有着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洛白歌心神一荡,半晌之后,平复下思绪,缓缓开口,道出了那日落月湖中,对甄紫蕊,所做出的承诺!
“无论今后如何,我对你的心,既如往初!”
一载!
洛白歌修出道心,于问道殿中,向陆通辞别。
“此去刺杀秦王,务必小心!”陆通告诫。
然话音还未落,门外却响起了动静,洛白歌神情一恐,未及陆通说完,便冲出房门,向甄紫蕊追去。
“你骗我!”甄紫蕊双目通红,带着泪意,看着洛白歌,一步步向后退去,言语中带着绝望,没有了往初的信任,而是悲凉与自嘲。
“听我解释。”洛白歌神色慌张,欲要伸手,拦住甄紫蕊。
“解释?”甄紫蕊抽泣,面目之上,带着冰寒,自己一度最为信任的人,竟然是如此面目,“你想解释什么?你与我相识,是真心?不是为了接近我的父王?”
“我,那么信任你,可这一切,到头来,都是骗我的!”甄紫蕊落泪,声嘶力竭,娇躯似因害怕,在忍不住颤抖。
“骗我的,什么既如往初,什么弦断音垮,都是骗我的。”甄紫蕊双目无神,如同疯魔,在那最为无助的悲凉之中,走到了悬崖边上。
“停下!”洛白歌慌了,快速踏出,将甄紫蕊的手死死抓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恨你!”甄紫蕊目中,带着浓烈的恨意,她一直待洛白歌如初,到最后,竟然可怜到只是洛白歌的一枚棋子,昔日所有的憧憬,在此番严寒之下,是那么幼稚,那么可笑。
到头来,这一切,居然是笑话!
甄紫蕊神色憔悴,下一瞬,挣脱了洛白歌的手,带着最为无助的悲凉,向悬崖之下而去……
“不!”
景象破碎,洛白歌嘶吼,如同心被撕裂,从忘川之中,睁开了双目,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