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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海市蜃楼般的活着 / 第二章随意不随便

第二章随意不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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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一定不要放弃健身,至少以后不愁没手艺糊口……”
  “好好,谢谢老师教诲。”
  在政教主如释重负的叹息声中,王浩缓步退出了年纪办公室,而在他退出门槛儿的那一瞬间,明显瞥到坐在政教主任旁边椅子上,鼻孔插着两撮纸巾两眼红肿的班主任狠狠剜了他一眼。
  瞪我干啥?
  王浩故意给了班主任一个懵逼的无辜表情,然后不怀好意地关上门走了。
  下午第一节课他殴打了班主任,结果不出意料,十分钟到,学校政教处就找上了他,并将他带到办公室好生一顿教育。不过谈话从开始进行到结束,政教主任一直明的暗的都只在诉说自己的无奈。大意无非就是学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王浩继续待着,另外他的班主任不想就这么白挨一顿打,想至少也得从王浩那里索要点儿医疗和精神赔偿费用,可是王浩家里是什么情况学校领导怎会不清楚?家徒四壁四个字简直就是专门为其而存在!而且就算他们把这事儿闹到法庭去,也无非是让王浩白吃几天牢饭,而且参考王浩的那个监狱惯犯父亲,若是让王浩产生了记恨,搞不好一旦出狱还会发动报复——至少在他眼里王浩就是这种人渣,所以没必要为了几百块钱补偿就惹得自己一身骚,到时候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而对学校而言,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大家好聚好散,谁也别纠缠谁。事实上政教主任也正是这么做的。他打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招牌微笑,在滔滔不绝地大道理的洪流之下,成功将自己一定要开除王浩的想法以“都是为了你好”之类的委婉方式解释给了当事人。
  但在当时,王浩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他并不明白政教主任为什么没有找他麻烦,按他了解的班主任的性格,就算学校要开除他,起码那女人也要先以此事拿捏住他,请求校方命他公开检讨道歉的啊!
  可是没有,从他进入办公室一直到刚刚退出来,那个中年女人始终安安静静地坐在政教主任旁边,一个字儿也没吭,但通过那脸便秘状的表情来看,显然她对他准备的责任追究被政教主任强行驳回去了。
  既然事已至此,王浩也不打算逗留了,学校不找他后账,不追究责任,不正合他意嘛!说实话,他还是挺害怕“监狱”这两个词儿的,他还年轻,若是背上个污点,以后肯定事事不顺,再往后,他这一生恐怕就真得蹈他那酒鬼老爹的辙了!
  下了楼,王浩摸了摸咕噜噜直响的肚皮,开始寻思:虽然高考在即突然被开除对他来说心里多少有点酸酸的滋味,可是也还没到痛不欲生要死要活的程度,他本来也没指望靠读书走完一生,最起码的,就大学每年几万人民币的费用,他家里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的,所以他早就做好了高中毕业就找工作挣钱的打算。现在唯一令他难受的,是那帮和他一起渣了三年的坑货们。
  因为在老师和好学生的眼里他们都是败坏学校风气的蛀虫毒瘤,他们是被大部分人排斥的。但即便这样他们也乐得自在。虽然大家聚在一起烧尽脑细胞也探讨不通什么曲线函数,但至少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歧视,他们没有因为谁笨就嫌弃谁,也没有因为谁天天被老师训就抛弃谁,他们一起渣着,没心没肺地喝着廉价的酒,并大言不惭地做着作为一枚人渣力所能及的平凡的梦想。
  或许在外人看来人渣间感情根本就是种毫无真心可言的金钱情谊,但他们自己从未在意过这些流言蜚语,因为他们所谓的花天酒地,无非是想帮助那个遭受冷落的“哥们儿”填补心里的失落和孤独……以他们人渣的方式……
  “唉,幼稚真好啊……”王浩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径步走向食堂。在办公室干站了一下午,他体内那仅存的一点儿脂肪也快被消耗干净了,像他这种体格远超常人的健身人士,身体每天对糖类和蛋白质的消耗也远超常人。而为了保持线条,他们的皮质率大多时候都得控制在百分之十以下。所以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能量和蛋白,就会很容易燃烧肌肉,而对健身的人来讲,掉肌肉是件比得知自己出差的时候媳妇儿夜不归宿还令人紧张恐惧的事,更何况王浩本来就没多少宽裕的钱去吃营养补剂,三年下来长这几斤瘦肉也不容易,所以他更是珍惜自己的每一两肉。
  进到食堂,他立即买了俩茶叶蛋吞了,算是补充蛋白。随后就点了碗牛肉面端到餐桌上开吃。因为没到饭点儿,偌大的食堂就他一个人在吃饭,他吸面条的声音大的就像几十个撅着屁股蹲在一起玩泥巴的小屁孩吸鼻涕的声音,引的窗后闲的蹲在一起打扑克儿的几个卖饭师傅时不时的就看他一眼。
  不过反正就要离开这里,王浩自然是不会注意什么用餐形象,一阵狼吞虎咽吸溜光面条,然后就回宿舍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
  因为家里情况不好,所以他也没什么行李,唯一的床铺还是高一军训时舍友金泉借送的。那家伙家里忒有钱,高一军训时都是他老爸每天开着Mercedes-Benz到校门口给他送午餐,那黑色大奔的引擎如野狼一般呼啸着,每每都惹得那群脸蛋儿被晒得黝黑的青涩女生捂脸尖叫。而王浩是被镇子上的亲友们捐钱送来华阳市的。因为他酒鬼父亲的缘故,也因为前几年他表现出来的人渣形象,所以没人愿意多关心他,只塞给他第一学期的学费,然后就把他送上了长途车。开学交了学杂费后,王浩身上已经穷的叮当响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更别说购买生活物品。而因为那明明一文不值却还又不愿摒弃的小小的自尊心作祟,他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但是当时金泉却注意到了他。他用他那富豪老爹给的零花钱帮王浩置办了所有住宿用的生活用品,并拍着胸脯模仿着古惑仔大哥的模样豪言道:“不用还!还就是瞧不起我这个朋友!”
  同时这也是金泉住校的原因,他认为王浩需要他。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王浩秋游脑袋被磕前,金泉几乎包揽了他所有的支出费用。而被磕后……王浩的智商退回了初中毕业一个月前的学渣水平,课堂顿时跟不上节奏了。但是不可思议的,在那次自行车追崖事故中,王浩虽以近六十公里的时速滚下了十多米高的石坡,但事后除了脑袋被撞了个大包,IQ多掉了点儿,身体上不仅一点儿伤痕没留下,反而从那以后,他的体格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迅速增长,短短一星期,原本宽松的校服就被他撑得囊鼓鼓的了,那种变化,甚至堪称恐怖。
  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三个坑货舍友甚至打趣他是不是走了狗屎运脑门儿被挤了下就要变超级英雄了,但玩笑过后他们还是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可能是生病了。
  王浩自己也有些担心,他听说过有的人得了某种绝症后,身体就会逐渐变得臃肿,刚开始只是看起来很魁梧,但身体膨胀到一定程度后血液就会渗出毛孔,最后整个人都会血干而亡……当时王浩可被那三个坑货吓坏了,接连跑了几趟医院,想去弄清楚这事,可每次的结果差不多都是大夫一脸诧异地笑着对他说小伙子身体很好啊作为中国人能在这个年纪就达到这种健美水平很难得啊作为结束……不过自己仔细想想,生病什么的,那应该都是虚胖,而王浩的体重体格在变化的同时,他的力量和饭量也在持续增长,这点还没有超出人类生理机能规律,不然就是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没事!
  可是他的体格在一天天变得魁梧,照那速度,用不了多久连校服也会包藏不住了,到时候他说不定会被人当做怪物抓走做实验……啊,为什么青春期的孩子要有这种明明很幼稚仔细一想却甚堪恐怖的想法呢?如果只把变成超人仅仅看作是幻想,那么完全可以将其解释为孩子的天性,可现在这种幻想就要在他身上成真了啊!他会被人当怪物抓去解剖吗?
  然后他在金泉的介绍下去到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健身俱乐部去做了临时教练,白天照常上课,晚自习时间请假到俱乐部为会员解决一些常识性问题。这样一来,他不仅解决了高中的花销问题,还有多出来的钱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买一些自己想买的东西,同时也给他一天天疯狂魁梧起来的体格遮了一块合理的“解释”布。
  不觉间,他的临时教练已经做了三年。三年来,因为远超出那些健身教练的体格与线条,他倍受会员们喜爱,虽然专业知识不高,但他也凭那一身线条块头迅速完善的腱子肉为俱乐部打了不少响亮的广告,招揽了不少会员,现如今就是缺张资格证,不然他可就是货真价实的教练了。
  想来,正是托了教练这福,他能在同学们面前抬起了头,不再因为贫穷而自卑,甚至能买几件新款乔丹阿迪耐克衣服,也是托了这教练的福,他能暗地里给自己那不给力的老爹支还一些酒帐赌债……
  王浩换了身鼠灰色阿迪运动服,蹬了双灰色乔丹跑鞋,摁开手机,点了首金志文的最新歌曲《勇敢的我》,调为单曲循环,戴上耳机,将空背包拎到肩上,拿过床铺上的灰色鸭嘴帽戴好,然后便一身清闲地离开了宿舍。
  外面太阳已经落到了“昊鑫佳苑”的高楼后面,居民楼巨大的斜影漫开在操场的草地上,像一只只黑色的爪,即将从黑夜的王国中破土而出。
  他从不觉得生活有压力,因为他没有严格意义上需要照顾的家去操心。他的老爹虽然人品烂了些,但是混吃饱肚子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这三年随着他在健身房的人气渐高,他领到的工资也逐渐变得可观,所以他老爹欠街坊邻居的那零七八碎的闲钱赌债他基本都给还清了,所以现在他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出了校门,太阳彻底隐没在了楼林后面,除了横穿东西的大马路间还有几道柔黄色的光,城市大部分面积已经被黑影侵占,即将步入黑夜。穿过两道拥挤的马路,一道车流汹涌的十字街,拐入旁边的丽晶大厦,钻进电梯,摁了九楼按钮,王浩便抱起胳膊靠在角落里专心听自己的音乐去了。正值下班时间,电梯里有还有几个到六楼吃饭的乘客,和王浩这个体格远超出中国人水平简直如蛮熊一般的凶煞存在待在一起,他们可能多少都有点儿心理上的压抑感,所以在电梯上升的十几秒中,都躲他躲得远远的。
  王浩独自一人靠在角落里,低着脑袋。帽檐遮了他大半张脸,配上魁梧的体格,身上的“我是坏人”的气息越浓重了。站在跟前的人估计都觉得和他这个怪物乘同一趟电梯是他们今天遇到的最倒霉的事……
  对于别人排挤的小动作王浩未做理睬丝毫,三年来这种情况他几乎每天下午上班都能遇到。人们总对自己不了解的强大的事物产生恐惧,进而演变为排斥,所以他懒得和他们计较,反正他们中大部分人六楼一到就走,大家立刻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叮——咚——”
  八楼到了,门开,电梯里王浩外最后两人也走了,那是一对小情侣,来这层看电影。门合,电梯开始继续上升,这时,即便隔着金属门板,来自九楼的那种力量节奏感十足的运动音乐还是清析地传进了王浩的耳朵。
  王浩将帽檐拉到脑后,摘下一只耳机,走近电梯门口。
  红色的“9”字按钮熄灯了,略微有些始终感,电梯门开,狂暴的音乐浪潮瞬间霸占了整个世界。
  踏出电梯,眼前便是柜台,柜台后墙壁上贴着大大的一行非主流字体“卓奥健身会所”贴纸,紧靠着的下方是一行字母拼音。王浩很随意地冲对面柜台后的年轻女士招手微笑了下,顺手接住女子含笑抛过来的钥匙,然后左转朝内部走了进去。
  首先,左边靠窗位置横列了三十几台跑步机,上面都有人在跑步,男人女人,老人少年,几十双鞋子踩在闷厚的塑胶跑带上,踏踏踏的声像是在打鼓。旁边还有不少排队等候的人,有插着耳机摇头晃脑的,也有和旁边跑步机上的人闲聊的。
  靠右手边墙壁的,是一排刷了木色油漆的合金储物柜。王浩一边朝身后跑步机上的几个熟络的会员打招呼,一边打开了自己的储物柜。储物柜里存放了一桶进口的美瑞克斯蛋白粉和一小罐Muscle-teach的肌酸,还有一个黑色的健身杯。他就地脱下外套,连同背包里一起塞进柜里去,锁上,将钥匙挂在脖子上,然后迈着大步朝里面走进去了。
  离开跑步区,走进一道玻璃门,看到的便是会员休息区,紧靠着它的是山地自行车模拟训练教室,此时教室里已经拥满了人,大家骑在模拟自行车上,随着讲台上卖力呼喊的教练的节奏,拼命地蹬着脚踏板,而刚刚在电梯里便听见的劲爆音乐便正是来自这个充满了激情与活力的教室。
  收回目光,右拐,直走进深处约二十米距离,左边是一百多平米的器械训练区,右边相对的是搏击训练区和私教教室。
  再往里面走则有瑜伽舞蹈教室,乒乓球教室,医疗室以及员工办公室。
  但王浩的目的地就是器械训练区。
  他摘下帽子,随手丢在搏击区外的竹制小休息椅上,冲正挥拳打沙袋的那名壮汉点头微笑了下,便转身走进了器械区。
  “小耗子,来了啊。”一名正弯举哑铃的壮年男子朝过来的王浩咧嘴一笑,他白色的背心已经湿透,脖子上的白毛巾也沾满了汗渍,说话时因呼吸不畅致使脸上的肌肉青筋狰狞着扭动,但他露出那两排整齐的洁白牙齿的时候,那股亲切的憨劲却格外平静。
  “辉叔今天又挺早啊。”王浩点头致意,然后撑起背阔肌,对着面前的镜面墙壁自我欣赏了一下。
  “我们已经老咯……”旁边的辉叔紧咬着牙,做完最后一次肱二头肌弯举,重重地扔下手里的哑铃,深深呼了口气,然后胳膊倚住哑铃架对旁边正热身的王浩道,“健身在中国的发展,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说完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
  “你看你这体格跟大牲口似的,哪里老了……不就是想给偷懒找借口么。”王浩吐槽玩笑到。
  “哈哈……不说了,开练!”辉叔豪爽一笑,双手再次拿起哑铃开始了弯举。
  王浩双手各抓起一只十公里的哑铃,两只大臂交替缓缓旋转扭动。他并不是真的在练,他刚来这里时便发现,一旦给自己的肌肉过多刺激,肌肉纬度就会疯狂增长,他现在的体格已经有些悖于常理了,要是再玩儿命长几天,到时候就算说他仅仅是天赋异禀也没法解释那其中的疯狂了,所以他一直都是以保持现有身材不要掉肉就行。
  隔壁自行车教室的电音狂野地绕转着,强烈的节奏带入感使得这边做素质训练的很容易找到自己的节奏。男人们杠铃哑铃交替,抛洒热汗,卯足了劲和自己疲惫的身体较着真,女人们深蹲卷腹,香汗淋漓。
  “王浩!”
  王浩正闭眼的沉浸于对肌肉的控制感应热身时,旁边过道里一声男子的呼叫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他睁开眼,放下哑铃,大步迈向喊他的男子。那男子体型略有些臃肿,属于增肌期,所以脸蛋上赘肉不少,是大个胖子。
  “贾小震?怎么了?”王浩看了眼那人,一边继续活动着自己的胳膊,问到。
  对方抖起脸上的肥肉,一脸不怀好意,笑眯眯地说道:“那会儿又新来了一个,想办会员卡,但指名要你带。”
  “嗯?我前段时间不是请假不再带课了吗,你没给那人说?”王浩不理解地问到。前不久,他考虑到高考在即,虽然自己成绩一塌糊涂,但至少该做的工作还是不能落下,所以就在店长那里请了假,最近这一个月他都只帮忙办理会员卡,不再带私教课。
  “当然说了啊,可是人家非得让你给办卡。”贾小震无奈地说到。
  王浩心想,大概又是慕名而来的病秧子“少爷”吧,这种情况这三年来他无聊的也不少了,在那些瘦弱贵公子们眼里,他几乎就是最完美的男神……当然这只是他自己闲的蛋疼意淫出来的,实际上只是因为大家年龄相近对于很多话题都能谈得来。
  “那种无赖公子哥在咱们这种地方根本待不了几天,留着干嘛,弄不好耍起脾气来还影响店里生意……”王浩牢骚满腹,但手里头还是抓起旁边椅子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了。
  贾小震突然笑了,身子一歪,倚靠在旁边的镜面墙壁上,猥琐着一字一酌地说道:“女,的……”
  王浩手里的动作怔了下,目光从镜子里的自己移向了旁边的猥琐大胖子:“女的?”
  “嘿嘿……”贾小震不怀好意地拍了下王浩肩膀,“而且人家还说了,这卡必须得是你去办,不然今天就赖着不走。”
  又来了……王浩心里犯着嘀咕,要是被小妮子知道他老是要被那些莫名的女人想着法吃豆腐,她会怎么想呢?嘶……还是不想的好!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将第一次收到学校一匿名女生的告白之事当做“至高无上的荣耀”炫耀给小妮时发生的事。那丫头当时表现的倒十分自然无所谓,还不停调侃他臭流氓招桃花,还甚至给他发了满屏的“哈哈大笑”。但之后的整整一周,她都不再和他多说话了,即使他键盘敲得再勤,她也只给他回个“哦”,“嗯”之类的,为此他当时担心受怕了好久呢,以为那丫头是找了男朋友就不敢再和他多说话怕引人误会,不过幸好那丫头也是个怪家伙,已经单身二十年了……但他还是纳闷儿,既然小妮子不同意做他女朋友,那干嘛还要在意他被别的女生喜欢?难道……因为是自己觉得好的东西所以就不想被别人觊觎?他曾在一本讨论人类心理问题的杂志上看到过类似的情况,说是女人大多都有攀比心理,而这种攀比心理衍生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霸占行为,这也正是为什么她们橱柜里各种名包名鞋已经堆成了山见到新款包包和鞋子上市后还是会和闺蜜抢着去买……或许小妮子那样做也是因为这种心理作祟吧,毕竟就他们这个小圈子来说,他王浩也算是个独树一帜的存在了,人缘好的自然不是一般。
  不过小妮子可在外省工作呢,和他学校隔着几百公里,两个人平时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起码要花上一个星期安排时间。所以偶尔被其他的某个女生调侃他也不怕被她知道。再者,被“粉丝”追捧这种小事,她就算知道了也没法儿管啊,人家要追,怪他咯?
  管?貌似他在小妮子面前有莫名种被“妻管严”的“现代女性专制”压迫啊……
  “喂喂,别意淫了……”贾小震一巴掌拍在王浩肩膀上,将他神游的思维唤回来,“赶紧进去啊,经理可都在里边儿陪那人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经理?”王浩这下不得不重视他这个“粉丝”了,能让他们经理亲自出马还半个小时拿不下来的女人,不简单啊。他们经理一向以自己凹凸有致丰满高挑的身材倨傲,按老员工们的说法,他们从没见过哪个女会员的身材能比得上经理的,经理正是如花盛开的年龄,青春与成熟在她身上诠释出了一种独特的迷人韵味,更何况她还有张不俗的美颜,加上俱乐部店长就是她老公,这一切都足以让她倍感自豪,至少在她老公的这个健身俱乐部里她是能够轻松碾压所有女会员无人可比的。所以这些年她就养成了一种骄傲的性格——除非是觉得比自己身材好脸蛋漂亮,不然她从不会搭理任何会员。
  那么问题来了,比他们的经理兼老板娘还要女神的人,那该是怎样倾城的女子啊……
  “行了行了!别再搁哪儿做春梦了赶紧走吧。”贾小震再次拍了把王浩的肩膀,说话时两只眼睛里都冒出了大大的两个“春”字。王浩看到贾小震这副表情,不禁直翻白眼,这臭胖子单身多年,这会儿肯定是在盘算如何通过他来让自己和那个连他们的经理女神都感觉到威胁的女子搭讪。
  于是王浩便在肌友贾小震的推搡下,磨蹭着向办公室走去了。为了成全胖子多年的脱单梦想,他带着满怀的豪迈义气,打算好好和那女人较量一番。但也无法否定他心里猥琐的念头——一睹女神容颜……
  他阔挺胸膛,挡在胖子前面,义愤填膺地朝办公室走了过去。经理正翘着玉腿妖娆地坐在那张黑色的牛皮小沙发上,两眼满是笑意。王浩在心里为这种笑发表了“侦探”级的看法——这种表情,要么是虚伪至极的礼节笑,要么就是她对面的那人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然后……王浩隔着玻璃从办公室里看到了一个优雅的倩影,在他们经理女神对面的小沙发上……那应该是一个不到二十出头的女生,一头齐腰青丝披散在背上,一直垂到摆柳般的腰肢上,单薄的白色T恤下,少女曲线纤雅的娇躯若影若现,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勒出了她那两条俢美的长腿,一双泡泡糖粉的鸿星尔克粉跑鞋,两只脚规矩地并在一起。
  “靠!”王浩看到那人,心里泛起了嘀咕,乍一看是很有女神范儿,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背影杀手。不过他们的傲娇女经理都来接待了,再参考这背影……啧啧……这绝对是个大美女啊!或许他该上去打个招呼的什么的,毕竟人家都不知等了他多久了……
  可是他是王浩啊,一个不喜欢女生的奇葩基佬,再漂亮的女生对他来讲都只能看作是欣赏品——小妮子不算。总之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一旦接触了,超不过十句话,双方立马就变仇人。再者小妮子那丫头一直不喜欢他和别的女生走得近——虽然她从来都是厚着脸皮不承认,要是让她知道他背着她去看美女,肯定又要“调侃”他一番,所以讨好美女欢心这种艰苦的任务就交给贾二师兄来吧!
  而在他准备开溜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明显瞥到那人朝他回过了头,于是迈开大步就准备跑。
  “哎哟!”
  随着胖子一声痛苦的呻吟,旁边的饮水机咣当倒地上了。周围几十双目光嗖嗖地全投了过来,其中当然也包括办公室里的那两女神。
  王浩一手捂着半边脸蛋,心里直骂这死胖子坑爹,这次他恐怕是逃不掉被小妮子赌气一周不理的厄运了。
  而胖子则捂着鼻子眼泪直流,大嘴巴咒怨王浩没长眼睛。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斗嘴时,办公室里的人出来了——经理和那名女生。
  经理看了眼坐在地上呻吟的王浩两人和被撞倒的饮水机,两条玉璧往丰盈的胸口一揽,眉头一紧,立马就摆出了领导的语气:“怎么回事?”
  “撞……撞到鼻子了……”胖子站起来,两只眼睛已经被酸泪冲红了。
  王浩背对着经理,他揉了下脸,赶紧起身将饮水机重新立回了位置,心里只祷告别被那女生认出来。
  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满含调侃意味地搭在了王浩后背上,少女清脆好听的咯咯笑声清析地飘进了每个围观者的耳朵:“嗨!王浩教练!”
  “呃……”王浩对面前的贾小震挤出一个痛苦的表情,看得贾小震一脸妒忌,同时对他“虚伪”的“矜持”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王浩扭捏着转过去,立刻对女生露出被惊艳到的笑容:“啊,你好你好。”
  事实上他也着实是被这女生的容貌惊艳到了。眉清目秀?樱唇潭眼?肤若凝脂?齿如皓月?柔雅曼妙?貌似用哪个词都没法准确形容她的美啊!
  肯定不是本地人——王浩至少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我叫辛若莉!”女生笑着朝王浩伸出纤手,一对灵动的大眼睛弯出了好看的两只小月牙儿,让王浩脑袋里产生了一种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是很熟的诡异逻辑……而且他还隐约从那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了几分戏谑。
  “辛若莉……”王浩听到这名字后就似乎想起了什么羞怯的事,脸瞬间一红。然后有些拘谨地打量起了对方。
  若莉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纯真烂漫的微笑。
  “你们真认识啊?”经理看王浩和若莉两个人对视的诡异目光,有些诧异。显然那会儿这个若莉告诉她她和王浩不是陌生人。不过看着扭捏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王浩,她还是顿时忍不住戏谑地掩嘴一笑。
  “啊……嗯……不认识。”王浩脸蛋烫得快要燃烧出火来。眼前这女神他并不认识,不过辛若莉这个名字他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小妮子的本名就叫辛若莉……
  只是同名吧……
  “嗨!怎么了?”若妮又使劲儿又拍了下王浩的胳膊。现在就算说王浩不认识她都没人信了。
  她回头冲经理笑,显然方才两个人在办公室很谈得来。
  “佚姐!我先和王教练去学习啦!”若莉说完冲经理挤了下灵动的大眼睛,在然后贾小震一我要自尽别拦我的痛苦表情下,突然拽住王浩的大手,跑跑跳跳地走了。
  等王浩从是不是这女生刻意调侃的想法中清醒过来,已经被她拽出几米远了,他赶紧回头看经理,准备解释,但是收到的却经理是一个“我都懂你放心去”的戏谑眼神。
  “你的手好糙啊……不过我挺喜欢的!”
  若莉抢在前面嘀嘀咕咕的走着,她扯着王浩的手,明明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却还是抓得紧紧的。王浩真想说姐姐你别拉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就算动手也别说这种最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傻话OK?很烧脸的啊!
  可是另一个邪恶的念头却在告诉他: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他能有几次牵女孩子手的机会?现在有人主动来牵,还是个大美女,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调情般的话,要是拒绝了该多可惜啊!虽然不是第一次被牵手……小妮子也牵过他的手,那是种,软软的,暖暖的感觉,总让他感觉羞羞的。但是眼前这个女生的手却是一种如玉一般的温凉,她的皮肤并不如小妮子那般柔软,却很细腻,而且她肯定不是现在看起来的那么不矜持——因为她紧张得手心都黏乎乎的了。被她捏着,感觉就像用手背触碰流苏一般,让人舒心到难忘。
  于是这个看起来极不协调却又很有“美女与野兽”艺术感的组合在众人各种奇怪的目光下离开了。
  “今晚你不用上班!工资不扣!”
  在王浩被若莉拉出视线时,经理调侃的朗朗笑声传了过来。
  但愿别被小妮子知道了这事儿……王浩心里叫苦。身后那些满脸惊讶的人这会儿肯定以为这女生是他女朋友,而两个人刚刚一副互不认识的样子则是因为害羞……最起码八卦的经理和自恃情商逆天的贾胖子肯定是会这么想!还会这么到处乱说!
  “别乱动哦,不然我喊你耍流氓的。”女生突然回头对身后的王浩浅浅一笑,因为王浩正准备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于是她故意挺起自己囊鼓鼓的胸口朝他的手贴近,如果王浩乱动,她又喊出声吸引了别人的目光,很容易会被看成是他在袭人家胸!
  “你谁啊?”王浩有些怒了,他依旧选择狠狠甩开了对方的手。刚刚他还因为这女生掌心的湿汗而觉得她并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可她现在这一举动,立马让他深深反感——别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所有人就都会对你图谋不轨!恶心!相比被一个下流的女人碰,这种被人当做流氓的威胁他才不在乎!
  “我想你现在应该是把我归类为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了……果然很有个性啊,嘻嘻。”若莉依旧一副死皮赖脸的微笑,即便她的俏脸上已经红晕泛滥,即便她此刻正两手紧紧攥着衬衫衣角……
  眼睛余光瞥到若莉的小动作,王浩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他这时才注意到她的个子只比他矮了一点点,五公分不到的差距,而且一个身体刚刚发育起来的青涩小女生把自己称作女人这种现象,也着实挺逗的。
  “我不认识你……”王浩选择了冷漠,一皱眉,二瞪眼,三嘴唇微张假装自己很生气所以呼吸很急促的样子,这招他用过很多次,拒绝过不少女生。他的样貌本来就丝毫没有青少年的稚气,相反他长得很成熟,而且有这身块儿大的肌肉作陪衬,能使自己拒绝的语气更强硬,更让人不敢反驳。
  “你以为谁稀罕碰你啊!手硬得像风干了三十年的老树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榆木头!”
  若莉说出这话时几乎是用喊的,俏脸憋的焉红欲滴,不过她还是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只是在和王浩调情。
  王浩愣住了,这么久了,他第一次遇到敢反驳他而且还反驳的这般彻底的人,还是个女生——小妮子除外,她不害怕吗?他记得很多人都说他拒绝人时的样子看起来很就像是混社会的不良青年,很凶恶很吓人的。
  但显然他低估了自己的狠恶模样,也高估了这女生的勇气。
  若莉说完后,眼睛红了。
  我惹女生哭了……王浩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而且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漂亮女生。
  若莉使劲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止住了涌到眼眶的眼泪,那一对美眸更加水灵动人了。
  显然她很少受这种委屈。
  “对不起啊……”王浩尴尬地凿了凿脑袋,最后犹豫着伸手,想拍下她的胳膊或是肩膀。
  “走了!”若莉没好气地嘟囔着,再次抓起了王浩,这次是手腕儿。
  这下王浩安稳了,他乖乖跟着面前的女生,漫步走着,出了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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