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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三声掌声响起,与此同时一个声音道:“好!好!临水赵错,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我这俩个不成器的师侄会栽在阁下手上,栽得可一点也不冤啊!”
循声望去,人群中转出一人,头戴混元巾,一身褐衣道袍,身背四尺长剑,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面容清矍,三缕长须飘飘,一派鹤骨仙风之貌。手里还拈着一把铜钱,正施施然的走来。
赵错长剑一指,道:“敢问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神霄派龙虎山一脉王永宁,代师门前来向赵少侠讨还一些东西。”这话虽徐徐道来,却有一种慑人心魄的威势,不容抗拒。这是一种久居高位,不知不觉间而形成高人一等的气势。
赵错已猜到其来意,将宝剑微微一扬,冷笑道:“原来是王真人,此来便是讨要此剑?”
“宝剑本是有主之物,施主强行据为己有,难道就是侠义所为?”
赵错轻抚宝剑,无比惋惜道:“如此神器,本该用以守正辟邪,饮血沙场;奈何宝剑蒙尘,仅供人亵玩,又或持之以为恶,岂不可惜?”说着,撇了一眼郭晓义。
郭晓义脸上极不好看,但有师门长辈所在,又不好发作。
王永宁挥手向着郭晓义一个虚压,让他稍安勿躁,道:“人生在世,孰能无过?有过则改之,便是正途。然而,此剑终非阁下之物,是否到了该物归原主的时候?”
赵错不屑的道:“物归原主?那区区在下又当如何?”
王永宁迎着剑锋步步逼近,道:“交还龙泉剑,前事一笔勾销,贫道便不与施主为难,否则……”
赵错哈哈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长剑一挺,道:“笑话!若没了七星龙泉剑,岂不是让在下束手自缚,置于尔等刀俎之上。如何能让赵某人相信你?”
“若是不还,莫怪贫道出手无情。”面对赵错这油盐不进的架式,王永宁话语中明显多了几分火气。
“要战便战,费什么话!”
“既然如此,贫道唯有自取了。”王永宁伸手便去拿捏那剑尖,动作并不快,沉稳得就如同取用一件放置在那里的物件。
“看剑!”赵错剑锋一转,划了一个圆绕过王永宁的掌控,一剑刺出。
王永宁屈指一弹,弹在剑脊之上。赵错只觉得将剑锋猛的一震,偏出老远,这一指之劲竟强劲至斯。王永宁掌化龙形,乘隙而进,这是龙虎山绝学八十一式擒龙手。赵错若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脚踏八卦,以一招黑虎抖爪将掌劲化去。几乎同时,长剑回扫,将天风九剑中的一招回风拂柳信手拈来,竟有七八分的神韵。
王永宁随手化去这一剑,惊嗯一声,问道:“不知少侠与江南大侠徐廷锋之间怎么称呼?”
赵错所学颇杂,然而所用八卦五形拳浑然天成,与江南大侠徐廷锋家传绝学明显是一脉相承,更是深得其中神韵。故而,王永宁有此一问。
赵错长剑一振,冷声道:“懂得些许五形拳、八卦掌便是与徐家有牵连?那在下还会天风九剑……”
王永宁淡淡一笑,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说话间,王永宁身如幻影飞电,斯身逼近,出手便要拿人。
赵错剑光一圈,蓄势迎着王永宁的掌心挺剑便剌,看似随随便便的一剌,只有一个快字了得。王永宁强行脚下一顿,收掌飞退。若不是他见机得快,这一剑便要洞穿手掌,将一条手臂给废了。这一剑,根本算不得什么招式,却是一个经历过真正经历过刀口舔血的人,在生死之间徘徊的领悟。
王永宁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将那八十一路擒龙手使得虎虎生风,出招凌利狠辣,以一双肉掌力战赵错的长剑,丝毫不落下风。赵错一柄长剑周旋于王永宁双掌之间,已是疲于应付,鲜有还有之力。
其实,赵错剑法涉猎甚广,有少林的达摩剑法,又有武当的太极两仪剑法,还夹杂有昆吾剑法、青萍剑法、越女剑法……但凡江湖上有所流传各门各派的剑法都能不拘一格的信手拈来。然而,终究是缺了师承,虽长于机变,但于招式转接之时难免不够精细,为敌有可乘之机;又缺乏经过历代千锤百炼而成的精妙险招,无法一举扭转局势。
交手不过二三十招后,王永宁便对赵错的招数有所了解。只见他左掌虚击,右掌化爪挟着一道劲风直拿赵错左肩缺盆穴。若是缺盆穴被拿,半边身子酥软发麻,稍一用力能把人痛晕过去。
赵错长剑一挑,刚迎向王永宁左掌,却发现其左掌只是一记虚招,人已从左边逼近,急忙倒踏八卦,移剑斜削。
王永宁身形一转,周身骨骼“劈啪”爆响,左掌化虚为实,隐约有风雷之势,这是神宵天雷的起手。赵错神色一变,可无法以肉掌硬接这一击,急忙脚下用力一蹬抽身飞退。王永宁神霄天雷掌势散去,如影随形,双手更是快捷无比,擒龙手的招数绵绵不绝,步步进逼,当真如有擒龙伏虎之威。
神霄天雷之威在于掌劲刚猛霸道无与伦比,然而一掌击出无论中与不中自身皆受内损,如若一击不中,将会留下极大的破绽。恰恰正是这种引而未发之势,最能震慑人心神。赵错曾与郭晓仁的神宵天雷掌对战,早就琢磨着应对的后招,只是如今尽皆派不上用场。
赵错一招失算破绽百出,手忙脚乱,虽竭力招架,却是守不胜守,一退再退。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赵错已退到桥边,退无可退,再无回旋的余地。
“还是快快弃剑投降,贫道还能留你一条活路。”说着,王永宁周身骨骼爆响,右掌高高扬起,神霄天雷蓄势便要击出。这是下了杀手,哪还容赵错有时间弃剑而降。
赵错面如凝霜,决然的和身扑上,以左肩迎向王永宁右掌,空门大露,左手虎爪拿向王永宁右臂曲池穴反倒显得稍迟半分。右手剑起,仗着龙泉剑之利拦腰横扫。王永宁这一掌神霄天雷若是拍实了,赵错自然是九死一生,而自己也断难躲过赵错临终前以身体为饵换来的左手锁拿,随后更难躲开那拦腰一剑。赵错这一手,不是死中求活的险招,而是明知输定便和敌手拼个玉石俱焚的绝命招数。
王永宁胜券在握之下,自然不可能与之拼命。稍退半步,以待锋芒过后,击其势尽之时。也就在王永宁这稍退半步的间隙,赵错向后一个翻身,翻过桥栏,向着河中直坠而下。
王永宁没料到赵错这一招会是以进为退,快步抢上,探头向河中一望究竟。就在此时,一道寒气森森的剑冲天直剌,幸亏王永宁反应敏捷,一缩头躲过这一剑,但那飘扬的胡子,却为剑锋截下一截,随风飘洒。
王永宁一时无防,险些着了道,勃然大怒,重重的一脚踹在厚厚的石板桥栏之上。“嘭”的一声,碎石纷飞,王永宁翻掌下压,大块的碎石挨着桥旁砸下。可桥下已经没有人的声息,再探头看时哪里还有赵错的身影?
原来,赵错从桥栏上翻出,并没有落入水中,更没有远循,而是以五指之力,插入住桥旁石缝之中,牢牢抠住。听音辩位,只等王永宁探头之时,抬手便是一剑突袭。一剑之后,也不管中与不中,腰间发力一荡,从桥底穿过,在河中一记蜻蜓点水,施展轻功全力远遁。
“师叔,小贼往那过跑了。”郭晓义旁观者清,率先发现了赵错的踪迹,一边出声提醒,一边施展轻功发力追赶。
“小贼,哪里逃?”王永宁得到提醒,可一转身已看不到赵错的背影。一纵便是数丈,循着郭晓义的方向追去。
在一个窄巷子前,王永宁追上了郭晓义,只见郭晓义一手捂着手腕,指间有鲜血流淌,长剑掉落在地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郭晓义一指那巷子,恨恨的道:“还好,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小心那小贼的暗算,不要他给跑了。”
原来,郭晓义追到巷子时,刚一探头,忽闻劲风呼啸,只见十余枚铜币迎面洒来,急忙挥动长剑,舞成一团剑光护住前方。终究是应变仓猝,一个不慎却让一枚铜币打中手腕,长剑把握不住“铛啷”落地。
赵错发现身后有人追来,一边奔逃,一边随手拨倒、拉倒放在路边的箩筐、垃圾、竹杆等各式各样的杂物,以阻来人。随后追来的王永宁飞身而起,施展梯云纵的轻身功夫,不时在两边墙壁来回蹬了几噔,越过一片又一片的障碍,穷追不舍。
王永宁也着实郁闷,若论内力深厚、轻功造诣,无不远胜于赵错。然而街巷之间穿梭不比在旷野之中,旷野追逐只论功力深厚,身法快捷,而街巷之中东绕西拐,更在乎身手敏捷机变,这实非他所长。追着追着,在钻过一条蜿蜒曲折的曲巷,前方是一个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被赵错拨倒的竖着的一大堆竹竿一阻,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已不见了赵错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