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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征尝试着读取辛天离的记忆,首先,杨征知道如何施展幻术,通过眼神作为施术媒介,便可将自己左眼空间内的幻术源布施于对方精神源内。精神源通俗来讲就是头部的核心,记忆,性格,思考,全都在这里。
在青煞异世里,无论是魂体,灵体,神体还是血肉之躯,都是精神源在操控着这与之对应的身体。
其实,在施展瞳术时,杨征左眼里能够看到的便是精神源。双目之中,那精神源,呈湛蓝色,宛如火焰一般,轻逸飘动,姿态绝美。
既然能够直接看到精神源的存在,那么,存在于精神源里面的记忆,到底能不能任由自己随意查看呢。
此刻,杨征拥有足够的时间,去尝试如何读取辛天离的记忆。
杨征的左眼空间内,辛天离面无神色,一动不动的被悬挂于空中,杨征意念一动,辛天离竟缓缓的抬起了头,紧接着,便缓缓睁开了双眼。这双眼,是如此的没有神色。
辛天离的双目之中,所呈现的是湛蓝飘逸的火焰,那火焰之中,仿佛永无止境,无尽深渊。杨征有所震撼。
紧接着,杨征试着进入到这湛蓝火焰当中,看到底能不能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也许是感受到了有人正在窥视,这湛蓝火焰突然间变得狂暴,肆掠燃烧,似乎是为了阻挡入侵者。杨征嘴角一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下一刻,宛如穿越时空一般,杨征眼前划过无数的画面,速度之快,让杨征根本无法看清画面之中的内容。某一刻,杨征将左眼聚焦于某一处,这下快速闪过的画面便停了下来。
这幅画面是辛天离还年幼的时候,正一个人蹲在一个墙角。
“原来如此!”杨征突然明白了这精神源内的操作原理,乃是根据自己的视线而定,越往前,便能看到越久之前的事。
但是杨征根本不能把控好这之间的力度,只要稍不留神,时间间隔便会差个十万八千里。杨征想看的是辛天离年幼之时的记忆,而此刻这幅画面,也正好是辛天离年幼时的记忆,只是,和世界大战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
无奈,只有先查看一番。
杨征全神贯注的集中在这一画面上,不敢有任何分心,生怕目光一闪,又跳到几年之前。几年之前,恐怕辛天离才刚刚出生。
记忆之中,只见辛天离半兽人的形态,躲在一个墙角,双手欲将身上粗厚皮块剥下,传来的丝丝痛楚,却让他下不了手。
“为什么我和大家不一样?”小男孩儿双眼夹着泪花,憋屈的脸色,嘴里呢喃不停。他时而看向墙角外的活泼孩童,毛发飘逸,颜色亮丽,可爱无比。年幼时的辛天离露出了极为向往的神色。
但不多久,辛天离又收回目光,他抱着双腿,低垂着头,神色暗淡了许多。
“你看,那个怪物又躲在墙角了!”突然,一个肥胖的半兽人,看见了墙角的辛天离,随即一阵惊呼。
很快,周围不少孩童围观过来,纷纷望向辛天离,“好可怕的模样!”一些小女孩,捂着嘴,神色诧异。
“你不该来这里!怪物!”肥胖半兽人,捡起了一块石头,扔向了辛天离。
“啊,好疼。”这颗石头正中辛天离额头,后又掉在了地面上。他眼里痛出了泪花,望着外面正被阳光照耀着的几人,仿佛恶魔一般正在审视着自己。
“快离开这里,怪物!”又是一声毫不留情的话语,刺痛了辛天离的内心。
不多久,在这个肥胖半兽人的吆喝下,周围不少孩童,也从地上捡起一些石头,并大喊着:“怪物,离这里离!”也纷纷把石头扔向了墙角。
“不,不要伤害我!”当即,小男孩儿蒙着脑袋,神色惊恐的蜷缩在墙角,被众人的石头打中后,又小心翼翼的朝着没人的地方逃去了。
辛天离跌跌撞撞,嘴角哆嗦,像是在念叨着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辛天离眼角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落,使得逃跑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时不时撞倒一些东西。
碰!
由于着急和仓促,辛天离在逃跑时,不慎撞倒一堆杂物,紧接着一个打滚,辛天离又不慎跌落下前方的高台阶。又是重重的一声响声,在那高台阶下面,辛天离全身骨头碎裂一般的疼痛,他蜷缩着身体,神色难看。
让他极为讨厌的粗厚皮块,也终于在这个时候,砸碎了几块。
本以为跑了这么远,从这么高的地上摔下来,应该会逃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来。可是,身后紧跟着而来的脚步声和细语声,让辛天离心慌意乱,一种绝境深渊般的痛楚。
“不,我必须离开这里。”一想到那被包围,被讨厌的无尽深渊,辛天离神色越发惊恐,痛苦不堪。
“这么高的台阶摔下去,不死也会残废吧!”肥胖半兽人,来到台阶边上,便止步于此,他看着正在台阶之下痛苦挣扎的辛天离,稍微望了望,也许意识到是事情闹大了,便转身回去了。
留下痛苦不堪的辛天离,在台阶之下,匍匐前进。
杨征的左眼空间内,他的视野仿佛置于青天之上,将这里所发生的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可,无奈,这是辛天离的记忆,只能跟着辛天离走,不然,杨征倒是想在半兽族的领域内四处看看。
感受着全身传来的痛楚,辛天离紧咬着牙关,布满血丝的双眼,怒视着前方。在那安静的街道上,竟缓缓传来了脚步声。
“临死之前,想要挣扎一番,才会露出这么愤怒的眼神吗?”也不知是何处,突然响起一话语声。辛天离脸色微微错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微微不屑的收起了那愤怒神色。
这声音,辛天离有些熟悉。
脚步声还没有停下,而辛天离也迟迟看不到这脚步声的主人。只知道,这肯定不是那些恶魔的脚步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由于背对着阳光,辛天离此时只能看到一团模糊黑影,根本看不清来者是何人。
“你也觉得自己是怪物,才会认同他们的话吧。”高大身影,淡淡的说到。
“但在我眼里,你是何等的完美,你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简直让人嫉妒。”
听着这声音,辛天离神色动容,“堂哥···”
“这点程度就无法站起来了吗,你不想报仇,不想让那些人消失吗。”
辛天离闻言,脸色震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让那些人消失···”辛天离的脸色逐渐表露出一种向往···
正当杨征稍微对辛天离的过去有些兴趣时,周围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杨征立刻回过神,查看着周围,今晚夜色正亮。
“张山?”杨征看着远处,一共五个人正在接近着自己。
“队长,放心吧,辛天离此时肯定已把杨征给打的苟延残喘,我们过去相助一臂之力,肯定能将杨征这小子擒拿。”张山一旁,一微胖青年笑呵呵的说到。
也许是看着杨征这边有两个虚影,一个是杨征,一个是被夺去魂魄的辛天离,张山他们误以为两人大战一番,平分秋色,但双方都消耗极大,已经达到极限。
只要他们出手,杨征定无还手之力。
杨征嘴角一扬,这几人还真敢回来,自己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几人到底想干啥。
张山很快走到了两人跟前,才刚停下脚步,就突然感受到了不对劲,只见辛天离面无神色,一动不动,而杨征则是不知道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嘴角淡淡一抹笑容。
“看来,你们是串通好的,刘治呢。”杨征问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辛天离一动不动了!”张山脸色有些惊恐,如果杨征要对付他,自己岂不是也会和辛天离一样。
“我问你话呢!”杨征语气稍微有些不耐烦。
张山闻言,脚步下意识往后挪,“我···我不···知道!”
其余四人也是露出了极为忌惮的神色,纷纷想要逃离这里。
“你们刚来的时候,不是很自信吗,为什么现在说话还在颤抖?”杨征打趣的说到。
五人皆开不了口。
哼。
“如果,今晚一切都如你们所意,那定是我万劫不复。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呢。”杨征阴着脸色。
五个人闻言,皆露骇色,不知所措。
张山内心这个悔恨啊,这微胖青年说什么辛天离已经解决杨征了,还吵醒正在路边熟睡的自己,现在更是自投罗网。
“让我好好款待你们一番吧。”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杨征能清楚的看清他们的双眼,便决定施展幻术,“幻术!”下一刻,五人皆僵在了溪流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