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云炉 / 寒食、雨

寒食、雨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寒夜戌时,孤星闪烁。
  迷情林边界处,树影重叠似暗涌的海浪。树叶莎莎作响,林中却异常的安静。
  好像说有的人或动物都屏住了呼吸。
  火堆发出噼啪的声响。
  金九抱着木柴在篝火旁坐下,向里面添加一根树枝。
  还好近日无雨,否则今夜会很难熬了,金九心想。
  他低着头看向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宇文修,心中疑惑:为何他内伤不重,怎会昏迷这么久。
  树林中冷风刮过,火焰晃动,影子扭做一团。金九移动身体将风挡在住,火焰再次平稳下来,细碎的影子映在昏迷的人脸上,他睡得十分安稳。
  风犹在树林里盘旋,在耳畔轻吟。几条人影分别依靠着树木休息。
  黑暗中分外明亮的是人的双眼。
  刘棠半坐半卧倚靠着身后粗壮的树干,黑褐色的衣袍上残留着殷红的血迹。他的声音有些微弱:
  “阮姑娘你是说你们兄妹三人深入过迷情林中?”
  他说话时却闭着眼。
  在他左边的一颗树下有三人聚集,一人站立,一人坐在树下,另一人却在树的阴影之中。
  阮臾卿回答道:“我的确与义兄一起进入过迷情林中,不过并不曾深入其中,我们也只到过边缘罢了。”
  只听在她左边另一颗树下传来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你们去哪林子里,想来也是为了剑炉名剑吧!”
  仇谦右手用布缠绕了好几圈,脸色苍白如纸,只在夜色的掩盖下多了几分底气。在他眼里是决不能让刘老大一个人来“对付”他们所有人的。公子在照顾那个“疯子”,金九这胖子实在不顶用。况且……
  他将脸转向另一边。在稍远的地方,修冥一个人坐在一颗树下,他的身影模糊看不真切。
  “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三妹出手你们早就……”
  老三几欲站起,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便将未说出的话吞了回去。
  “交给三妹解决吧。”
  树后的老大开口说道。
  阮臾卿轻轻笑了起来,轻柔声音在夜里传出很远,多了几分空灵与诡异。
  她向前踏出一步,搭在老三身上的手缓缓收回,衣衫嗦嗦随身摆动。
  一时间仇谦与刘棠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不错。我等冒险进入迷情林,自然是为了剑炉神锋。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让我寻得一口神锋。”她一手握住剑柄,倒拔出鞘。黑暗中忽亮起一道红芒,如玉似火,光彩盈盈。
  剑光流转,如在黑暗中绽放的红莲,欲放还收。红芒如灯,映照美人肌肤如雪透红,黑发飘飘。映在金九与仇谦两人眼中,同时心也随之一沉。
  今时,近日。才真正的见识剑炉名剑的威力。
  “我相信三位。若如不是三位出手向助,今日之事绝难善了。”
  刘棠说道。
  “哼,刚才还怀疑我们……”
  老三小声嘀咕。
  “现在也是一样。”
  阮臾卿收剑回鞘。她眼神如霜,再一次出剑更觉随心所欲,剑似与自己有了某种联系,如同血肉相连的四肢。
  老大缓缓说道:“不错。剑炉名锋名不虚传,每一口都是不世神兵。小心是自然的,我等也不想与蠢辈为伍。”
  阮臾卿道:“迷情林古怪危险,与他们结伴而行也会降低我们的危险。”她皱起眉头:“不过,那个灰袍剑客要小心提防。”
  “杀气。”老三亦严肃起来,“那个人有一种深沉内敛的杀气。”
  树木立于夜色中,便只剩下影子。
  人便在这树影之下。
  剑伤是一道道倾斜的口子,像是记忆中残破的痕迹,但伤口已在愈合,如同记忆又生出嫩芽。
  他裸露的上身布满疤痕,犹有几道红色的新伤,血早已干涸,古怪得是伤口已经长出粉色的肌肤。
  像是树根下长出的草菇,悄悄地愈合着。
  黑暗中他睁开眼睛,冷漠无神却鲜红如血。
  是人的眼睛吗?
  但眼中却映着一个窈窕的身影。
  骨碌碌。
  一个苹果滚落到金九的脚边,他愣了一下。随即捡起那个青苹果,他看着苹果,苹果大概也在看着他。
  宇文修抬起的手无力的垂落下去,他仍在昏迷终于,或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又或是心底记忆泛起的涟漪。
  眼前是一片树林,绿色的树,红色的花朵。
  和煦的风吹过耳畔。
  是夏天。
  一个青苹果出现在眼前。
  被一只白皙的手拿在手中,指尖将要贴上他鼻尖。
  已经分辨不清,是水果香,还是脂粉香。
  好像吃……苹果?不。好想……
  他抬头看向那个人,一团光骤然明亮。
  看不清她的脸。
  宇文修睁开眼睛,眼睛似有泪痕未干。焰火朦朦,映在他脸上,晃动的光影如同一片片零碎的梦。
  胖子颇为体贴的转过身去,颇为尴尬,索性一口咬在了苹果上。
  “咔嚓,咔嚓。”
  “咳。我昏迷了多久?”
  “啊?”金九差点被酸出眼泪,“三个时辰。”
  宇文修捂着头:“那两个人呢?”
  “逃走了。”
  金九叹了口气,忧虑的心中不免为前路感到悲观。
  宇文修只回答了句:这样呀。便又躺了回去。
  “你,你。”
  金九一时无语。
  “干嘛。天黑自然睡觉喽。”
  宇文修双手放在脑后,闭上了双眼,无人知道他转动着怎样的心思。
  ————————
  清晨,树林中飘起淡淡白雾。
  寂静林中自深处传来两声马鸣。
  众人起来收拾行囊装备。
  疲惫,似在每个人身上扎了根。
  仇谦睁开眼,却不想移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刘棠却穿戴整齐,换上新衣想来是去小公子哪里了。
  一个人却是例外。
  宇文修坐在棺木上,手指拂过剑痕与坑洞,目光炯炯有神。
  嘴上无不惋惜的说道:“唉,我可怜的床,多么舒适又特别。唉,怎么给毁了呢。”
  金九翻了个大白眼,心道信你才怪。
  习惯了无人理睬的宇文修,心情依旧愉快,抬头望着天空,却被茂密的树枝遮住了大半。
  当金九再回头看他时,那人却已不见。风柔,草青,树荫下马儿吃草,残破的棺木上面一朵小花轻轻随风摇曳。
  寂静的树林里,传来“嗒嗒”的声响。
  是树叶碾落成泥的婉转,是一个人忧愁满怀的脚步。
  树林里一双雅素白鞋,红衣如霞穿行林间。素鞋因碰触露珠而染湿一片,曲径幽幽,弯曲回转。
  她的眼眸如水,在雾中分外朦胧。风在她的两鬓徘徊,吹起发丝聚散如烟。
  尘雾浓白中的一点红,凄冷留白里一声长叹,隐幽含怨。
  如画的人儿,如诗一卷。
  凄迷是谁的眼神。
  因,风深深吹过。树林里几座无名孤坟。
  无碑或因无事迹可刻,人的一生又怎是一块墓碑所记载的下的。
  又或者非是英雄人物便留不下什么值得纪念吗?
  人缓缓走近。眉不展,是想起谁了吗?
  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么?是那个木呐但练剑刻苦的义弟么?是那具无声无言冰冷的无头尸体么?
  在夜里依旧回想起吧,她低头,不正是同样的无名孤坟吗?
  冷,似心如灰烬。
  剑,似血温热。
  她将剑握得很紧,一个人,一口剑。
  树沉默,影孤独,剑相依。
  凄清渐成凄苦又在谁的眼中?
  因,云涌成海,一片海,在天外。
  天之高,天之远,云却离得很近。
  厚厚的一层,堆积在宇文修的头顶。
  好像要穿破这厚重的云霭,一睹云之上的天空,会是一片青蓝么?或是只属于一人的景色。
  但云依旧压的很低,灰黑的颜色。
  宇文修走到一座坟前,与阮臾卿保持着非亲近又非对立的距离,那是在一口剑之外的距离。
  他的眼似在看着她,又像在发呆,又或者是在回忆往事。
  他先开口:“又到了寒食节。”
  似自言自语,也似对另一人说。
  树林中此时此刻只有两个人。
  阮臾卿叹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今年温酒闲庭里,不见去年人。”
  她幽幽说道。缓慢的语调使得一句话变得厚重起来。
  像尘封上锁的木盒,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手指触碰变留下一个清晰的指印。
  “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无名塚了。有的人生下来变没有亲人,有的人是亲人先自己一步死去。”
  宇文修一转袖口,回风扫清坟上落叶。
  “江湖道旁不知又有多少尸首无人掩埋。一柄柄罪恶的刀,沾满了罪恶的血。”
  阮臾卿问到:“他们都是死有余辜么?”
  “我只知晓,杀人者到最后自然会被人所杀。”
  阮臾卿抬头看向宇文修:“你的刀也曾沾血吗?”
  宇文修直视她的双眼我,慢慢回答:“我只用剑的。”
  阮臾卿愕然,随即展颜一笑。
  “呵呵,呵呵呵。”
  她笑弯了腰,看向宇文修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宇文修也淡淡笑到道:“若问剑是杀人剑吗?那我会回答,待到杀人时,我不会犹豫。”
  她的眼神又迷离起来,像是空中漂浮的雾气,她的手指轻轻缠绕着鬓角的发丝。
  蓄势已久的雨终于落下。
  滴滴,嗒嗒。
  风儿似在诉说,萦绕耳畔,留在心头。
  雨滴似在宣泄,或是一场梦。
  滴在树叶,滴在两人的肩头。
  像是回应这谁的期待,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滴在轻轻草地,渗入泥土里,或许一同渗入的还要殷红的血。
  最终变浅,变淡,分不清,雨或血。
  寒食之节,一场雨。
  武林直如一场梦。
  ————————
  茂密的树叶将大部分的雨水挡住,只有小部分的水滴才能穿过树叶的缝隙。
  两个粗壮的树干之间撑起了一个黑色的油布遮挡雨水。
  马儿拴在两棵低矮的树上,在雨天似有些兴奋,故而几个人不得冒着雨不断安抚着它们。
  雨棚中小公子仪态从容,端坐棚中,手里的茶杯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在他身前支起了一个火炉,铜锅里的热水翻滚着气泡。
  刘棠在一旁静坐,气色已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而老大与老三两人也在雨棚之中。
  众人皆无言语。直道那个躺在中间的伤患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同时雨棚中走进两个人来。
  冷雾铺面,小公子一挥衣袖,将湿与冷挡在外面。一边缓缓地将手中的茶饮尽。刘棠将手掌按在那人胸口,输送真息。其余两人看向刚进来的宇文修与阮臾卿两人。
  老三奇道:“三妹怎会和这小子在一起?”
  “我与宇文公子在林中巧遇,不想公子有雅兴,便结伴赏雨。”
  老大却从头到脚将宇文修看了个仔细。宇文修也不回避他的视线将他两人看的仔细。
  刘棠的额头上涌现汗珠,那人身体抖动,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这……这是什么地方。”
  凸起的眼球里满是惊恐,他的双手握拳,手臂青筋突显。
  刘棠双眼紧缩,正正犹豫要不要手段强硬的制止他的暴起。
  那人身体战栗,忽然传来淡淡的花香,淡雅凝神。那人平躺着,呼吸却愈发急促。
  小公子将手中木盒合上,老大从缝隙中看到金黄的颜色,会是花吗?香气却是从盒中传来的,盒子盖起,香气便消失不见。
  这里的每个人都看着那人,需要他来解答心中的疑问。
  “这里是迷情林。”
  小公子说道,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那人一愣,随即回复了正常,就连神态似乎也缓和了许多。
  “原来,原来还在迷情林中。”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吐出的字音却很清晰。他转过头看向小公子,“你是方公子对吧?”
  “你怎会识得少游?”
  “我见过你。在将‘斩灵’交到府上的时候。我是剑炉峰弟子。”
  水滴轻轻敲击,落在石头上,水花四溅。
  “剑炉弟子?我却不曾见过你。”
  小公子望着那人说道。
  “既然你自称剑炉峰门下,总要拿出证据,人众人信服。”
  刘棠退回公子身边,仍少不了对那人的防备。
  那人苦笑摇头说道:“武林中人都知剑炉峰,但真正进入剑炉峰的又有几人?你们有对剑炉峰了解多少?要如何判断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这话讲得倒是不错。剑炉峰神秘非常,武林中传说不绝,但没有人能得知‘真相’。”
  一直沉默的老大说道。他一开口众人的视线便集中到他身上。
  那人继续说道:“况且我被你们所救,更无说谎的理由。”
  “我看这位兄台面善的很,不像是奸诈之辈。相逢即是有缘,不妨交个朋友,在下宇文修,请教兄台大名。”
  那人转头看向宇文修,所见是一位五官挺拔的少年郎。眼神明亮了几分。
  那人语气带有几分兴奋:“在下剑炉峰禁阁弟子莫肖晨,有幸结识宇文兄,结识诸位英雄。”
  “禁阁?”
  刘棠说道。
  阮臾卿看向莫肖晨:“剑炉峰中也分派系吗?”
  “呀,听名字带‘禁’字,一定牵扯不少,莫兄如不方便可以不用回答。”
  宇文修说道。
  莫肖晨连连摇头:“禁阁非是不能讲的秘密。诸位应该听过剑炉峰中存有一口不世神兵,远胜于其余诸剑。”
  宇文修看着莫肖晨,一幅认真倾听的架势,小公子将茶杯放下,一只手轻在腿上敲击。
  “应是那口被称作‘天剑’的神兵吧。”
  却是小公子回答道。
  “正是此剑。但剑炉弟子都称其为‘绝剑’、‘禁剑’。此剑以被封禁百余年,师长在阁中设下剑阵阁中弟子炼剑皆是为了巩固封禁。故而称为‘禁阁’,也就是世人口中的‘天剑阁。’”
  “如此神兵却要封禁起来,其中有何缘由?”
  老大问到。
  “因为成就不世之名的正是亡于剑下的累累白骨,太过凌厉的锋芒使得剑气过盛,终成无人能用的‘绝剑’。”
  “你们剑炉峰好宝贝真是多呀。”
  老三撇撇嘴。
  阮臾卿转开话题问到:“如此剑炉峰还有其他剑阁?”
  “是。正剑三阁,正是天剑阁、守剑阁与传心阁。”
  宇文修问到:“守剑阁与传心阁又是做什么的?”
  “守剑阁的师兄弟门一生只为铸造一口剑,若能铸出绝世神锋,便留在守剑阁终身固守此剑。传心阁中弟子传承剑炉百年心道,剑道,人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三月的那场暴雨,剑炉峰可有应对和解答吗?少游实不认为那只是寻常的天象。”
  忽闻此问,莫肖晨神情恍惚,眼眶竟湿润起来。他声音沙哑缓缓答道:“猝不及防。剑炉峰上下犹遭灭顶之灾,师尊与各位师兄弟不知所踪,不知是否平安。我与几位师弟侥幸逃过一劫,随想进入剑炉峰查看,但五峰具毁一时无能为力。我等一时无错,只好另寻他法。知道前些天听闻迷情林有了异常,才进入其中探查,不料却被恶人所伤,我伤势未愈不敌两人,辛好被各位所救,才捡回一条命来。”
  “如此还请你节哀。”
  小公子劝慰道。
  老三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问到:“那口“天剑”是否也随着其余的剑四散飞落了?”
  莫肖晨脸色一白,喃喃道:“这……这我也不知。”
  就在这时一条灰色的人影踏入雨棚之中,一股淡淡的腥味传入每个人的鼻中。
  是,血的味道。
  修冥的衣袍将整个人遮住,他幽幽说道:“或许那剑就在迷情林中。”
  众人沉默不语,莫肖晨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很疲惫。
  修冥略微弯腰:“公子,雨停了,是否启程?”
  小公子略微沉吟说道:“好。众人准备吧。”
  众人走后,刘棠将水壶从铜炉上取下,给小公子的杯里倒上新茶。
  “武林传说中的剑炉峰,当真会被天雷击的粉碎吗?”
  “传说也有终结的一天。但秘密与真相仍藏在水面之下。”
  小公子慢慢地啜了一口茶。
  ————————
  愈往前走树林愈发密集。雨水凝成的水珠挂在树叶上。
  一片一片,与衣物一接触便带下许多晶莹的水珠。
  雨后,湿气更重的树林中,反而觉得凉爽。
  如果他们不是向着迷情林中前行的话。
  一行队伍走在茂密的林中,似开辟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队伍后面的马车载着一个残破的棺材,奇的是棺材里躺着一个大活人,一边哼着古怪的调子,一边吃着烧鸡。
  仇谦因为受伤的缘由也与宇文修一同坐车,然而他始终绷着脸,额头青筋突起。胖子金九对此毫无办法,虽然他想说发怒对养伤不好,好在他忍住没说。
  一路上每个人都很沉默,只有饿的人一直吃个不停。小公子与修冥走在队伍的前面,引领众人前行。
  半个时辰前,众人对与前进的路线进行了讨论。但车队自然唯小公子马首是瞻,公子认为:剑炉名剑引来不少贪婪之辈,为免麻烦不如借道迷情林,路程上也会近一些。
  阮臾卿持反对意见,但老二却很支持小公子的提议。况且人多更安全,何况目的地也是同一个地方。
  如此一来阮臾卿也只好作罢。
  众人畏惧迷情林的种种传言,但修冥曾走出过迷情林,有再次出去的把握,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且不会深入其中,众人便放下心来。
  但阮臾卿眉头始终皱得很紧,那人曾进入过迷情林中,她心中默念。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默默的握紧手中的虹霓。
  树林之中雾蒙蒙的,众人一直前行,不由生出睡意。
  就在此时修冥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休息。阮臾卿自然与老大老二聚在一起。她从腰间解下水壶,清浅的啜了一口。
  一行人暂做修整,三两人聚在一起,却都没有交谈。每个人死都心事重重,不停打量着周围环境。
  仍是对迷情林产生恐惧。
  气氛古怪不断蔓延。
  却听一个温婉动听的声音响起:“怎么?男子汉也怕鬼呀?”
  几个汉子被阮臾卿一说顿时红了脸,急忙说道:“哪有,我们怎会怕鬼。”
  眼睛却不敢看着英气逼人的女子,想起她昨日一剑退敌,不免自惭形秽。但还是忍不住问到:“阮姑娘你曾进入过迷情林中,可否告知这林子究竟怎样个‘怪’法?”
  阮臾卿叹了口气,想起取剑时那些如同失心的人,但话到嘴边却完全变了一番:“其实我也不曾遇到怪相,所知也只是传闻而已。不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众人似乎松了口气。一人自嘲道:“是我们太紧张了。”
  “那么迷情林中到底有什么呢?”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修冥缓步走来。阮臾卿转过头只能看见灰色的帽兜下露出的半张脸。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脸完全的漆黑一片。
  修冥再次问到:“让进入的人失去踪迹的又是什么呢?”
  一人怒道:“只是传说罢了。”
  “是,魔。武林一惊魔!”
  嘶哑又低沉的声音,像一条毒蛇在耳边吐信。
  “魔是什么东西?有谁见过?”
  “你应该听说过武林第三个传说——堕魔殿。它就在迷情林中!”
  话音未落,他的人似鬼魅飘落一旁,对眼前的人说道:“你应该见过的,不是吗?”
  只见老三退后两步,身体有些微微发抖。风吹动修冥的帽兜与衣衫,苦轮剑闪寒芒闪烁。
  “你记得吧,它的眼睛。”
  “啊!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呀!”
  老三捂住头不住后退。
  修冥高举苦轮剑,灰色剑身上的剑痕犹如一道狭长的眼眸。
  “你,是魔。”
  修冥面无表情,苦轮冷冷向着老二挥下。
  阮臾卿脚步扭转,拔剑出鞘。衣祙翻舞间,折断一地青草。
  虹霓挡住苦轮剑身,两人一时僵持。
  另一边老二疯癫如狂,老大握住他的肩膀大声喊到:“老二!老二!你怎样……”
  老二竟生出巨大蛮力,甩开老大的禁锢。一把抽出老大腰间长剑。毫无章法的挥动手中长剑。
  老大避开剑光,心中骇然不已。
  只见老二低吼一声,挥动长剑,竟发出一道剑气。他面目狰狞,青筋暴突,双眼竟微微发着红芒。
  阮臾卿快速退后,修冥也不欲纠缠。老二低吼一声,转身向树林中狂奔而去,阮臾卿目光闪烁,飞身追了上去。
  树林中只留一道残红。残红之后紧跟一道灰影。
  老大愣愣看着树上深深的剑痕,攥紧看拳头。也跟随两人追了过去。
  剩下的人满脸惊慌,双腿竟不住发抖。
  小公子来不及反应,遗恨的跺跺脚。正要安排刘棠前去探查。
  树叶忽然狂舞起来,密林中传来无数脚步声,中间夹着一声响亮的大笑:“哈哈哈哈,是你呀,方少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哈哈哈哈。”
  “真是惹人厌烦。”
  宇文修从棺材中坐起。
  小公子向前一步,风扬起他雪白的披风,朗声问到:“不知是哪里的朋友,找少游又有何事?”
  “嘿嘿。”树林中走出一个两鬓斑白的瘦高老头,身着一身碧色绸衣。
  老者眯着眼睛不屑一笑:“少装蒜了,方少游。快把那口‘斩灵’交出来吧。免得爷亲自动手。”
  刘棠深深皱眉,附在小公子耳边低语道:“这人是青湖帮龙牙万水楼。”
  小公子眼中寒芒闪烁,轻轻一笑:“我若说——不呢?”
热门推荐
太乙最强装逼打脸系统玄浑道章大魏读书人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一品丹仙大乾长生坐忘长生武侠之神级捕快洪荒星辰道仙府长生玄幻模拟器真君请息怒绝世强龙诸世大罗大奉打更人皓玉真仙女帝好凶掠天记天元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