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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宵月彻天涯 / 第一章 清溪镇

第一章 清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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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青梅煮酒,一袭青衫布衣。
  清溪镇,隶属江西道,齐国魏国接壤之地。
  有楔语曾言此地人杰地灵,任他几年定风云化龙。
  清溪镇外有清溪,北岸二十余里即是西樵村。
  六月入暑,村民纷纷在岸边乘凉。
  其实岸边仅有一人,申逸。
  齐国第一秀才,年十三得中桂榜。春风得意之时,被舞弊一案牵连,削其功名,自此立誓不再科举,每日只是在这清溪岸边发呆。
  三年来每日寅时他必在岸边,浣妇们叫他也是不应,久而久之便有了“申呆子”之称。
  “不出数年定是风云化龙……”申逸站在岸边喃喃道。虽是青衫布衣却别有一丝神韵。
  七八浣妇在一旁锤着衣服,木棍敲打衣服水花飞溅到申逸身上他也是毫不在意。
  “这个是秀才郎啊,可惜可惜了”
  “好好的才子,竟是疯了”
  “作孽啊,作孽”
  ……
  这些声音很小,但无一不传入申逸耳中。
  青衫微动,少年缓缓睁开眼,竟是有着双瞳之人。
  重瞳者,天降圣人也。
  齐景公,重瞳子,生而知之,著《百礼》《风歌》,建齐国。
  竤,重瞳子,上古贤者。
  如此种种,便是重瞳之人。
  若是仔细看下来,他的瞳孔则是慢慢重合,再次变成一个瞳孔。
  “终于适应了呢。”只见少年拍打了几下衣袖,理了下衣衫,转身阔步而行,口中高呼:
  “风起兮,云散兮,青云作价几何兮,聊得数文买茶去,乐哉,乐哉……”
  浣妇看申逸的眼神由原本的戏谑变成了惊悚,吓得赶紧收了衣服,准备回家。
  “真的疯了”
  樵村有一座祠堂,虽说是祠堂,却早已是断墙,残瓦,枯木,申逸革去功名后一直独居于此。
  三年来,申逸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去了一个说不上名字的地方,倒是没有仙人抚顶授长生。只是一块苍凉的石碑,屹立在北荒之中。
  碑无字,刻有三幅动作,一式心法,一式步法,一式拳法。
  饶是申逸天纵之才,三年间也只是心法入门,其余二式更是未及皮毛。
  没等申逸全部领悟,便是再寻不得那块石碑。
  “此等心法倒真是玄妙,三年来也只引出气感,若要大成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申逸在祠堂盘膝而坐,内息气出如流。
  虽有风,却不见他身上青衫被吹动分毫。
  灰尘四起,不见丝尘落在布衣上。
  于此同时,景国皇宫,乾元殿中。
  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匍匐跪地,前面是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人。虽不怒,气自威,是名景肃帝。肃者,不怒自威。
  “七杀三动,紫薇飘摇,帝星暗淡,臣恳请陛下开玄坛。”老者沧桑的声音如枯木一般回响在大殿之中。
  “准。”景肃帝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万古不惊,口中吐出一个字。
  “你既然让我看到,就一定会有希望,可是希望……在何方!”那祭台上沙哑的声音带着苦涩,蕴含了悲哀,久久不散。
  “今日明七杀三动,紫薇飘摇,帝星暗淡,万古一造,老夫要再算苍天!”那声音蓦然变大,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却见那天空上风云色变,无数飘落的符纸全部骤然停顿,紧接着全部倒卷,从四面八方呼啸来临凝聚在一起,使得天地震颤!
  那天空上不再有符纸飘落,所有的符纸凝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黄色玄龟,巨龟刚一形成就立刻仰天凄嘶,声音凄厉入耳,让所有听到之人,都是心神一震,似要被这声音撕裂一般。
  道道触目惊心的鲜血,从那玄龟身上泌出,很快就弥漫至全身,使得这玄龟如成为了蜕了壳的血龟,它凄厉的嘶吼,挣扎着身躯猛的向着天空冲去,似要将这天轰开一个窟窿,打开一个大门。
  其速之快,似乎转瞬已是千年,轰鸣回旋之时,似此龟撞在了某处无形的墙上,天地震动,嗡鸣之声向着八方扩散,那雪龟再次凄厉的惨叫起来,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层层溃烂。
  就在其将要完全碎开的那一瞬间,祭台下方的数十万沉默之人,全部双手掐诀,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那些鲜血似被某种力量牵引,疾驰而起,如若血海升空,直奔那崩溃中的玄龟而去,与之融合后,使得此龟溃烂之势有了缓和,冲向了更高的天际。
  眼看那血龟越飞越高,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就在这时,那血龟却是猛的全身一震,发出了一声传遍数万里的厉嘶后,再无法阻止身躯的的崩溃,化作了无数血色符纸,飘落下来,远远一看这天地已然被染成了赤色的黄泉。
  更是在此刻,那玄龟崩溃的一瞬,从它的口中传出了一个与凄吼完全不同的声音!
  “荒……”
  “荒……”在那祭台顶端,正中心的位置,盘膝坐着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那老者满脸皱纹,更是长满了褐色的斑点,他喃喃中睁着双眼,但其目中却是黯淡无光,显然是一个瞎子。
  他的身前放着一条完整的龟壳,散发出森幽之芒,其右手上拿着三个石片,停留在了龟壳以外。
  他空洞的双眼默默的看着天空,许久,许久,长叹一声。
  “告诉肃帝……老夫已尽力……”
  他话语中,拿着石片的右手,于那诡异的龟壳上再次动了起来,摩擦着龟背,发出了喀嚓喀嚓的声音,向着远处散去,他的身影显着萧瑟,与这声音融合,透出了一股悲哀的孤独与没落。
  “老夫玄文子,代天地之职,我看到的,你们看不到。”
  “为何让我看到,此局无解。”
  “风起青山,月宵天涯。”
  “今日起,老夫闭死关,非玄妙不出。”
  老者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清溪镇外,西樵村,申逸依旧在祠堂之中打坐,对于景国朝堂上此时已是吵开了锅更是一无所知。
  大约又是数个时辰,才缓缓起身,打起一套莫名的拳法,这一打又是不知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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