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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隐没于暗积的雨云之中,天地失色,单调的只余下了黯淡的灰色,一抹苍蓝色闪电掠过昏暗的天际,雷声轰鸣而过,冰冷的雨滴从亿万高空而落,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泅湿了他黑色的斗篷上一点染了更为深沉的色泽,并不密集的雨水零零而落,墨竹林被风吹袭,发出了呜呜幽咽的声音。
雨势越来越大,厚重黑色的冒兜将他的脸遮进了阴影之中,只能看清一抹有着优美弧度单薄的下巴,还有与这个世界黯淡灰色格格不入的艳色的唇,此刻这抹艳色的唇微微的勾起,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来。紫青色雷电划过天际,瞬时映彻竹林,映着这抹笑意,平添了一份诡秘的色彩,闪电瞬时便消失于天际,比闪电更加快的是,他回身足下轻踏竹身,向后而退去,手中却瞬发的点点星芒的暗器,袭向一直尾随其后的耄耋之年的老人。
老人身形佝偻同样穿着黑色斗篷,与他不同的是,老人的斗篷似是特殊材质而成,于暴雨之中,却未沾湿,所有雨滴在沾到老人的黑色斗篷都会悄无声息的划过一道轨迹,落于地面,并不会泅湿他的斗篷,而他也同样戴着斗篷上冒兜,且戴着半具金麒麟面具遮住了半面脸。只余下斗篷冒兜阴影下半张满是皱纹松弛灰败色泽的脸,未藏匿在面具下的眼睛竟散发着幽绿色浸毒一般的光来,似狼眸一般,此刻对于自己追踪了的他突然发难,却也不是未曾料想过。只是想不到是这样软弱的攻势。
这样的攻击是伤不到老人的,老人不退反进,叮叮叮叮,大袖一挥暗器便被老人收入了斗篷的袖中,他紧抿着唇,足下踩踏墨竹,凌空一脚踢向老人胸襟,速度太快距离太近,老人足下发力踩定墨竹,双臂以抵挡之姿,被踢中的老人向后倒仰,就势在空中翻折了一个跟头落于地面,而老人再做防御之姿,却见他早已转过身去,似是放弃了再次攻击,而是选择继续向目的地疾行,老人则继续追踪着他,于空中,古木枯枝一般的手中张开了,一只针便带着一点寒意,落于了地面,继续追寻,每隔一段路途,老人便会扔下一枚他射向自己的暗器银针,直至雨收天晴,老人已然扔掉了十暗器银针。
而他的衣物湿透,斗篷紧贴于身勾勒着并不强壮的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的身体,老人并未张口说话有喑哑的犹如机械从他的身体内传了来:“还有一里,还有半炷香时间,你若不能将我击败,那么你就输了。”
闻此话的他并未有任何反映,继续疾行于绵延不绝的墨竹林中。恍惚他的修行考核,只在于准时回到墨竹林深处竹屋外。
老人足下沿着他踩踏过的竹枝,恍若疾风掠过,随着越来越接近目标地点心中警惕更加惊觉了几分。
但是他却除了那一次的攻击,却再无攻击的动势。老人心中也被徒弟这番举动,所为之猜测,许是他是在等待最后的时机,发动攻势。
但是老人怎会给他机会,他足下发力,就在抵达,目标地点的时候,一个恍惚就掠到了徒弟的前面,老人会让他知晓他想要出师还早个百八十年,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根本就不适合这般年纪入江湖。
老人他张开手缝,最后一枚银针向地面落去,而在敞着门的竹屋内摇摇欲坠最后向香炉坠去。
说起来不过是瞬息,却不想老人出了一掌气劲将老人的冒兜划落,却也直接将面前还来不及端详的徒弟,击飞出去,就在老人错愕的一瞬,一把带着森然寒意的匕首贴在了老人的脖颈,带着冒兜的他艳色的唇微微的勾着一字一句说道:“师父,你输了。”
老人那一只依旧散发着幽然森意的眼睛看着被自己击飞的趴在地上“徒弟”,是由一张纸符外加一个人偶组成,此刻完成了转移老人视线目的的纸符于人偶此刻则燃作了灰烬。
那枚银针带着讽刺的寒意落定于地面,香炉内的那柱香也刚刚燃到了尽头。一切都如被设计一般刚刚好。不由得不说一句哪怕行差一步都是失败。但是却犹如奇迹一般成功。
而老人此刻并未言语,而是缄默眯起了眼睛,仔细回想着究竟是何时被掉的包,然而自己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他身上,那么答案就很简单了,想不到全程只有一次的攻击,却不是为了堂堂正正的赢得比赛,而只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老人的徒弟,左手依旧保持着要弑师的姿态,而右手则扯掉了自己的冒兜,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来。看着年龄约不过十五、六岁少年。一双出挑的丹凤眼,眸光清冷此刻带着笑意看着老人,艳色的唇讽道:“老头子,你想出尔反尔么?”
被呼为老头子的老人立刻炸了毛,他拍掉了自己宝贝徒弟手上的匕首,手抱着脚,头伏低在肚子上,双臂护着头滚做了一个团,滚到了竹屋内,只听屋内乒乒乓乓的声响,不知老人再做些什么。
不过片刻,老人将一直藏着的徒弟的细软扔了出来又一阵袖风将门关了上:“滚滚滚!不要再让老子看到你,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一点不知道关心师父!还叫我老头子!真不知道,我夜玄是不是瞎了两只眼睛才找你这样的兔崽子当徒弟!”
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竹屋的门又被一阵袖风打开,又从里面飞出来一个包裹。
……
分毫不差的砸在了他的脚边,而他也收起了微微笑的表情,此刻他的脸上是珍而重之的凝重,他如何不知道师父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好,但是他不可以停留在这里,他有未完成的事要完成,甚至为此他可以牺牲掉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他慢慢的跪在了地上,叩了一个头:“师父,徒儿走后,望您一切安好。”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叫老人为师父。
原也是极为值得纪念的,但是竹屋内,却再无声息。半响,他捡起两个包裹转身一步步的向西而去。就在他既要离开竹屋的视线范围内,老人枯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若事情完了,就回来吧,师父等你,别让为师等太久。”
这一次老人没有用腹语说话,而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一个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下的承诺而让老人枯等自己,老人的叹息的声音回响墨竹林里,最终消弥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