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二零一九年
七月七号
天气:暴雨
冷,河里的水,很冷,就像冬天里凿开冰层钓鱼反而掉入河里一样。我们的氨纶服只够保住体温一小会,如果我们不能再接下来的几分钟离开水面,我们将会丧失体力并冻死在水里。
还好我,乔登还有阿诺斯都没有受伤,落水后大家都顺势在水里打了几个滚就向着下方飘去。
纳森身上也被披了一件救生服,所以一直在水面飘着。
等快漂了将近两英里,我们三个人的体力几乎耗尽,好在河道中间有块巨木,我们借力往山壁方向推,那里有一个洞,至少我们能钻进去。
今早自从和艾登换班后我就感觉浑身不舒服,特别是看到那位上将的时候,好像连力气都没有了,然后我又感觉我的血液又好像燃烧了一样,浑身颤抖,差点克制不住要打他一拳。
看来我的直觉至少是对的,但这次被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说起来真恼火。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还要再看到你。
给我一点时间,等我。
“咳咳,咳咳......”
“怎么样,阿诺斯,有没有事?”江陵双手双脚撑着洞壁转头问道。
“咳...没事....咳咳,被水,呛到了。”阿诺斯在水里打了个根头后冒出头,然后紧紧抓住安全绳道。
这个被激流多年冲刷而成的洞口只够容纳一个人。
“上面还有平台,艾登,帮我把这节主绳固定在着,我先上去,再把你们拉上来。”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后江陵说道。
整个洞里的容纳面积其实不小,但能提供给人休息的地方非常少,而且洞穴是几乎与河面垂直的,这也就是说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一口井,而那些可以供人休息的平台都是从井壁凸出来的。好在洞壁不光滑,常年被洞口喷射进来的水冲刷出各种不规则的凹凸块。
攀爬至第一处平台,江陵将绳子固定在一根平台上凸出的石柱之后继续往上攀登。
“阿诺斯进来了!”艾登对着上方的江陵喊道。
以刚才他们绑绳的顺序,江陵是第一个,艾登第二,纳森第三,最后才到阿诺斯。
方才江陵与艾登都已经进到了洞里,只剩下阿诺斯还未离开水面继续被河水冲刷。现在躺在洞口那块只能容纳一人的巨石上,阿诺斯已经累到要瘫痪。
“好了,先把纳森拉到第一个平台上,然后你再上来我这里,最后阿诺斯你在上到与纳森同样的平台。”攀爬至第二处平台后,江陵也把绳索固定好了。
“你说,我们就把纳森葬在这吧?这个平台刚刚好。”此时阿诺斯也恢复了少许体力,来到了第一处平台。“等一下我走了肯定够他一个人。”
“也只能这样了。”江陵叹了一口气。
此刻已经距离他们进洞穴快两个小时了,洞穴不透光,只有下方爬进来的洞口才有光线。
“这水怎么越涨越高啊。”望着比进来时高了将近两米的水位,阿诺斯吃惊道。
“这暴雨没有那么快停,等一下如果水要把你那层平台淹没,就把纳森提上了给我们。”艾登回答。
“上帝保佑,让这雨快停吧......怎么样,陵,看出什么来没有。”阿诺斯察觉出江陵已经在那摆弄了盒子好一会,好奇道。
“没有,就是两块晶石,看不出什么特别。”江陵盯着手里的晶体道。
这两块晶石,色泽明亮、纯净,当初还是江陵他自己装上车的,原本以为只是两颗价值连城的红蓝宝石,没想到现在就连基地都为之疯狂,看来肯定有些特点他们没摸着。
“你们说,上面就为了这两颗东西把我们逼到这里?”思索了好一会的江陵没有找到答案。
“有可能,这两颗每一个都有我拳头三分之二大,而且如此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拿出市面去拍卖应该至少能值数千万美金。”艾登道。
“但前线的那些士兵呢?为了这两颗东西,值吗?”江陵道。
一时间,封闭的洞穴里陷入沉默,只有不时抖动的浪花还拍击在石面上。
如果单纯是金钱的角度,到底大概多少才能买下将近六百人的性命?既然不是,那背后肯定有什么他们不懂的价值。
有什么东西能抵得过六百人的命?一枚绝世珍宝?一次绝密的行动?还是一个要被隐藏的秘密?
虽然他们这场仗是在秘密进行的,但很多政治高层和所有基地里的人都知道,既然不是行动本身那就是他们在行动过程中经历或者得到的东西。说来说去,直觉告诉江陵还是晶体本身,但他完全无法找出它们的用处。
“等暴雨缓了我就离开,别忘了他们还有那个仪器,可以探测到晶体。”实在摸索不出门道的江陵放弃了继续研究。
“行了,就别和我争了,我知道你们都要回家看妻子女儿,或者父母,所以引开他们的事就交给我吧。”不给其他两人发言的机会,江陵又道。
“你呢,你不也有女朋友?”艾登沉默了一会才道。他可是非常清楚,每晚江陵都是怀里捧着那张照片才入睡的。
“哈哈,我这......”江陵神经质般的笑了笑。“我这只能算是暗恋,人家可没答应啊。”
“那你的家人......”说到一半,艾登已经说不下去了。他们组里的人都知道,江陵的家人早就离开了他。
“我这孤家寡人是天注定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刚好要来到这个地方。既然是天注定的,我就只好接受了。”江陵笑道,只是话语里的就连下方看不清江陵脸的阿诺斯也能听得出。
“队长,阿诺斯,是兄弟就听我的,别问我为什么,也别替我不平,但一定要替我难过,因为至少这样,还能证明我存在过......”
“别说傻话,你又不一定不回来了。”艾登安慰道,他知道命运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你们知道吗,我这辈子做了最大的准备就是等。因为从小到大,每次当我快要熬出头时上天就会给我开个玩笑,让我重新来过,每次快要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栖息,命运又会把我赶出去。”江陵完全不介意别人看到他最软弱的一面,就这样泪水流淌出来。
“以前,我最怕一个人呆着,因为当你看过太多事情后你会绝望,你会想要放弃。知道我身上的第一道疤是谁留下的吗?”江陵掀开氨纶服露出覆满疤痕的腹部道。
“十四岁的时候,我已经走投无路,我找遍了也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以为逃离就可以结束这一切,所以我在这里留下了这一道疤。”江陵抚摸着那一处曾经的伤口。
“但他治愈不了我的恐慌,只是激起了我另一面的愤怒。所以我现在知道,有些事你去做,不一定会成功,但如果你不做,你什么都不会留下。”
艾登和阿诺斯没有打断江陵,他们知道这一刻他需要几个听众,倾听他的故事。
“其实每天我都在和自己战斗,我告诉过自己,我会见到她的,我会再见到她的。对了队长,你帮我把这几本日记寄给她吧,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地址在这张卡片上,我放在了背包里。你就帮我告诉她,有一位要亲自感谢她的人没能来,但他希望能将这几年的经历与她分享。”
江陵顿了顿,继续道:“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但至少我不再怕等了,因为这里有了个伴儿了。”说完,双手抚着心脏的位置。“我先去休息一下了,队长,阿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