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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尔城镇的极北外围,是一片广阔无际的雪地,满地刺眼的冰雪一路向北方毫无保留地蔓延。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栋与周遭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的小木屋在昏暗裡发著微弱的光线。
房屋内
火炉中的木柴慢慢地燃烧,阵阵热气充满了整间木屋,空气中,木头特有的清香带著熟悉的味道,就像儿时,记忆中那冒著水蒸气的热可可一样,充满家的气息。
少年俊美而苍白的脸旁,在火光中,微微泛红。
窗外的风雪依旧凛冽,狂风呼啸有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所发出的怒吼,墙上脆弱的窗户前后不停的颤抖,不断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缓缓睁开疲倦的双眼,原本刺骨的寒冷,尽被温暖替代,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不知何人的床上。
摇摇头,努力的甩开身体的疲倦,缓缓从床上的爬起,环顾一圈,四週就像一个最平凡的木屋一样,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床之外,还有一张书桌,一个火炉,火炉前,一张木摇椅。
摇椅上,白髮的老者背对著自己,慢慢地摇动老旧的椅子,不断地与地板摩擦,发出老旧的声响。
「你醒啦。」老者温和的声音响起,浑厚的声音低沉。少年看着眼前的老者,双眼中带著疑惑
「你是谁?」他问到,依旧毫无声息的眼球中仿佛蒙上一层厚厚雾一样,令人看不清他的瞳孔。
「我叫冥枫。」
「我怎麽会在这裡?!」
「昨天我路过你身边,你那时候躺在雪地上,都快冻死了。」
「…嗯…那…谢谢…」少年缓缓道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说「但是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送,对不起,等我赚够钱我会想办法报答你的。」他朝著背对自己的身影微微的鞠躬,说完他一个转身就要离开,但就在这时候,少年的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顷刻间,整道门便被蔓延而上的冰雪给结实的冻住了。
少年呆住了,他看到这片突然结其的冰,内心便浮现出了两个字:「灵师」
灵师是这个大陆上最具权利的职业,他们具备的能力能够使他们操纵许多物质,比如说眼前的便是冰的操纵,强大的灵师甚至可以进一步改变天气,具有让大自然都恐惧的可怕力量。
少年双脚微微的颤抖,他缓缓的回头,看著老者苍老的背影,只听见他苍老的声音说「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少年神色紧张的后退了一步「我叫…」他颤抖的说
「我问,你是谁。」自称冥枫的老者声音越发冰冷,并再次问道。
「难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年问这句话时,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点生息,如果眼前这个老头知道自己是谁,说不定就可以…
「你不知道你是谁?」老者有些疑惑
「我……我知道…我叫……」少年双眼呆滞了片刻
「谁?」老者的声音迴盪在空气中
「我……」少年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抱著头,一脸痛苦的在过去的记忆中搜索著。
是谁……到底是谁?
谁?
是谁?
那些过去的片刻,彷彿零碎的玻璃一般在大脑中闪过,像是暴雨,又像是狂风,在自己的身体内一阵一阵的刮起,将繁複又杂乱的幻象吹进那一对带著失落的眼眶。
「你忘了?」老者声音微微拉高
「你连你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微微的感到不可思议
月?上官凌?紫辰?
星辰?瑞尔?枫灵?
艾迪斯?马斯垂克?
一个又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在他脑袋裡不停的迴转,一遍又一遍的环绕,怎麽样挥之不去。少年摀住了耳朵,想要把那声音隔绝在外,但一切却显得更加真实,想狂风,像暴雨,像淹没整片天空的海洋。
「碰!」少年双手紧握著拳头,彷彿是愤怒,彷彿是失落。愤力的捶了那被冰冻结的门,微微破碎的冰屑掉落在地上,铿然有声。
老者安静了下来
少年轻轻的喘著气
寂静片刻的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变得有些诡异。
「对不起。」少年轻轻的说,那细微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硬咽。
是谁…到底是谁…
是谁…
谁?
「在大陆上,每个人都拥有灵力。」
背后的老者好像什麽都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讲起话来,突然变得温润的声音令人心神一震。
「但,只有知道道法的人,才能真正的推动自己体内的灵力,并进一步的修炼成各种形式。而目前就人们所知。总共有六种灵道」
「分别是:天神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恶鬼道和地狱道。每种都依据灵力的多少,和对自己灵道的领悟与控制程度,分为十个阶级。」
少年闭起双眼,静静站在被封住的门前听著老者的话,像一个正在听故事的孩子一样。
「其中人间,畜生,恶鬼,地狱这四种道法,分别属于四大帝国的皇室成员,在他们皇家的血脉中,各自传承了其中一种道法。」
「与其他灵道不同,天神道与修罗道是两种不存在的道法。」
「之所以说他们不存在,是因为,天神道的拥有者,只能够是来自一个四大帝国共同供奉的一个组织,所以,大多数人一生中,根本不可能看得到。」说到这裡,老者露出淡淡的哀伤。
「而修罗道的原因就更加简单了。」
少年大脑彷彿闪过一阵刺眼的白光,彷彿遥远的回忆浮现到眼前一般,他突然变得冰冷的双眼死死的咬住眼前的老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怪兽。但是摇椅上的老者就像丝毫没有察觉似的,一字一字揭开谜底。
「因为他们都在百年前被杀死了。」
「你到底是谁!」少年再次问道,只是这次,声音中一点剩馀的温度都没有。有记忆以来,他每次只要回想起过往那些早已遗失的记忆,就会变得异常的愤怒,彷彿恶魔在自己的左耳旁呢喃一样,令人浑身不安的发寒,连精神都会变得异常的渴望,异常的嗜血。他慢慢的伸手到衣服的背后,摸着自己花了好多钱买来防身的短刃。
「我是谁…不重要…」
说完,老者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与少年相对,同样血色的眼眸,散发著同样令人颤抖的气息,只是多了份沉稳。
可怕的是,老者右边眼球虽然依旧炯炯有神,但左边的眼睛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凹陷的眼窝裡,全是空洞的黑色,令人不寒而慄的黑暗,注视之下如同窗外的冰雪一般刺骨。他的语气中少了刚刚的温和,多了点淡淡的杀气,带著点微微的悲伤。
「重要的是…你怎麽会在这裡…」
少年的红瞳盯著老人仅存的眼睛,像是要从裡面,看出什麽秘密来。
「修罗。」老者说。
火炉中的火焰,轻轻的跳动,鬼魅般的火影忽大忽小。火光映照在两张冰冷的脸庞上,积雪一般的面颊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少年四处游走的眼球,像是一个在寻找武器的猎人。修罗这个名词就算在他失忆之后,也不第一次被人提到。
修罗,又称为修罗道。在整个大陆上,曾经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他们在数百年前曾经对整个大陆发动一次惨烈的攻击,那一次的死伤人数整整超过历史上所有战争加起来的总和。从那之后,任何人在出生时,只要被断定有属于修罗道一丝丝气息,便会被抹杀。几百年下来,整个大陆上已经几乎没有任何修罗道的存在了。
而眼前这个老者却说自己是修罗道!
「你不用摆出那种眼神」老者语气中仍然一副从容不迫,佈满皱纹而苍老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况且…」
他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凭你现在的实力,也动不了我,还是说你想试……」话还没落,短刀便迅速的刺向老人的胸膛,红色的液体像天女散花一样,漫天飞舞。
少年眼中毫无感情。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就要遭殃。在他仅存的的记忆中,他很清楚这件事情,就算对方是灵师,他这刀只要刺下去,他便有把握可以从旁边的窗户逃离这裡。少年心裡这样计画著。
只是,很快的,他冰冷的眼眶中,慢慢地的流露出困惑,然后恐惧,最后剩下一张惊骇的脸看着老者,像野兽手上的猎物。临死前的恐惧瞬间占据全身。
老者眼中的笑意更加浓郁。
只见稠密的鲜血淋漓地从伤口中涌出,少年无神的目光看着自己双手紧握的那把短剑。此刻,正插在自己的胸膛上。
「很奇怪吗?」老者徐徐的声音说道「这就是决定压制。当双方灵力阶级相差五阶以上,我可以直接透过操控你的体内里的灵力,间接达到控制你身体的目的。」
他彷佛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似的继续说「你想问我,为什么会说你是修罗是吧」
少年忍着胸口的剧痛,缓缓的拔出那把短剑,更多的鲜血源源不绝的流了出来,一眨眼,少年的双手已经一片血红
「其实非常的简单。」
老者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少年的伤势,接着讲着「六道,是有属于自己特殊的色彩的。天神银,修罗赤,人间灰,畜生褐,恶鬼碧,地狱黑。体内的灵力元素越为精纯,身体上表现出的颜色越加明显。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没办法隐藏这种天生的印记。」
老者看了看少年,继续说「除此之外,我还感觉到了,你体内那份属于修罗的气息」
「胡说!」
少年原本低者的头,抬了起来,双眼充满愤怒之色。
老者什么话都没说,他看着紧张的少年,只见,他剩下的瞳孔因用力而缓缓收缩。同时,原本苍老而变白的头发正以惊人的速度转红。
身体四周,一阵冰冷的杀气升起,整个人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杀意与深渊般绝望的恐怖气息,虽然在笑,眼中幽深的血眸却是无比的寒冷,只需一瞥,整个人便动弹不得,像是堕入无尽黑谷里般。
当老者释放出这股气息后,少年丹田也感到一阵温热,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自己体内运转着,仿佛有条温暖的河流在自己体内流转一样,有种说不口的舒服感。
怎么可能!这是…?少年内心依旧不能理解。要不是因为老者身上释放的威压太过强大,让他无法移动半分,他还真想开口问个清楚。
老者的左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一道光芒缓缓的从老者的身上流转到少年的体内。少年体内那股温热的感觉更加的强烈,突然一阵爆炸般的气浪从少年身上传出来,他的额头上缓缓浮现一个样式诡谲,样子仿佛蝙蝠一般的血红色符号。
头上的符号一闪而逝,少年只感觉大脑一阵强烈的刺痛,四肢不知觉的瘫软无力。
「原来你这小子叫银灵啊,真是奇怪的名字,不知道是谁给你取的。」老者带著一脸玩味的笑容,随后他像是发现什麽似的挑了挑眉,惊讶的说
银灵?他是在说我吗?
「喔,大脑竟然有个空白的区域,难道这小子真的失忆?」
少年晕眩的同时,迴盪在脑海中的,是老者喃喃说的话,只是他此时并不知道的是,在这木屋外方圆百里内的天空被染成血红,周遭一切生灵皆附卧在地上颤抖著,空气中凝重的杀气像是具有实体一样压迫著一切,连月色也微微的黯淡下来。
老者露出淡淡的微笑。
「记住我说的话,我叫冥枫。至于你到底是谁…我会帮你找到答案的……」
老者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小,他再也忍受不住疲劳,深深地昏了过去。
银灵…这就是我的名字吗
布宜诺斯艾利斯帝国
长老殿内殿
散发的刺眼光芒,笼罩著纯淨无瑕的纯白色房间,四周反射出的亮光,令人双眼隐隐作痛。在整片洁白的世界,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盘腿坐在正中间,就彷彿空间融为一体一般,令人难以察觉,。
他灰白如纸的鬍鬚与眉毛遍佈在他苍老又佈满皱纹的脸上,紧闭的双眼彷彿从来不曾张开一般,从身上散发出的威严缭绕在身旁,令人感到淡淡压迫。
「二长老求见。」声音从角落的一道小门模糊的传出。
「进来吧。」老者说
感觉与牆壁融为一体的门缓缓的露出一道缝隙,外界冰冷的风吹了进来,随之进入的,还有一位身穿银袍的人,他走近中心,单膝跪在那位白衣老者的面前,脸上充满著尊敬的神情。
「参见首席。」他说
「终于来啦」老者缓缓的张开双眼,极度不协调的银白色瞳孔令人不寒而慄
「起来吧,我们认识这麽久了,何必如此多礼。」他说
「是。」单脚跪著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说「首席,昨日晚上…」还没等他话说完,首席已经站了起来。
这位被称作首席的老者站起来后,有些骨感的身躯竟然接近两米高,他长至腰际的白色长髮彷彿与他一身纯白色的袍子合而为一,令人难以发现。他伸出右手轻轻往两旁一挥,周遭原本刺眼的环境突然之间黯淡柔和了下来,好像在正空中的豔阳突然化为月亮一样,变成一种淡淡的光辉,令人身体舒畅。
「昨天晚上的事,陛下已经亲自跟我提过了,他说这种剧烈的能量波动很有可能对于帝国造成致命的威胁,便希望我可以亲自去一趟。我也答应他了。」老者说到
「是,那您不在的期间,长老会是否…」
「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内,长老会便交给你负责,如若有任何不测,只需通知我,我马上便会赶回来。」
身穿银袍的人听了,眼底露出了一丝丝欣喜的笑意,他恭敬地鞠完躬后,便快速的退出了这个令人感到不安的房间。
在房门悄悄的关上后,老者又再次盘腿坐回了正中间的位置,他缓缓的闭上双眼,屏气凝神,房间四周又再一次发出刺眼的光芒,在这明亮的极致的环境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跟黑暗一样,无极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