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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时,陶珂正给一个每只手各持一个哑铃的小伙子指导,那哥们儿依陶珂的话,双手握着哑铃在原地左右摇摆着,就像一只原地踏步的企鹅,陶珂示意他看着旁边一块立板,那上面贴着好多图片,估计是运动方法,持续时间,重复几组之类,陶珂看见我就朝我走过来。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即便长相不出众,但却可以让人在人群中一下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他们的脸上总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全身散发出一种气场,平静又自信,我爸是这样,冯老师是这样,大师兄是这样,而现在,我又看到了陶珂,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那仿佛用卡尺量过的头发,也就五毫米的长度,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简直如罗丹用刻刀雕出的一样,我还没来得及继续细细打量,陶珂已经站到我面前。
“你可终于来了。”
“啊,来了,看我刚买的行头。”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想怎么练?”
“啊?”
“哦,就是说,你想减脂,练肌肉,还是就想随便动动?”
我没想过这些,他看出了我的心思,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不等我回答就给出了他的意见。
“你上肢力量相对弱些,着重练习一下上肢吧。”
“好。”
从省城回来后,我越来越没法在办公室中坐住,我的椅子就像布满钉子的刑具一般,好在我现在把一部分审批权给了屈盈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信任这个娇小的ZQ姑娘,其实按照正常的思维,我这样做是有风险的,但我确定屈盈盈值得信任,这里我得声明一下,我可不是因为她帮我收拾屋子或者做饭给我吃,更不是对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我的自信来源于我确认这点儿好处根本就入不了屈盈盈的眼,或者说,在她那儿,钱,是次要的。
我不断提前离开的时间,大家也都注意到这点,不断调整自己的工作次序,如今我下午已经不去公司了。
下午我会去大师兄的公司。
大师兄的公司的名字叫梦溪科技,地点在北边儿的一个工业园里,标准的工业厂房,我到公司后就参加了他们每周一次的经理会,大师兄把我介绍给公司里的人,并说明了请我来的目的,这儿跟,哎,我还说过我现在工作的单位名称吧?GC,这是夏志南取得名字,缘由是他舅舅的公司叫广信,孙叔的公司叫常恒,夏志南为了听起来洋气,就取了两个公司的首字母,我发现的梦溪跟GC的第一个区别就是着装,在梦溪,除了市场营销人员必须穿正装,其他人没有明确的规定。
大师兄在我来之前曾提议让我做一个PPT,给公司里的人做一次实验室规划方面的培训,我拒绝了,我还是想先看看实际情况,再定规划方案。
经过观察,我发现了梦溪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实验室的杂乱无序,各种东西都没有固定的位置,工具还好,包括大师兄在内的老员工们都会把自己的工具收纳到一个小盒子里,但其他的员工就做不到这样了,实验室的其他物资,例如测试设备,实验器材,像螺钉那样的小东西就更不必说,每天找东西就要占用大量的时间,更会影响人的心情,有些测试设备需要跟电脑配合使用,有的电脑就可以连接成功,有的电脑就不行了,因此每次使用的时候,不但要争抢测试设备,还要争抢那个能用的电脑。
我拿着记录本在实验室观察了一周,有问题就记录下来,晚上回去就把问题分类、整理,进而做出了规划方案。
我把实验台的位置进行了调整,划出物流通道,在实验台相应位置固定好插线板,留出专用的实验台用于产品测试。
所有的工具、实验物资、测试设备都放在实验室靠墙的货架上,并贴了位置标签,一目了然。
螺钉整理是个大工程,我不得不采用在冯老师实验室采用的办法,用不同规格的筛子把不同尺寸的螺钉分类,放到收纳盒不同的格子里。
有些测试设备需要接电脑使用,我给这些测试设备专门配了一台电脑,并规定,这台电脑除了跟这些测试设备配合外,什么也不做,连网都不能上。
为长治久安,我写了30条规定,挂在实验室的墙上,并打印多份儿,贴在每个实验室工作人员的工位上。
就当我为完成一件事情感到如释重负的时候,麻烦就来了,我又开始想安然的事情,而且我突然发现,我无法听到内心中为我解答疑问的声音了,每天从陶珂那里回到住处,我就学着尼加提静坐冥思,希望再次听到那个声音,但是没用,不管我如何呼唤,从轻声细语,到大声嘶喊,毫无反应,我坐立不安,我的内心像是得了野马腥,一刻也无法平静。
后来我只能更频繁地去陶珂那里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有时就直接睡在那里。
我想给我爸写封信,看他能否给我个答案,但提起笔来,却不知从何写起。
停电了,我不知道去哪儿交电费,索性就不开灯,手机电池就去公司充电,晚上进屋就是睡觉,洗漱之类的都在陶珂那里解决,为此,陶璇开玩笑说,要不你再交点儿伙食费,就住这儿得了,我觉着可以,后来,水也停了,我每周都拿上大包的衣服去洗衣店,一次去洗衣店的路上,遇到了陶璇,她抢下我手中的衣物回到健身房,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说了句,有那钱干点儿什么不好,这样我衣服也不用洗了。
随着跟陶珂兄妹的熟识,我们也开始把自己展现给对方,陶珂兄妹老家在石家庄,都在BJ上的大学,学校的名字我没记住,但我本能地知道不是什么名校,陶珂学的体育专业,陶璇学的播音,陶珂毕业后找不到好的工作,好在他大学期间就考齐了各种证件,可以到健身房当教练,之后又开了自己的健身房,陶璇做过一段时间的模特,后来觉着自己不适合,就跟着哥哥学健身培训,因为身材就是他们吃饭的本钱,他们对饮食十分注意,好在我只是晚饭跟他们一起吃,不然我肯定受不了。
陶珂和陶璇都算是自由职业者,他们的学员都是些老客户,陶珂的学员大多是白领,他们只有晚上和周末才有时间过来,陶璇的学员多是在这个小区居住的模特,她们对健身方法大都十分在行,来这儿就是用一下地方和器械,陶珂陶璇给每个学员都发了健身房的钥匙,一个小小的电磁感应的门禁卡,他们想健身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过来,我就是这样,只要没想到接下来有什么事情可做,我就去练个大汗淋漓,之后就会发现,待着其实也挺惬意,总比做最后一个俯卧撑时那样无助的好。
有句话叫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想就是这样茫然又充实的生活会让我慢慢的忘记安然吧。
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