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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的一个小巷内,悦来客栈。
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壮硕男子,在悦来客栈的最顶楼饮茶。从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长平的景象,今天是会儿,他特意来到这高处,一喝就是一整天,心情不定,似乎有什么事情。男子举止优雅,为这单调的楼阁内凭空添了一份色彩。
“张楚!”夹杂着惊喜,一个孕妇闯上了楼阁,小二来想要阻止,却看到那个孕妇满眼希望的样子,停留在喉咙边的话,硬是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回过头来,看到了她,那个曾经山盟海誓的妻子。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少女时候的模样。全身臃肿富态,再也找不到一点清秀的样子。他仔细打量着她,像是看到一个从未讲见过的人。
女子满怀的热情被他的眼光一点一点的熄灭了,她努了努嘴,又叫了一声:“张楚?”
这个男子这才应了一声,笑道:“佩尔,这些年辛苦你了。”
“真的是你!”苏佩再也忍不住,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这些年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张楚把她抱在怀里,只觉得口干舌燥:“青鸾,青鸾没有陪你一起来?”
苏佩仰起头:“是鸾儿带我来的这里,她说什么也不肯上来,夫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鸾儿会说……”
“你不要问了。”张楚粗暴的打断了她,显得极其烦闷:“总之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样。”未了,他似乎极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道:“鸾儿……这些日子我有些疲惫,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带你先去酒店。有什么事情,我慢慢给你说。”
张楚安顿好了她,看着她已经那么大的肚子,便声称要去药材铺子抓些保胎药给她。苏佩劝他不过,只好任由他闯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楚一出客栈,神色如疯了般难看。他找到青鸾一把便抓住她弱小的手踝,恶狠狠的问:“青鸾!你怎么把苏佩给我带到这来了!”
“这不关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情。”青鸾满眼惊恐,咄咄后退,然而手被如铁钳一般的抓着,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张楚露出了凶狠的目光:“给我记住了青鸾。这件事情如果被公主发现了,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下去。”、
说罢,他用力撒开青鸾的手,放着呆若木鸡的青鸾,自己朝着门外走去。他心理已经盘算出来了办法,他要去的地方是长平十里外的一家药铺,这家药铺子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却什么也找的齐,传闻这家铺子的老板娘是一个奇人,只要给的起价钱,她便弄的了指定的药品。
长平近郊,十里外。
“嗯?这里便是药铺了吧?”
店家一惊,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端详招牌的公子,淡淡道:“公子,恐怕今天不是来抓药救人的吧?”
许多人只是一眼,就足以看透。她依旧坐在门外石阶梯上坐着,心不在焉的饮着一口口热腾腾的野姜汤,。
“对。”张楚脸色变了一下:“姑娘果然不同凡响,我来这里的确不是抓药的,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可以堕胎的毒药?”
店家起身抿了一口姜汤,嘴角扬起了几分深邃:“毒药?如果你是想喝点什么下火茶水,诺——”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店家在面前展开手指,指向屋内被花藤缠死的木橱那边,“那里,就有上好的。”
张楚不安的向外瞄了几下,见路人真的是稀了,这才匆匆忙忙从腰间掏出锦囊,拿出了一锭黄金,压低了音腔:“若是有人过问,就说我没到过这里,街坊市井闲人闲语传多了,总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公子多虑了,我只是个卖药的女子。”缓缓说了一句,店家头也不抬的回到了屋内。
室内,店家脸色无比平静,依旧侍弄着那些凌霄花——低下头去,‘咔嚓’,折下了一大束缠绕在花枝上的花来。
鲜嫩的白沫汁浆迸了一掌,如同粉碎的珍珠。
店家把这些花塞入了一幅保胎药药里,看着花朵逐渐消失在汤汁里。她这才一勺一勺的要到了蛇皮里,一把递给了他,细心道:“公子,凉了,可就没效果了。”
张楚会心的道了一声谢,女子接下张楚的一碇黄金,深深的扣在了手心里。
苏佩,你不要怪我狠心!
夜色渐渐的来临了,他马不停蹄的的来到客栈,那些个窗户已经熄灭,只有一扇还微微亮着黄光。
今天——他要亲自毁了他多年建起的信条。张楚脸上没有一丝活动的迹象,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台阶上,推开了的门。
“怎么还没有睡觉?”张楚走到她的身边,将蛇皮口袋放到了她的面前,干笑起来:“你看跑到十里外,才好不容易求得安胎药,这兵荒马乱的。”
苏佩挑了挑灯芯,原本快熄灭的灯芯,被拨弄的瞬时亮了起来。
“太亮了!”张楚只觉得一阵刺眼,立马便吹灭了灯:“来,佩儿,你过来,我喂你喝。”
听到他这般宠自己,苏佩心头的那点热终于弥散起来,她甜蜜蜜的倚靠着他,虽然觉得味道太苦了些,可她还是一口一口的全部吞了进去。
靠着窗户下的月光,眼见她一滴不剩的全灌入了体内,张楚的心底终于暗自松开了口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鸾儿呢?鸾儿没有回来吗?”
“她……她不是跟你一起去的么?”苏佩当下手中的瓷碗,一愣。
坏了!
张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小妮子,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不成如果风声走漏出去恐怕……张楚心下一紧,还未等苏佩问个明白,已经自顾自得走出了客房,屋外,传出了门锁的声音。
好痛!肚子好痛!
子时,在一所小小的客房里,窗外的萤火虫飘来飘去,像极了一张张恐怖的鬼脸。
苏佩在床上半躬着身子,猩红的手指甲蹭断在了木床头,紧紧咬着嘴唇,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发出一声声触目惊心的呻吟。
好疼,好疼。肠子像是打了结一样,冷汗不消片刻便浸满了床头。仿佛终于是忍不住了,翻了一个身,呻吟了起来。
“张楚?张楚?”
苏佩捂着自己的肚子,她向身边摸去,可是那个是自己夫君的人却并不在意身边。
“唔……”汗水浸湿了她的身体,她翻来覆去的打滚,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般,她挣扎着坐了起来,高声的呼救。只是,无论再怎么歇斯底里的叫喊,空荡荡的屋子里依然没有一声回响。
药里?药里居然有毒?
苏佩强撑着身体,极其艰难的爬向了门前。可是,此时的门已经被锁的严严实实,无论她怎样摇晃,都没有丝毫松动。
不会的!不会的!苏佩心内生起一阵恐惧,不会的!张楚,张楚他不会害我的不会的!
她踉跄着站了起来,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拍着木门:“来人……救我出去……来人……!”
好疼。
她伸手抚摸自己的下身,红彤彤的血顿时染满了手掌。
血,居然是血!呵呵呵呵,原来如此,张楚,张楚你好狠的心呐!
她绝望的瘫软在地上,王大妈说的话原来是真的。想不到你为了荣华富贵连我也要杀……好、好……苏佩用力托起身子,一浅一深的急促喘息:我欠你的我一并还给你去!可是孩子是无罪的、孩子无罪的啊!
咳咳!猛然又是一口鲜血。苏佩无力般倒在了地上,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而自己的下身,已经有半个婴儿的头颅伸出了体外。
月光从纸窗外渗入照着她的身体,风声拍打着窗纸呜呜呼呼,似哭似笑,异常森然。窗外的铜锁忽然炸裂,身着一袭黑衣的女子眉宇紧锁,从荷包里掏出一粒红丹。
“张……张楚?”迷糊中,苏佩弱弱的念了一句,便昏了过去。
等到苏佩已经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家干净的药铺,店家正盛着一碗热腾腾的野姜汤。
“喝了身子会暖和些。”那个女子把汤端在自己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姜汤让她的身子逐渐暖和起来,她摸向自己的肚子,这几月来圆滚滚的肚皮忽然瘪了下去,苏佩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看着药铺的老板。
“我叫谢碧螺。”女子介绍到自己,从一个花篮子里抱出了一个孩子,抱到了她的身边:“你看小家伙很精神。”
苏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孩子,放生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