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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罗伊忽然坐起来,他刚刚想到了木塞的去处,一个他一直想去的,但失败了的地方。
那个时候还下着雨,黑暗中有室友的打呼噜声。两个男孩头顶着头,说着自己的秘密。
罗伊现在激动极了,就在他收到很多人反对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木塞的去处。仿佛前路出现了一道光,引着他往前走。
他想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霍丹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走了。霍丹才刚躺下,一定不会睡着的。
他站起来,脑袋忽然有些恍惚,但他顾不得这些了。匆匆忙忙下楼,看见住在补习单间的霍丹的房间灯还没关。
他一推而入,里面正坐着霍丹和完境,他们显然吓了一跳。罗伊不管这些,劈头就说:“我知道罗伊去哪了!”
霍丹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同学尽量宽容:“是吗?怎么想到的?”
“就是刚刚呀,”罗伊很开心:“我躺在床上,忽然想到,想到……”
“扑通”
罗伊倒在了地上。
霍丹和完境又被吓一跳。霍丹蹲下来扶起罗伊喊了几声,没有反应。他把手指放在罗伊的鼻子里,感受到稳定而安详的气息。而罗伊又一副“我睡的好香”的表情。霍丹不解极了。
“什么情况?”
“可能是太累了?直接睡过去了?”完境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说。
霍丹忽然看完境一眼:“是不是你干的?你不想让我知道木塞在哪儿?”
“结果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完境很委屈似的:“我们半沫虫子真的都是人畜无害的好青年,只有别人吃我们的份,我们哪敢害别人。我只是帮我的室友——也就是木塞啦,去他想去的地方。至于去什么地方我一点也不清楚。”
“这次信你了,以后不许耍花样。”霍丹警告。
“明白明白,不耍花样。”
“罗伊可能只是累了,跑了一天在所难免。把他抬回睡觉的地方吧。”
“好的老大,老大你歇着我来。”完境恰到好处的谄媚。他现在可是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了,换句话说是被他抓着把柄呢。他从霍丹手里接过罗伊,抬着他往楼上走。
“你今晚就睡在他那儿吧。”
“好的老大,老大您睡吧。”
“恩。”霍丹点点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你知道木塞在哪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给他搭了一座桥而已。”
“但是,既然你每天晚上都睡在同宿舍的脑子里,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想法吧?你其实是最可能知道木塞去哪儿的。”
“这个……,可能去的地方的话,确实能说出几个。”
“好了不要说了,明天说吧。”
“哦。”完境扶着罗伊往上走。
“你给我的这种身体刺激有多长时限?”
“12小时,差不多明天醒来就没了。”
“恩,睡吧。”霍丹淡淡的说。
高考倒计时27天。
清晨6点。
猴子蹑手蹑脚的起床,轻轻上到二楼校长室,看见罗伊和完境睡在一起。
虽然很奇怪他们为什么睡在一起,但也无所谓了。他轻轻的把完境往旁边挪动,完境打了一个哈欠把他吓了一跳。等看见完境又熟睡过去,一低头把罗伊抱了起来。
他并不怕罗伊醒过来,因为昨天吃面的时候他朝罗伊面里下了安眠药。以体育生的体格,抱起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在容易不过了。他抱起来往楼下走。
开门,清晨的街道热热闹闹,吃早餐的满大街都是。他把熟睡的罗伊放在脚下的阶梯上,然后去打了一辆车。
也许是清晨客人多的缘故,猴子只一招手便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他先把车门打开,然后把熟睡的罗伊放进去。出租车司机一惊,说你的朋友怎么还没醒呢?你们是朋友吗不会是拐卖人口的吧?
猴子说拐卖人口哪有把人放在出租车上的?我这个朋友吧就是昨天晚上工作太久累的,缓一缓就好了。
司机说那我放心了,去哪儿呀?
“你只把他带走就好了,去华西中学。钱先给你。”
司机一愣又不敢接钱了,说只他一个人走?万一他醒来完全不知情咋办?
猴子不说话又给了司机100元,说估计他醒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不麻烦你。
司机看着那100快钱,终于点点头说行。
把罗伊安置好后出租车便启程,一会儿便消失在街口。恍惚间闻到一股饭香,摸摸肚子也饿了,就找了一家包子店买了一笼小笼包。吃完后又给霍丹和完境带了两笼。
估摸着7点钟吧,猴子回到了补习班。他把食物放下,坐在椅子上歇一歇神。
差不多,罗伊也快醒了吧,还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呢,不过无所谓了。倒是霍丹和完境有点麻烦,该怎么解释罗伊离开的事情?说是自己走的,好像又不符合常理。
他心里定下了,就说他直接把罗伊送回学校了。反正霍丹一直怕逃学打扰到罗伊高考,自己这么做也算有些道理。打定主意后猴子站起来,准备喊醒两个人。
他走到霍丹睡觉的地方,发现没有人。又上楼上,刚刚熟睡的完境也不见了踪影。他站在一楼叉着腰,想着难不成他们去处吃早饭了?
门一下开了,班主任陈老师进来。
猴子一下子呆住,他一个逃学的学生,在外面忽然看见自己的班主任是什么感觉。陈老师眼睛像是冒着火一样等着自己,她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
这感觉不能再可怕了,从陈老师进来的那一刻猴子一直处于蒙逼的状态。
“抓住他,不能再让他跑了。”陈老师命令。两个警察像抓囚犯一样抓住了他。
猴子知道现在问什么也白问,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老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你就不要管了。罗伊呢?他在哪儿?”
猴子可不能说他刚刚把罗伊给运走,只好张嘴说瞎话:“他他他,昨晚就没了,可能去找木塞了,你也知道,他和木塞关系这么好。”
“骗人,他昨晚来这儿了。”陈老师顿了顿:“霍丹都告诉我了。”
“霍丹?”
“他昨天将近12点给我发的短信,让我明天早点来这儿接你和罗伊,还能有假?”
猴子完全不敢相信,但老师说的这么淡定,仿佛在说一个事实。
霍丹把他送回学校啦!
续自己把罗伊送回学校之后,霍丹又把自己送回学校啦。
刚刚他还在想怎么解释罗伊离开的事情,那时候他心思理智觉得自己像帅气的密谋家,结果现在就被另一人设了套。
“回学校。”陈老师一摆手。
耳边是出租车飞驰的声音,身体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躺在座椅上,一醒来感觉手臂发麻。缓缓睁眼,看见自己睡在一辆出租车上。
一辆,出租车上!
罗伊一心想是不是被绑架了,但不对呀他昨晚不是还在补习班吗?他没敢动假装没醒,走一步看一步。
司机看一眼车内的后视镜:“哟,醒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罗伊坐立起来。
“刚刚手机响了,有人找你,快回电话吧。回电话你就知道为什么在出租车上了。”
罗伊疑惑的掏出手机来,上面果然有一个未接电话,拨打人写着“艾小木”。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挂了她的电话,再结合眼前的场景,有一种她是在报复的感觉。但不可能啦,罗伊想,这点小事怎么还犯得着报复?
刚睡醒头还有些发晕,想不了许多。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在打通的几秒钟就被接听。电话的无线电声忽然停止,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接通了但沉默不语。
“喂?班长?”罗依见她不说话,主动问了起来。
“嗯,罗依。”无线电那头的声音格外的沉稳。
“班长你打电话来干什么?”先试探试探,万一不是她就尴尬了。
“罗依,你该回来了。”
随着这句话之后,电话的两头出现了长久的沉默。昨天晚上当谈到这个话题时,罗依可是豪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时隔一个晚上她又打来,这次的她没有以往的开玩笑的语气,而变得那么严肃和认真。
他低着头默默不语,出租车飞驰的声音持续不断。车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了,司机哼起了小曲改变了这种凝重。
他哼着一种好听的,但罗依没听过的曲子,电话里凝重的气氛使罗依不自觉的认真的听着,听着听着他心里有些难过有些悲伤。
“罗依,到现在我也不在说什么大话了,也不和你讲什么道理了,你必须回来。你还记得去网吧的时候遇到的警察吗?那是我让猴子帮我叫的,就是为了把你送回学校。这次也是,猴子在你的晚饭里放了安眠药,早上把你丢进了出租车。我知道猴子为什么帮我,因为他喜欢我。虽然利用他很抱歉,但是只有这样---”
她顿了顿。
“才能让我喜欢的人好好的回来。”
罗依心里一颤。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们班的同学和老师有多担心吗?这样的你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你。你为了同学逃学我可以理解,但玩够了就该回来吧?你是个学生,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呀!你这样的一意孤行,很可能会毁了你的一生的。”
手机里的人忽然情绪变得激动了。
“你不担心你自己就算了,可我们还担心着呢。我们这个班里一下子走了5个人,这让我们怎么安静的备考?我们每一天都在谈论着你,每一天都在希望你们赶快回来一起考试,你这样的走下去,让我们怎么办?”
胖胖的司机听不到手机里的声音,独自哼着小曲,仿佛他是那么的快乐。罗依听着他哼,听着听着心情越来越重。
这时候罗依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是那么的任性。确实,一个学生高考前却逃了学,这不管对谁都会有麻烦的吧。虽然他有很不错了理由----,或者自己不错的理由其实本来也是那么的可笑。
但他还是不愿意走,他不想放弃,因为他刚刚想到了木塞的去处啊。木塞现在离我越来越近,我不忍心再次把他放弃。
何况我们还是一起说过彼此秘密的朋友啊。
“我现在已经知道木塞去哪儿了,我不能回去。”罗伊尽量平和的说。
对面好像受到了打击,一直都不讲话。正当罗伊想在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你如果不回来,你就欠了我的债。”
罗伊一愣,竟然没听懂。
对面挂断了电话。
欠债?罗伊笑笑,这不是小女孩的心思吗?
“打完了吗?看起来有点僵呀。”
“没事司机,回头吧,回到原来的地方。话说司机师傅,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呢?”
“哦,那你可能来过我的网吧上网吧,我以前还是个网吧老板。”胖老板笑笑。
“哦,对了对了,就是你呀,我在三楼网吧见到过你。”罗伊遇到了熟人很兴奋:“你怎么开起了出租车了?”
“这不国家不让开私营网吧吗?改行了。”胖子老板随口就是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