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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翎衫小心地用湿帕擦拭着秋夙棠脸上的血迹,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公子,药煎好了。”小夏端着药进来,刚刚看到满身是血的公子他还以为是公子受了伤,可把他吓了一跳。直到大夫来了才知道是秋小姐,大夫说她胸前深深地被人一剑穿过,万幸得是没有伤到心脉,只要度过今晚,就平安无事了。不过,当时秋小姐换下的衣服都被血给染湿了,看样子可吓人了。
“放下吧,好了,你出去吧。”
“哦,是。”
小夏离开了房间,慕翎衫接过药碗,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含了一口药在嘴里,附身来到她的唇边,渡给她,可惜此时她牙关紧闭,一大半的药水都给洒了出来,一连试了几次还是这样。慕翎衫有些急了,再这样下去,他要怎么办。
“秋夙棠,你要是敢离开我,我,我要你好看!”口里说着威胁的话,一痕泪水却从下巴滴落下来,落到秋夙棠的手上,手有那么一瞬间动了一下,仿若幻觉。
慕翎衫又接着喂药,出乎意料地竟格外顺利。等喂完药,慕翎衫明显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有些迷茫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人对他的影响竟如此大了,可是真的可以这样放纵自己么。
紫薇星不齐,踪迹不定,师傅说天下不久就要乱了……
如果,秋夙棠就是那紫薇星就好了,那他是不是……
想什么呢,怎么会,若是,他又怎么会一点也感觉不到那种气息。可不是,他为何会没来由得一阵失落……
或许他和秋夙棠只是有缘无分罢了,他不能在这样陷下去了,不能。
回神,一滴眼泪滴落在手上,他用手抚上自己的脸庞,竟然止不住……
到了半夜,秋夙棠开始发起烧,原本苍白的脸上显出两坨红晕,一直说胡话。
慕翎衫不停地用冰块给她降温,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秋夙棠不再高烧,体温一点一点的降下来。慕翎衫有些疲惫地靠在她的肩上,眼神有些复杂,刚刚秋夙棠一直在叫的是“爹爹”。
秋夙棠的爹爹……
“夙儿,乖,来爹爹这里。”
不知何处,清风吹过,对面的男子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他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萦绕着一缕清新的薄荷气息,此时他正伸手向迈着小短腿跑来的精致小孩展开怀抱,美丽妖冶的眸子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他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清冷的气质让人感受到疏离与冷漠,唯有对着他怀里的小孩,那种疏离才转化为绵绵的温柔。
“夙儿又淘气了。”男子用细长白皙的手点了点孩子的额头,然后宠溺地亲吻小孩的小脸蛋,换来小孩银铃般的笑声,“夙儿真乖,走,爹爹带你去见大师伯。”
“夙儿也来啦?来,大师伯抱抱。”对面的青衣男子一脸慈爱,从男子手里抱过小孩。
“寒儿可想好了?”
“想好了,不过我要等夙儿长大些,她现在才三岁,我不放心。”
“也对,只是可怜了夙儿。”
“我也舍不得,只希望她母亲能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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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宫安静极了,静得让人有些害怕。女皇震怒,她用一种恶狠狠地目光盯着已经十三岁了的小孩,有悲伤,有失落,还有,似乎被背叛了的痛恨。她禁了小孩的足,不准任何人来探望,之后,宫里谣言秋贵妃与人私奔,再无踪影,留下一个三皇女,地位一落千丈,连一个普通的宫女都瞧不起。
随后,女皇似乎连看她一眼都烦,封了她一个王位,把她遣散出宫,若不是一个老臣誓死出面袒护,或许,她连王府都不曾有。
出宫门那一刻,身后没有一人相送……
“秋夙棠,你醒醒,醒醒,别这样……”
“嗯……翎衫?”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个影子,那道声音她没有听错。
“秋夙棠,你终于醒了。”慕翎衫快被她吓死了。
“我,怎么了?”她声音有些沙哑,脑袋很疼,但极力保持清醒。
“刚刚你突然梦魇了,还好你醒了,伤口疼么?”
“嗯?还好。”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中剑这件事,“我睡了多久?”
“三天,很累?”看她忍着没睡的样子有些担心。
“嗯……”努力发出声音,最终还是没抵过困意,又陷入一片昏暗。
望着又昏迷过去的人,慕翎衫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刚刚,他以为就要失去她,心中有一瞬间的绝望。
以前刻意不去在意,可此时,他特别想知道她的过往,是什么让她刚刚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