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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山中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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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羽墨作为向导,这时候肯定要在前带路。他信步走在前方,见路就走,有道即拐,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萧青青也不紧不慢地跟着。她的几名手下则不然,与夏羽墨和自己主人如同在花园中散步的悠闲不同,几名白衣人(为了方便行动,黑衣换成了和雪相近的白色)手中紧握自己的兵器,耳朵竖起,仔细地观察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一路上,夏羽墨一行人也见到过几波入山寻宝的冒险者,有的之前在罗刚酒馆里见过他们,赶紧转向朝其他地方去了,有的虽然没有见过几人,但也感觉得到此时萧青青几名手下不加掩饰的杀意,没敢触什么霉头,也是赶紧溜开了。因此,几人往山中越走越深,慢慢的四周再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出现了。
  刚入山时,路途并不陡峭,树林茂密,大多是北方独有的松树、针树,林间积雪很深,能没至成人大腿处,常人在这种地方肯定寸步难行,但在有修为在身的修士们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夏羽墨没有主动说话,萧青青倒是先开口了。
  “据罗老板所说,夏公子自小便是孤身一人独自生活在这山林之中?”
  夏羽墨回答道:“不错。不过‘自小便是孤身一人’倒也不算全对,是我师父把我养大的。”这些事萧青青如果愿意,肯定都能随意查到,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萧青青语气中带着钦佩:“夏公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艰苦,并且能十几年如一日地坚守在这苦寒之地修行,怪不得如此年纪就能有超乎寻常的强大修为,小女子佩服。”
  “哈哈,萧姑娘过誉了。”夏羽墨也不回头,径自慢悠悠地走着。
  “萧姑娘却也不差对吗?恕在下失礼,依在下看来萧姑娘年纪似乎比在下还小上一些,实力却并不弱于在下,被萧姑娘这样称赞,在下受之有愧啊。”
  萧青青淡淡一笑,并未因涉及年龄之事而有所不愉,“小女子自幼得家中倾力培养,拥有的东西远超世人,如此相较,自是青青落了下乘。”
  夏羽墨见这冷美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气质高贵冷艳,言语间总能恰当地把握好尺度,该冷的时候冷,该软的时候软,真真是情绪随心掌控,心智不坚定的男人肯定被她随意玩弄于掌中,心下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小妮子,真想和本公子玩儿,到时候别后悔把自己搭进来。”
  “此言差矣。”夏羽墨转过身来,脸上自信而不张扬的笑容在背后密林深雪的映照下,散发出独特的魅力,连让萧青青都暗自惋惜的暗淡左眼都被这种魅力掩盖了。
  “世人皆认为不世之材都出自世家宗门,因为,没有强大的家族财力物力支持,那些出身平凡之人,即便是天赋异禀,也会被资质一般的豪门子弟轻易超越。但在下看来,他们缺的并不是那些灵丹妙药和神兵利器,而是敢于面对现实的勇气和信心。”
  萧青青心下诧异,因为自古以来,天玄大陆的修炼都离不开这个神奇大陆上出现的各种天材地宝,在人们看来,这些都是上天赐予的财富。在这种价值认知的指引下,天玄大陆上的修士们,对于灵丹妙药和神兵利器有着异样的执着,他们认为修炼确实是有捷径可走的。试想一下,一个出身豪门的资质一般之人,如果他的家族能给他寻来一颗凝玉丹,他将来起码能成为一个武修或者术修七阶的高手。而出身一般的平民修士,想要靠自己达到这一地步,则需要几十年的努力,还不一定能成功。此消彼长,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出身才是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关键,后天的努力不过是弱者聊以**的自欺欺人罢了。
  “愿闻其详。”萧青青此时已经淡忘掉夏羽墨之前对她的态度的不敬,她的确想知道,这名一看就不是哪个大势力子弟,却有着连她都忌惮的实力的少年,修炼到这种境界是否真有着一套独特的秘诀。
  连带着后面做着警戒的几名白衣男子,也开始偷偷把注意力放到这边了。
  几人的心思自是瞒不过夏羽墨,不过他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小就被师傅教育养成的认知,就算说给这些人听,他们从小受修炼所在的环境熏陶下养成的心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说不定就以为自己在胡说八道。
  “萧姑娘可知,这绵延无尽的万仞山脉是如何形成的?”
  见夏羽墨先问了个貌似无关的问题,萧青青虽感奇怪,却也轻声回答:“据故老相传,应是神灵创世时所造,高山、河流、平原、大海,这些都是神灵造物的结果。”
  夏羽墨心下暗自不屑,嘴上却问道:“萧姑娘相信这世间有神灵?”
  萧青青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是自然。”
  “何以如此断定?”
  “以夏公子如今的实力,难道不了解这天玄大陆的幕后?高会长不会没向夏公子讲述这些吧?”萧青青疑惑地看着夏羽墨。“天玄大陆曾遭受灭世浩劫,当时就是蒙神灵相救,人类才逃过大难,这是有明文记载的。”
  夏羽墨并没有怀疑这段历史,他接着问道:“在下确实知道,但何以肯定当时那人就是神灵,而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
  萧青青呆呆地看着夏羽墨,面纱下的小嘴儿微微张开,似乎震惊于夏羽墨的言论。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断然反驳:“那种旷世神威,根本不是我等凡人所能达到的境界,怎么可能是人类?”
  夏羽墨淡淡道:“萧姑娘在修行有成之前,应该也不相信人能够凌空飞行,像我们这样的人,厉害的更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移山倒海。这些在那些普通人看来,又如何不是神灵才有的威能?”
  见萧青青似乎被问到了,夏羽墨接着说道:“就像这满山参天巨树,都是从一颗小小的种子逐渐成长起来的,这雄伟巍峨的万仞山,为何不能是由一颗颗砂砾堆积而成?世人见之惊叹,认为己不可为,谓之为神迹,岂不知在漫长无边的岁月中,无数个小小的砂砾石块日月积累之下,便能形成这无边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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