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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出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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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顺深陷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以前遇到挫折,哪怕是坐牢,他都能尽快从泥潭中挣脱出来。但这次不行,他已经放弃挣脱!痛苦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已经意识不到疼痛了。看到昔日同学们的事业蒸蒸日上,他只是不肖的笑笑罢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的酒量也与日俱增着。最近手机交友软件盛行,他干脆自暴自弃,整日约炮于网络。他已经堕落到了谷底!文才大略、清秀帅气、高傲冷峻,这样的男人自然是很多女人求之不得的玩伴。于是他招蜂引蝶,日日欢歌。以此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这日起床,已经日近中午。他刚要下楼去酒吧,忽觉一阵头晕,险些晕倒,接着浑身冒着虚汗,整个内衣都湿透了。他赶紧坐在床上,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自此以后,一连数日,他只要一起床就会发热盗汗,浑身湿透。甚至肠胃也开始不适,上吐下泻,咳得厉害时居然能咳出血。人也变得干瘦起来,失去了往日的容光。
  “我这是怎么了?”赵景顺暗自吃惊。但他并不想尽快去医治。反而一如既往地自暴自弃。家破人亡后,只剩一个人活着,的确没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有艾滋病?”一日,一位美艳的女人如约见面,但女人看到赵景顺干瘪身躯时,警惕地问道。
  赵景顺闻言一惊,自己近日暴瘦,莫非……,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回忆之前接触过的女人,各种玩法,却是胆寒!
  女人见赵景顺低头不语,吓得慌忙穿上衣服跑了。
  赵景顺拿出手机,上网一查,自己症状与艾滋病感染者一般不二!
  “彻底完了!”两颗泪水从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赵景顺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从此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也不肯离家半步。他想自己就自生自灭、抑郁终生罢了。
  “老赵,你什么时候来上班啊?”一日中午,公司张总忽然打来电话问候。
  赵景顺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公司有规定,副总级别可以休事假半年,可你现在还不是副总级别,也快休假半年了!难道,你打算让公司开除你吗?”张总似乎有些生气了。
  “你开除我好了!你知道我处境的!”赵景顺听到开除两个字,很是刺耳,语气尖锐地回应着。
  沉默了片刻,张总又笑了。“老赵,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也不能让我太为难不是?我想了想,要么这样,你去国外散散心吧!就当是公司请你出国旅游一圈。”
  “张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弟,你有所不知,鑫辉集团在谋求转型,现在有个援非项目,在刚果金建一个会展中心,SH分公司需要委派一名房产顾问驻场办公。我想想你在家也是苦闷,不如你去刚果金,换个环境可能对你有帮助,而且薪金待遇是国内的双倍。”张总说得情真意切,其实他正在为找这么一位驻场办公人员而苦恼。刚果金连年战事不断,当地又流行病肆虐,即使是三倍薪金也无人愿往。而赵景顺知道他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他恨不得立刻把赵景顺踢走。
  对此,赵景顺心知肚明,但还有更好的路可走吗?“我即使死,也要死到异国他乡去,绝不给你们这帮小人看笑话!”
  赵景顺理清思路,朗声回答到:“这个差事我接了,我去!”
  电话那头,张总乐开了花。“好!兄弟,我给你安排对接,你就在家中好好歇着吧,半个月后启程!”
  临行前,赵景顺变卖了所有资产,看着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情况,他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打算。他买了足够多的纸钱,来到父母及妻子坟前祭拜一番。他双膝跪地,用头磕地,嚎啕大哭!
  他又踱步到南京路,缓步来到外滩。微风拂面,看着滚滚黄浦江水。真好比“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
  最后两件事,是他在这个城市唯一记挂的两个人。一个是与他仅有一面之缘的小铎铎,赵景顺人生最大的转折点,就在见到小铎铎的那个晚上。所以,命中注定,他与小铎铎命运交错。
  小铎铎和阿珊被张爽安置在一个农家小院里,由张爽的朋友圈提供吃住等一切开销。当张爽与赵景顺一同出现在小铎铎面前时,他立刻跑过来,和两位叔叔打着招呼。赵景顺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送给了他一个圆鼓鼓的大红包。
  这时,阿珊从房内走了出来,她消瘦得很是厉害。赵景顺见到她此般情景,更坚定了出国的打算。
  当二人与阿珊、铎铎离别后,张爽对赵景顺说道:“阿珊坚持不了多久了,接下来就要把她和铎铎分开了!”
  “你们打算怎样安置铎铎?”赵景顺问道。
  张爽叹了口气,很是为难的样子。“我群里的朋友也算对他俩尽力了,最好的选择是送到孤儿院去!”
  赵景顺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我捐助你的组织五十万元,用于救助铎铎。条件是不能让铎铎离开你们的视线!可以做到吗?”
  “这么一大笔钱!”张爽激动地看着赵景顺,只见他面容虽然清瘦,但此刻的眼睛却深邃而有神。
  “专款专用!能不能做到!”
  “一定能!”
  瞬间,四只大手紧紧地交织在了一起!
  另一个让赵景顺记挂的人,就是那个曾经让他讨厌得咬牙切齿的李云风。
  那日下午,赵景顺走进了寄未来的办公室。
  李云风抬头一看,六哥来了!很是欣喜,赶忙招呼着落座。赵景顺一看,他们五六个人挤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办公室里,甚是憋屈,谈话的空间都没有。于是,一把拉起李云风走了出去。
  来到一个僻静的咖啡店里,兄弟俩分别落座。
  “六哥,你来找我有事吗?”
  赵景顺沉吟无语,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老七,你恨我吗?”
  “六哥,你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恨你呢!”
  “是我当年抢走了你的人生!你不是说,咋俩小时候,本打算送人抱养的应该是你吗?”赵景顺一边说着,一边深情地看了看李云风。
  “六哥,人各有命!我们不是又坐在一起了吗?”李云风眼中泪珠在打转,六哥终于认自己是老七了!
  “你的人生是先苦后甜,而我恰恰相反,先甜后苦!”
  李云风知道六哥想起了六嫂和伯父伯母,他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劝导六哥。
  过了许久,还是赵景顺打破了沉闷。
  “老七,我要帮做得怎么样?”
  李云风闻言摇了摇头。
  “那寄未来呢?”
  “刚刚搭建好平台,还没有第一个用户。”李云风闷闷地说道。
  “那我来当你的第一个用户!”赵景顺轻轻地说道。
  李云风闻言很是吃惊,寄未来面对的主要人群是生命受到严重挑战,要在不久的未来,让寄未来提供服务的人群。难道六哥他遇到了什么变故?
  赵景顺似乎察觉出李云风的神态,开口说道:“老七,你别紧张,我只是由于公司安排,紧急出国办事。我们俩是双胞胎,长相确实很相像。我想让你扮成我的身份,回老家去探望探望父母,完成两位老人的心愿!”
  “啊!这万万不可!还是我陪你一块回去吧!”李云风很是惊讶,嘴巴都合不拢了。
  “时间来不及了,我明天飞刚果金的飞机。”赵景顺缓缓地说道。“今天,我是为此事专程来找你的。这是五十万元,算是对你事业小小的支持!”
  “还有一事,老七,如果抽得空闲,可到你六嫂和伯父伯母坟前上柱香。我身在国外,就拜托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李云风的手。
  “老七,记住,让跟随者能享受物质,让开创者能享受精神。你,能行的!”
  赵景顺说完最后一句话,起身而去了。只留下李云风一人,傻傻地愣在那里,思索着六哥的话语,两眼呆呆地盯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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