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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千羽殇音 / 第一章: 心忧天下救魔头

第一章: 心忧天下救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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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秋的深夜本应透露出阵阵的寒意,但江南的画舫烟雨却平添了几分淡然。夜已深邃,愀然空灵,烟雨飘渺中的江南夜色本应如诗如画,但江湖中的暗流却早已在蠢蠢欲动。
  狮子山竹林中,一轮明月倒映在一汪清澈的湖水中,几缕瑕风吹过,湖面荡起的几缕波澜平添着几分深邃。从湖心亭中传出的箫声和琴声互倚而出,如泣如诉,与树叶在阵风的摆动下的婆娑之音会和在一起,激荡着率性的情怀。
  符起天籁,静谧大地。
  蓦然间,这如清泉般连续泻出的乐曲缓缓的停了下来,空气间转而间剩下的是那呜呜然的风声。静谧许久,一男子爽朗的笑声传来。“灵玉,你我夫妻之间的合奏可是越来越默契了啊!”说话之人身材魁梧,手执玉箫,身穿青衫长袍,一脸清秀之气,眉心间矗立着一颗黑痣,说话间脸上浮现着快然的笑意。
  但见亭中说话男子对面坐立着一紫纱女子,双手抚琴并慢慢将双手从琴上落下。缓缓抬起头来,只见这女子扎着高头发髻,别着一枚精致的发簪,五官精致小巧,皮肤玲珑剔透,一抹月色映在其脸庞,颇具美感。但见其双唇翕合,说道:“这首《枫桥月夜》多亏了丹犀哥箫声指引的好,灵妹之琴只是附和着罢了。”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随着我来”男子微笑着说道。话毕,转过身去,望着天上的明月又缓缓说道:“当初我厌倦了江湖,想浮然飘去,醉情山水,却并未仔细思虑过你的感受。眨眼间,你我夫妇二人隐身于这山水中已有九年,晗潇也已八岁了。这九年间让你陪着我在这深山之中不见人世繁华,也真是苦了你了。”说话间,男子的脸上透露着一股愧歉之意。却见紫衫女子急忙起身来到男子身后,搀着其手说道:“丹犀哥又怎知我心中尽是苦涩呢?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哪怕是日日枕清风,盖明月也如饮蜜一般。我心所往,唯有丹犀哥在一起,方是仙域。何况现在我们有了晗潇,在这山水间,不受世俗纷扰,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怕是神仙也要羡慕我们。”男子转过身来,望着紫衫女子,握住她的双手道;“此生有你,足以!”
  二人相互依偎良久,月光洒在二人身上,留下两道修长的身影。
  良久,紫衫女子说道:“怕是晗潇醒了,在喊爹娘了,我们回去吧。”“嗯”青衫男子点头同意。正当二人准备收拾东西回去,远处树丛之中却传来一阵簌悉之声,树丛间斑驳的暗影也不停的晃动着起来。二人对视一眼,警觉了起来,但见突然从对面的树丛中飞身出一个黑影,跌撞着跑到湖岸边,他抬起头来正看见湖心亭中的二人。这时之间后面却以响起嘈杂的喧闹声,突然之间从林中窜出的男子一个倏忽便跃进湖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一圈圈的涟漪。
  二人再次对望,脸上皆是狐疑神色。凭借着多年的江湖阅历,二人还是敏感的意识到这应是躲避着仇杀,只是现在不知这跳入湖中的男子是生是死,显然他之前已身负重伤。但二人还来不及多想,对面的树林中以飞出一个人影,眨眼间已跃立在二人的对面。
  只见飞出的男子年纪三十余岁上下,面色坚毅,身穿道袍,双手抱剑,作揖到:“原是灵犀双侠隐居于此,在下云麓傅红枫有礼了。”原来亭中二人正是多年前归隐的江湖人称灵犀双侠的沐丹犀,钟灵玉夫妇。
  只见沐丹犀作揖回礼道:“红枫兄,许久不见,今日到访,怕不是为了与我对饮叙旧的吧!”傅红枫道:“灵犀双侠,义满江湖。多年前听闻双侠归隐江湖红枫甚感遗憾,一直想着来拜访一下,没想到今日竟在这偶遇,真乃缘分。不过红枫今日到此,却真有另一番情由。”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沐丹犀说道:“红枫兄请讲。”傅红枫继续说道:“灵犀双侠归隐这狮子山许久,不问江湖事,怕是不知道三天前这江湖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吧!”见二人皆是不解、好奇的神色,傅红枫露出满意的神色继续说道:“就在三天前在无字崖上上演了一场旷世大战,而这对决的双方就是邪教文山教教主独孤胜天和东宗无厘派掌门闻胥。这场大战真可谓是惊天动地,名撼江湖啊!不过最终仍是邪不压正,尽管这闻掌门也受到了重创,但最终仍击败了这大魔头独孤胜天,这独孤胜天身受重伤,仓皇逃走,现在这武林各派都在竭尽全力四处追寻这魔头下落,这可以说是除此魔头的绝佳时机,决不能让他回到霄汉峰。我和一些武林人士沿着魔头留下的踪迹一路追踪至此。还请问双侠可看见过这大魔头。”沐丹犀向这湖中望去,目光停留了片刻,心中思忖到:“本已料到这跳入湖中的男子是为了躲避这江湖仇杀,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这曾经搅起江湖无数腥风血雨,让无数武林人士谈之色变的文山教教主独孤胜天。”思忖一二,沐丹犀回道;“我夫妻二人在这抚琴吹箫久矣,却并未看见什么可疑之人。”傅红枫的目光从二人脸上一一划过,看着二人淡然的神色,微笑道:“想必有灵犀双侠坐镇于此,这魔头也不敢于此放肆了。不过二侠虽已归隐江湖,不过遇此魔头,切万不可手下留情啊!”沐丹犀笑道:”这文山教不知已残害多少武林同道,我夫妇二人人虽不在江湖,但心仍向道义,还请傅大侠放心。”“那红枫就此别过”傅红枫拱手道。说罢,飞身离去。
  见傅红枫已走,夫妇二人对望一眼后,急切的向湖中望去,刚知道原来跳入湖中之人竟是独孤胜天让夫妇二人已无法平静。突然,湖面掀起一阵波澜,一人从湖中跃出,跳入亭中,此人正是跳入湖中的独孤胜天。
  跳入亭中的独孤胜天站立不稳,急靠在柱子旁。沐钟夫妇对视正在思量接下来如何处理,却见独孤胜天已飞身扑来,一爪直奔沐丹犀的面颊,沐丹犀快速闪过,反手摁住独孤胜天的肩膀,独孤胜天低吟一声震开沐丹犀,转过身来正又欲出手,却被旁边的钟灵玉点住穴位,晕厥过去。
  见独孤胜天晕倒,沐丹犀急忙上前探摸他的鼻息,又为其把脉后,对钟灵玉说道;“他伤势很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有生命危险,我们快把他带回去。”边说边将独孤胜天的双手搭在自己的双肩,正准备将他背走,却被钟灵玉一把拉住。钟灵玉说道;“丹犀哥,你真准备将他带走,你可曾想过,这意味着什么?””灵玉你的担心我知道,一旦我们将他带走,恐怕我们今生将不得安宁。可是如果任由他死在这或者被其他门派的人抓走,那么这段恩怨将无限期延续下去,武林将永不得安宁。因为十年前的无字崖之战,双方结怨,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死于其中,恐怕今日我们若撒手不管,不知这恩怨还会延续多久。”钟灵玉又说道;“丹犀哥,你不是说不再过问江湖事了吗?”“我是想隐退江湖,但江湖事却来寻我,恐怕这就是天意。”看着有些犹豫不决的钟灵玉,沐丹犀继续说道:“还记得老禅师对我们说过的那句话吗,身在江湖,仍忧天下。”
  听到这句话,钟灵玉愣了一下,她的思绪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夜晚。在那间幽暗的禅房内,映在墙壁上的微弱烛光的影子在不停的摆动,木榻之上的老禅师端坐着正对着他们,向他们讲述着那段令他们心潮激荡的人生传奇与江湖瑰史。“身在江湖,仍忧天下”那一夜改变了他们夫妻的人生轨迹,也许也将改变整个江湖乃至国家的命脉走向······
  缓缓的,钟灵玉原先拉着沐丹犀的双手放了下来,帮着沐丹犀将独孤胜天背起来,在一旁扶着沐丹犀将独孤胜天背回他们住的竹寮。
  将独孤胜天轻放在床上后,只见从门口跑进来身着睡衣的小女孩,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喊道:“爹娘,你们回来了。”“嗯”沐丹犀应道一把抱起她说道:“打搅到我们晗潇休息了,是爹娘不好.”说着还用晗潇的小手蹭着自己的脸颊。见这小晗潇七八岁的年级,扎着弧圈的发髻,红润的脸颊,一副随着父亲的高高鼻梁,脸上透露出说不尽的可爱。年级虽小但可预见长大后绝会出落成一个像母亲一样的美人。
  “咦,这个叔叔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小晗潇问到。“奥,这个叔叔是爹娘的好友,受了点伤,要在我们这里修养一阵。”沐丹犀回道。“灵玉,快带晗潇回去休息。”说着把晗潇交给了钟灵玉。自己将独孤胜天安置好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是夜夫妻二人不眠。
  之后数日沐钟夫妇一直对独孤胜天悉心照顾,尽管因伤势过重,独孤胜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渐渐的伤势以有所好转。
  三天后,却见二人的好友连城山庄庄主欧阳剑锋突然来访。
  欧阳剑锋突然来访再加之见其一脸的急切表情,厅堂之上的沐钟夫妇二人深感意外。待欧阳剑锋坐定后,沐丹犀问道:“欧阳兄突然造访,不知有什么要紧的急事啊!”欧阳剑锋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说道:“最近江湖中出了件大事,你们夫妻二人应该还不知道吧!”沐钟二人对望一眼都已料到了欧阳剑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但沐丹犀仍装作不知情的说道:“我夫妇隐居于此已多年,早已不过问江湖之事,还请欧阳兄直言。”欧阳剑锋见此情景继续说道:“就在几日前无字崖上进行了一场巅峰之战,这对决的双方就是大魔头独孤胜天和无厘派的闻胥,独孤胜天落败,而且身受重伤,现在整个江湖上的所有门派都在追寻独孤胜天的下落,想除此魔头以扬名江湖。”欧阳剑锋顿了顿,看沐钟夫妇二人并未流露出其料想中的惊讶,反而显得比较淡然,心里不禁起了狐疑。“难不成你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欧阳剑锋问道。“哦,之前我们在镜湖偶遇了云麓派的傅红枫,他向我们提起了这件事。”沐丹犀回道。“原来如此”欧阳剑锋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脸也不觉的舒展了起来。
  三人聊了一个多时辰,欧阳剑锋起身告辞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和他们会合寻找独孤胜天的下落了。”沐钟夫妇也起身送客,正在此时却见小晗潇从内房中匆匆跑出并喊道:“爹娘,那个受伤的叔叔醒了。”听到晗潇此话,沐钟夫妇不禁大惊失色,而此时半只脚已迈出房门的欧阳剑锋也停住了脚步,返身回来急忙的问到:“什么受伤的叔叔”说罢望向沐钟夫妇二人。
  沐钟夫妇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的神经不觉的抽搐了起来,沐丹犀的眉毛也皱了起来,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向一边,似有什么话含在口中说不出来。见此情景,欧阳剑锋似乎猜到了几分,急忙又追问道:“难不成是独孤胜天”沐钟夫妇不答。沉默良久,沐丹犀才回答道:“既然欧阳兄已经猜到了,我夫妇也就不瞒欧阳兄了。这屋内的确实是独孤胜天,之前我们在镜湖偶遇到身受重伤的他,便带回来给他治疗。之所以之前瞒着欧阳兄,也是不想让欧阳兄卷进来,给欧阳兄带来麻烦。”“丹犀兄,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先不说让那些现在在追杀独孤胜天的各门各派知道后你将永无宁日。就目前这么一个大魔头在你的家里,你就不担心他伤好了之后,反咬你一口。他可是大魔头,杀人不眨眼啊!”欧阳剑锋着急的说道。
  “欧阳兄,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如果真任由独孤胜天被他们抓走杀死,那么这文山教与这武林各派的恩怨将会变得更加深重,恐怕再难化解。那么江湖不知又会再增添多少屠杀,又有多少大好男儿命丧黄泉。我夫妇二人不忍见这江湖再生血雨腥风,只好冒天下之大不韪,救治这独孤胜天了。”说话间,沐丹犀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坚毅,他与钟灵玉相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支持和理解。自从她们夫妇二人决定收留重伤的独孤胜天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用他们自己的安危换来江湖的风平浪静,在他们夫妻二人眼中看来是值得的。
  “丹犀,灵玉你们二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啊!”欧阳剑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不过我欧阳剑锋虽没有你们夫妻二人那么高的境界,不过出卖朋友的事我欧阳剑锋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这件事我是不会说的,但是独孤胜天始终是个危险,你们还是尽快把他送走吧!剑锋就告辞了。”说罢,欧阳剑锋拱手拜别离开了竹寮。
  在送走欧阳剑锋后,沐钟夫妇急忙来到内房,看见独孤胜天瘫坐在地上,被子也有一半悬落在床边。见此情景,沐丹犀急忙上前去扶独孤胜天,却被独孤胜天一把推开,独孤胜天抬起苍白的脸说道:“你们不必假惺惺的来救我,将我交给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吧!你们若是想在我身上贪图些什么,还是不要费这些心力了。”独孤胜天十分吃力的说道。说话间,气息还不是十分匀称,显然伤势还未得到恢复。
  “独孤教主,我夫妇二人救你问心无愧,并未想过去贪图些什么。反正你现在重伤在身,我夫妇二人就算真的对你有些什么不轨举动,你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受我们的摆布,所以你就还是安心的养伤吧!我夫妇二人是善是恶,到时自然见分晓。”沐丹犀义正言辞的回道。看着眼前似乎并未有恶意的沐钟夫妇以及躲在钟灵玉身后的小晗潇,独孤胜天视线渐渐的模糊了起来,最后毫无意识的昏睡了起来。沐钟夫妇急忙上前将独孤胜天扶到床上,将他安置好。
  是夜,竹寮之前,沐丹犀凝望望着深邃的夜空,说道:“黑云蔽空,不见星月。不知前途究竟有几分险恶啊!”沐丹犀看着一旁的钟灵玉,眼含深情的又说道:“灵玉,我对不起·····”你字还没说出口,钟灵玉就用中指遮住沐丹犀的双唇说道:“丹犀哥,我愿意。只是晗潇还小,不知······”说着钟灵玉转身望向晗潇的房间。沐丹犀也看着晗潇的房间,注目一会又看着钟灵玉说道:“我相信,晗潇长大后会理解我们的。”夫妇二人就这样彼此对视良久,谁也没继续说话,但是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理解,关心与支持。
  当晚,二人依偎着望着夜空。是夜无月,但是二人的心中都已升起了一轮不落的明月。
  之后数天为避免独孤胜天疑虑,沐丹犀都让小晗潇去给独孤胜天喂药。
  一天,独孤胜天睁开双眼,又看见小晗潇向往常一样端着药站在床前。看到独孤胜天醒来,小晗潇满脸的高兴,急忙用药勺舀了一勺并吹了起来,然后递到独孤胜天的口边。看着小晗潇稚嫩的脸庞,再回想着这么多天来小晗潇给自己喂药的场景,尤其是想到紫冉,泪水便在这个被人称之为冷血魔头的男人的眼中打起了转,尽管一再克制,但泪水最终还是流了下来。
  看着独孤胜天留下了眼泪,小晗潇急忙用手去给独孤胜天擦拭眼角的泪水,并着急的说道:“叔叔流泪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啊?我去找爹娘。”独孤胜天急忙拉住小晗潇,并强笑道:“叔叔没事,只是看到了你,想到了我的女儿。她今年五岁了,也似你一般乖巧。”“原来是这样,那叔叔更加要听话,好好养伤了,这样到时就又可以见到你的女儿了。”小晗潇说着又把那芍药递到独孤胜天的嘴旁。看着小晗潇,这个坚强男人心中的坚冰融化了,他笑着将药吞进嘴里。
  又过了四五日,在沐钟夫妇以及小晗潇的贴心照顾下,独孤胜天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已可以下床正常的走动了。
  在内房内,独孤胜天站立着,他对面站着的是沐氏一家三口。
  看此时的独孤胜天,虽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但依然无法掩盖住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份霸气。之前虚弱的体态已不见踪影,此时的他面色红润,目光如炯,一片坚毅神色,眉心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似见证着这个面貌有些粗犷的男人所经历的沧桑。
  但见独孤胜天双手抱拳说道:“多谢三位这些天来对胜天的悉心照顾,此番恩情,独孤绝不敢忘。我独孤胜天在江湖中的名声虽臭,但知恩图报还是懂得的。不知独孤可以做什么回报双侠。只要独孤做的到,定当竭尽全力。”
  沐钟夫妇对视一眼,沐丹犀回答道:“其实我夫妇之所以二人救治你,是因为不想江湖再添仇杀。若是你死在其他门派手里,你的手下和教众必来寻仇,到时冤冤相报,不知又要涂添多少无辜的亡灵。如果你非要回报我们,只望独孤教主今后能以天下苍生为念,少些杀戮就好。”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救助我。”独孤胜天似乎有些不相信。他想从沐钟夫妇二人的脸上读懂真正的原因,但是他失望了。他们那份淡然无所求的表情已明确告诉他“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独孤胜天的内心有些震撼,他继续说道:“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二位高尚的品情令独孤深感敬佩。但是独孤不喜欠人恩情,今日受此大恩不报不快。独孤胜天愿将天蚕神功的心法口诀传授给二位,以报二位对独孤的救命之恩。”
  听到天蚕神功二字,沐丹犀与钟灵玉夫妇的内心均是深感一震。天蚕神功可以说是盖绝当世的旷世神功,当年的元舟山正是凭借着这套独步江湖的天蚕神功在江湖上掀起了阵阵腥风血雨,也埋下了当今这江湖屠杀的祸根。想到这,沐丹犀心中不禁对自己救独孤胜天的正确性产生了一丝怀疑,也许真应该让独孤胜天答应他一件事。
  看到沐钟夫妇短暂的迟疑,独孤胜天内心中传出一声冷笑,“说什么毫无所图,其实还不是欲擒故纵。灵犀双侠,道义无双,可笑。所谓的名门大侠果然都一个样。”独孤胜天暗中想到。
  在短暂的思虑过后,沐丹犀坚定回答道:“独孤教主,这天蚕神功确实乃是旷世神功,江湖中想学之人恐怕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但我夫妻二人既然说过不图回报,就说到做到,绝不会做让后世贻笑的事。不过独孤教主既然不想欠我夫妻二人恩情,那么就请独孤教主答应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独孤胜天也对沐丹犀接下来要说的事充满了好奇。
  “如果独孤教主真要报我夫妻二人的恩情,就请独孤教主答应我有生之年不再下霄汉峰”沐丹犀郑重的说道。
  “不下霄汉峰?”独孤胜天问道。
  “没错,我之所以救独孤教主就是怕文山教因你之死与武林各派再掀仇杀。但是独孤教主既被重伤,文山教与武林各派的梁子恐怕已经结下了,恐怕日后也定会寻仇报复。我不奢望文山教能与中原武林各派化干戈为玉帛,但独孤教主武功盖世,难觅对手。只要独孤教主永不下霄汉峰,这武林中所流下的鲜血也必会减少三分。”沐丹犀回答道。
  听到这儿,独孤胜天的内心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当世竟真有这样的人,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只关心别人的安危。想到这他不禁重新审视起站在他面前的这一家人。他一直视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民侠士为草芥,在他眼中,他们只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而已。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真正的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侠者风范,一片浩然的正气。在他们面前,独孤胜天第一次对他自己之前的报仇雪恨,快意恩仇感到了一丝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短暂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独孤胜天迎着沐丹犀凛然的目光,与他对视着。“我答应你,我独孤胜天终生不下霄汉峰”独孤胜天一字一顿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沐丹犀与钟灵玉相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说完独孤胜天来到小晗潇的面前,俯下身来,摸着小晗潇的头说道:“你的父母是真正的侠士,你会因为有这样的父母而感到骄傲的。”
  小晗潇满脸疑惑的望向自己的父母,看到自己父母脸上露出的笑容。她转过头来看着独孤胜天也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看着如此童真的小晗潇,独孤胜天内心最柔软的一丝地方再次受到了触动,他感觉自己的泪腺有了一丝肿胀。于是他急忙起身,向前快步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问到:“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沐丹犀缓缓的问答道:“身在江湖,仍忧天下”
  “身在江湖,仍忧天下”独孤胜天轻声的重复了一遍,似若有所思。他又说道:“沐兄,身份使然,你我二人不能结拜,但在我心里你已是我独孤胜天的兄弟,永远都是。”说完,独孤胜天推开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独孤胜天远去的背影,沐丹犀与钟灵玉二人都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却见小晗潇扯了扯钟灵玉的衣袖问道:“娘,我还能再见到叔叔吗?”
  钟灵玉俯下身来,双手摸着小晗潇的脸颊,微笑道:“会的”。此时却听见沐丹犀低沉的声音:“但愿再也见不到。”
  屋外,此时阳光正媚。
  一个身影却隐在一块山石的后面,这几日竹寮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映在其眼中,此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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