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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里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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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还没过一半,雪停停歇歇的下着。我去刺杀老贼的事闹了两天风波,李绅不住的往长都的城墙里跑,没再来过客栈。
  狐三百走了有一阵了,他说:“小爷得走了,江湖很大,有缘再见。”他出门找小二要了三葫芦酒水,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就坐在窗边的木榻上面,木榻旁边摆着火炉。我支着头看着李家的院子,大人被刺杀的风波一天小过一天,只在酒客嘴里不时的会提起,伴着一阵咒骂低语。
  林老贼叫崇威王,皇上的叔叔,从上次以后一直待在长都皇宫的高墙里。
  李绅没再找我杀过谁,杀人这件事好像离我越来越远。快过年了。
  李家的仆人开始外出采买年货,李绅给了我很多银票,让我过年的这段日子不要出现在长都。
  想到这,我下了木榻,抻了抻筋骨。带上我的家当——其实只有那把还剩下一支箭的鸽子弩贵重点。出门找小二要了一葫芦最烈的酒,走出了客栈。
  客栈在的位置离长都最繁华的街隔了两排民房,我牵着马,突然觉得有些冷,于是打算去街上买两件厚实的冬装。
  ……
  小四的屋子里只有她自己,丫鬟被她支到街上。她站在书桌前,手边是刚刚磨好的墨,边缘快要冻上了。小四提着父亲生前送她的狼毫笔,笔尖的墨快要凝了。
  然后她落笔写下一个“杀”!
  ……
  我走近一家布庄,要了一件最好的貂皮大衣,又要了一张熊皮。掌柜的乐呵而又恭敬的送我出了大门。
  ……
  “掌柜,你这里最好的剑拿给我”丫鬟走进兵器店,招呼着掌柜。
  “敢问是姑娘用的吗?”掌柜扶了扶头上的毡帽,走出柜台,笑着问到。
  “是我家小姐”丫鬟回到。
  “敢问?”
  “李家”
  “噢噢,原来是四小姐。”掌柜抬了抬手,“草民还念着大人”掌柜顿了顿,冲店员招了招手,店员捧着一把未出鞘的剑到掌柜身边,“四小姐缘何要一把好剑?”掌柜说着,接过剑又递给丫鬟。
  丫鬟抽出那把剑,剑身纤细匀称,刃处泛着寒光。丫鬟收回想要摸摸剑身的手,“小姐想为大人报仇。”
  ……
  皇上让李绅暂替其义父李大人的官位,让老贼待在宫里,派了禁卫军护着,看着像是软禁。李绅开始想方设法的往朝堂上安排亲信。皇上又招了一位妃子,日日不早朝,传上去的折子朱批就一个字:“允”……
  朝堂上的风声吹到北胡,北胡的马开始吃南边的草;吹到南蛮,南蛮的山林起了大雾;吹到东倭,东倭的渔船吃水又深了几尺;吹到西夷,梯田上的农夫少种了二亩好茶……
  我裹着貂皮,我的马在路上换了一家猎户养的鹤,想着去野鹤家里过两天。我到他家时,家里已经空了。
  我知道他在哪,也只有我能找到他。我在河边把鹤杀了拔毛,拎着光秃秃的鹤上了山。
  这个山不高,但是山的背面像是刀削的一般整齐,有很多天然的山洞。我在其中一个山洞里架起了火堆,开始烤鹤。
  我靠在熊皮上,一边烤着鹤一边假寐。
  “要知道你去杀李太禹,我当时就该给你弄死!”
  “那你别吃啊。”
  “钱重要还是良心重要?算了,你没有良心。”
  “那你还吃?”我接着说到“我已经后悔了。”
  “后悔有用?”野鹤吃完了鹤的一扇翅膀。
  “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希望那家的姑娘没瞎了眼也喜欢你。”
  “她是李大人的女儿。”
  “你还是个人?杀了她老爹还指望她嫁给你?”
  “所以我后悔了啊,我一直在帮她哥杀人,你说这样会不会好点?”
  “他哥狼子野心,你最多算个走狗。”
  “给我留点”
  “还有个头你要不要?”
  我吃了点东西,裹着熊皮躺在火堆旁。“我该怎么办?”
  “这辈子没戏,下辈子别这么狼心狗肺,那也没戏。”
  “唉”
  皇上一天天的不早朝,只和新选的妃子在寝宫不出,李绅的势力越来越来大,老贼在朝堂上越来越来沉默。
  “你把李家的小姐召进宫来,朕想与她手谈几局。”
  “嗻”
  “皇上今天还是不看奏折吗?”一旁的妃子为皇上紧了紧裘皮,又给桌边的火炉添了碳。
  “说说哪家的折子最多?”
  “六部都来了折子,但都和李家的小子有关。”
  妃子已经识相的走开了,说话的是坐着的崇威王,也就是老贼。
  “允了”
  “你不怕他根深蒂固,动摇我朝根基?”
  “凭他吗?李太傅这辈子只输朕一双眼睛,看人,他不及我。”
  “可他有个好女儿。”
  “朕要有此女,传她皇位又如何!”
  “可你没有啊。皇位给我也行。”
  “你差太多,还是算了吧。”
  林老贼站起身,踱着步子,一边念唱着“看贼子,捉贼子,贼子要坐江山。”
  “王爷”妃子站在走廊里,冲着走来的崇威王施了个万福。
  “快进去吧,外头怪冷的”老贼背着手走远了。
  妃子等老贼走远了,转身进了寝宫。
  “秉皇上,李家小姐出门练剑去了。”
  “练剑?为父报仇吗?”
  “不知”
  “派人远远的护着。”
  “嗻”奴才低头退出了寝宫,走到拐角,“护着呢?”“护着了。”
  皇上站回桌前,单手捧一本棋谱,右手执黑白子,落而复落。妃子走到跟前,备着要给皇上松肩揉颈,冷不丁瞥见桌上铺开的是疆域图。帝王落子疆域图!
  妃子慌忙低头退下,皇上摆摆手“看也无妨,我说,你来落子,别下错了黑白棋就好。”
  “妾身不敢”妃子低着头跪在皇上身后。
  “起来吧”搁下棋谱,伸手牵起妃子,“你当知本朝无皇后,朕也不想三宫六院无一凤首,小文若,你来当可好?”
  “妾身无德……”
  “朕喜欢就好”
  ……
  皇上怀抱着嫔妃文若,立在门前,门外飘落小雪,书桌疆域图上黑白子摆着两个字,“文若”。我以你名做江山!
  ……
  “又下雪了小姐,要不改日晴好再来练剑?”说话的是李鸢的丫鬟,裹紧了衣裳。
  李鸢只是端着持剑的姿势,抿了抿薄唇,一言不发,跟前是摊开的剑谱。
  丫鬟还要再说,伸了脖子,想到了小姐性子,又缩回去了。
  ……
  我心里念着小四,放不下心,总想着能让我再见上一面就好了。我出了山洞,披上貂,顺着风走,却不自觉的离城越来越近。
  我低头晃荡着,突然面前站住两个瘦高的持剑人。
  “还请回头,林中有贵人出行!”
  我镇静心神,点头应承了。没发现这两位,只因为心神游离四野,满心都是如何能称了小四的心。这两位一句话让我收了心,也让我起了看看是哪位贵人的念头。我回头行了半柱香脚程,绕到那贵人的另一边,恰巧是个小山丘,施了轻功悄悄的靠近了那位“贵人”。
  “该吃东西了小姐”丫鬟从怀里掏出备好的吃食,向着李鸢走过去。
  “呼”李鸢轻呼出一口气,收了剑,转身迎向丫鬟,“也不走走,该冻坏了吧”
  “小姐的手都冻的泛了紫了,还说呢”丫鬟拉过李鸢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吃着东西,边走着向家里去,李鸢还看着那本剑谱。
  我在小山丘上看的真切,但又不敢有所动作,一会笑一会眉头紧锁。笑是因为看着了小四,心说老天爷办了件实事;愁是因为这冷的天,练剑缘何?唉,我当然知道!
  那天之后,我每天便早早的跑到那处山丘藏好,等着小四出现。小四每天都会来练剑,中间来了个使剑的尼姑,每日都会来指点小四。
  我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能看着小四就足够了,更何况现在还有机会死在小四手里。
  我喝惯了农户家的土酒,我藏的地方不再有一片雪,土丘上的秃木也抽了枝,这天小四一剑裂了石。
  ……
  “鸢儿,你知道那刺客……”皇上捏起一颗黑子,随意的落在棋盘上。
  “我知道”白子落盘。
  “朕把他五马分尸可好?”黑子落盘。
  “不好”白子落盘,“皇上你输了”
  “朕能悔棋吗?”
  李鸢提着剑出了寝宫,又出了皇宫,穿过宫前街,拐进一条巷子,出来时手里多了瓶酒。
  “回来了小姐”下人恭敬的打着招呼。
  李鸢心不在焉的微笑点头,拎着酒回了屋。丫鬟还在屋里,仔细的擦拭着。
  “小姐你回来了”丫鬟搁下手里的东西,轻快的迎了上去。
  “嗯”李鸢把剑递给丫鬟,把酒架到暖炉上,“去拿两个碗过来”
  丫鬟把剑挂在屏风上,转头应承到,“是,小姐”,将要出门,又折向书桌旁取来一封信,“宫里的”,递给了李鸢。
  接过信,字体娟秀,起头是四小姐,落笔是姜文若。
  “小姐,我还给你捎上了些下酒的果子”丫鬟收拾了书桌,搁下酒碗,摆上果子,放置齐全,接着说到:“夫人让小姐你明天陪着去城外的庙里烧香祈福。”
  “知道了”李鸢端起酒碗,轻酌了一口,温的是黄酒。
  捏了口果子,丫鬟又把酒添上。她想起以前爹会偷着跑到她的屋子里喝酒,因为皇上总说他上朝瞌睡,他跟皇上说公文太多,母亲担心他身体,也会规劝几句。起初她只是贪那个酒香,后来缠着剩的那点底子,最后酒坛边上总是两个酒碗。如今也是,只是那碗酒没人喝了。
  李鸢一口一口的喝,丫鬟一点一点的添,脸上起了红晕。渐渐酒没了,果盘空了,红晕也退了。丫鬟撤去了桌上的杂物
  “为何你来求死?就因为我那日哭的凄惨吗?”李鸢坐在桌前呆呆的想,暖炉熏香的烟混在一起,让人昏沉。
  李鸢端起那碗凉了的酒,敬了地下的父亲。“我会亲手杀了你!”
  我在藏身地等到日暮小四也没来,风吹来像是剪刀划在脸上,树上又发了几点新叶。春天来了吗?
  推开门,野鹤正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暗下去的天空。“明天去庙里烧个香吧。”野鹤转头看我。
  “不去”
  “你一天天的往外跑,莫非有了相好的?”
  “没有,我只是找地方练练拳脚。”
  “烧个香,拜拜菩萨,奉些香火钱,也能灭灭你身上的业障。作孽那么多,小心无后!”
  “不去,你帮我上柱香就好了”
  “明天是个顶好的天气,我算过了,最适合出门,烧香,嫁娶也挺合适。”
  “说了不去”
  “你真有相好的了?那个四小姐?”
  “我……”
  “不能不能,四小姐得瞎了心眼能看上你。”
  “你……”
  “你什么?不去拉倒,我得去拜拜菩萨,让我觅个能生养的好媳妇。”
  烧香拜佛有用吗?明日我再去那土丘瞧瞧,今天小四没来,别出事情就好——我心想。
  冬天还没远,春天将要来,夜里安静没有虫鸣,也短了寒风。
  往常一般,摸出一块干粮,紧了衣领,向着小四练剑的山丘走去。确实顶好的天,天上干净通透,风也柔和了一些。
  我不急不缓的走着,往常小四总会比我慢半个时辰出现。土丘边的溪流今天也有要化冻的意思,冰下的水汩汩的流。
  我朝着藏身的地方走,然后我呆立着不知所措。那棵抽枝发叶的树下站着小四,好像在等人?
  我的心脏发疯一样的跳,而我却像傻子一般不知该做何动作,脑子在飞快的转,但是还是一片空白,感觉我的脑子在搅浆糊。
  小四转过身看着我,心脏一抽,还是那张我这辈子忘不掉的面容。
  “我,来杀你!”
  “啊”我恍惚没反应小四说了什么,嗓子眼干涩,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声。
  小四抽出剑,扔了剑鞘,走了过来。
  噢,是来杀我。
  我抽出身上的软甲,拔了袖里的匕首丢在地上,“我求财无德,死在你手里对我来说再好不过。”扔掉怀里的鸽子弩,“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一定不会去刺杀令尊,因为,我喜欢你!”
  小四已经走到面前,我从没那么仔细的看过她,眼神那么果决,面容那样坚定。
  我闭了眼,胸口刺痛,胸膛里是冰凉的剑身。我曾想过死时的情景,只是没想到自己这般平静。
  我睁开眼,嘴里是甜丝丝的血,小四松开剑柄,剑身晃了晃。我只觉精神涣散,再也站不住身子,仰面躺了下去,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小四离开的背影。
  ……
  李鸢走到溪边,蹲下身抱住自己,双手不住的抖,再也压抑不住,哭出声来。小溪的冰面破了一个窟窿,水声哗哗,盖不住抽泣声。
  “鸢儿为你报仇了,爹!”李鸢抽泣着,闭上眼却是那刺客胸膛嘴角流出的红红的血。小四摇头想摆脱那画面,却又想到自己在那刺客身后生划的三条血淋淋的伤口。精神再也支持不住,昏倒在溪边。
  ,春风里等你,等你来,等着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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