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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小村的人们把家畜都赶至了村子中心的大圈里。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火把放在门口。妇女和孩子们都已歇下。壮年的汉子分成数个小组,手中举着火把在大圈里警惕的看着圈外的情况。只有铁匠铺里不时传来打铁的声音。
古月淼眼巴巴的看着王懿给一根小树枝打眼孔,等待着口哨的完成。
“在家里不用担心土狼吗?”古月淼干看着实在无趣,问道。
“一般是不会有的,门口也都有火把,土狼见了火把,就会认为有很多人,就不敢来了。”
“哦,那为什么不回你家呢,而且......一直没见到你爹娘。”
王懿的手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正常。“我爹娘......已经去世了。每到土狼下山,陆爷爷担心我,就会让我到他家一起住。虽然有火把,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爹娘已经......”
“没关系,其实整个村子的人都是我的家人,我并不会感到孤单。”
“嗯,要坚强呢......”古月淼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爷爷的孩子也去世了......是在和土狼的战斗中受伤去世的。陆爷爷很恨土狼,每年这时候,也是陆爷爷最伤心的时候。”
“能为保护村子战死,我想陆爷爷一定也会为孩子骄傲的。”
“是啊......为了村子战死......但终归还是要伤心痛苦的。”
“嗯......”古月淼低下头想了想,却依旧不知说些什么。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好了,明天咱们去林子里,你来吹哨。不过不能进太深,会遇到土狼。”王懿说着,把一只简单却精巧的口哨递给了古月淼。
“好,谢谢。嗯,你怎么把戒指挂在脖子上?”
“呃......”王懿低下头,这才发现胸前挂的戒指不知何时跑了出来。“这是我娘给我的,我还小,这个戒指还戴不上,只能挂在脖子上了。”
“哦......”古月淼觉得自己似乎又多嘴了,赶忙说:“快休息吧,也劳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接替陆爷爷他们呢。”
“嗯,好,你睡那间屋子吧,我睡那,有事叫我就可以了。”
“嗯。”古月淼进到卧房里,盘坐在床上,小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喃喃的说:“如果能教他们武术,不就好了......”
一夜无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陆爷爷从铁匠铺里出来,双眼布着血丝,疲惫的向家中走去。
“陆爷爷。”王懿和古月淼二人小跑着跑到陆爷爷身旁。“您累了吧,快回去歇着,我们去接班。对了,我昨天给您带回了一只烤兔腿,放在兜里忘记了,今早才想起,给您放桌子上了,正好累了一夜,可以填肚子。”
“哎,好,呵呵。”陆爷爷听罢,心里生出了感动。“你们......去唤千信鸽了吗?”
“嗯,去了。古月淼说鸽子飞来应该在晌午,我们晌午再去。”
“哎,好,那去吧,跟着赵根干活就可以了。”
“嗯,那我们去了......”两人说罢便跑向铁匠铺。赵根是铁匠赵喜胜的儿子,虽然还和王懿一样大,但依然是这个村子的小铁匠了。
“小懿来了,我爹睡下了,咱们几个今天把木条削直了就可以了,倒是不累。嗯?这就是那个小女孩?”赵根招呼着,看到王懿一旁的古月淼,倒是呆了,在小村,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嗯,她叫古月淼,今天来帮忙。快干活吧。”
“哦......哦,好。”赵根缓过神来,便立即动起手。
一起干活的孩子足有十多个,说着笑着,速度倒也不慢。古月淼不会做这些,赵根二话不说便揽下了古月淼的活计,古月淼倒是乐得清闲,想到了千信鸽的事,便借了纸笔写起了信。
......
“你爹到底什么时候来啊......这都五天了。”这天夜里,王懿想了好久,终于憋不住了。
“这个村子东边是密林,其余三面又是山崖,自然要费些时日。我爹到了我说的地方,升起烟来,我自然就可以知道了。”
“啊......可是现在土狼下了山,你爹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爹可厉害了。”
“呃.......”
“不过,这都五天了,都不见土狼,都没耐心了。”
“土狼也也是很有耐心的,不过今年确实拖得更久。”王懿心中也是有些不耐了,往年第一次狼袭狼群也就两三天便来了,而如今却五日了依旧没有动静,村民们的耐心和体力也都被一天天的消磨着。
“哎,睡吧。”王懿摇了摇头,说道。
“嗷唔——”
忽然一声狼嚎响彻了整个小村,骤然间,狼嚎四起,整个小村不再平静。大圈里的家畜们瑟瑟发抖地迈着步子,想要冲出大圈逃命,然而动物地本能有告诉它,似乎已经无路可逃了,小村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怎么这么多土狼......”李廖喃喃地说了一句,脸上似是透着些许绝望,然而阴翳的表情瞬间便消失了,转而是坚定的神情,大喊道:“刚子,快让大家把门窗锁好了,把农具都拿出来,铁匠埔里所有人都快回去。”
“好嘞!”一个精瘦男子从大圈里跳出,举起火把,抄起一把斧子,一边跑一边喊话。铁匠铺里的老人们也都出来,手中拿着半成的木枪或是农具,朝家中快步走着。人们心中都担心这次的狼袭会带来惨重的后果,不由的面色凝重,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陆爷爷,土狼来了吗?”王懿见陆爷爷回来,赶忙问道。
“嗯,这次来的太多,从叫声判断,估计已经有狼进村了,希望那几个老家伙别遇上啊。来,你和淼儿,一人拿着个木枪,这次的土狼太多,恐怕今夜要出事啊。”
“嗯。”王懿和古月淼接过陆爷爷递来的木枪,祖孙三人看着窗外,全身紧绷,等待着狼群,等待着刺出手中的木枪。
“嗷唔——”狼群又一次嚎叫着,刺激着小村每一个人的神经。
忽然,小村变的安静了。
村长李廖挺着身子,手中紧紧握着木枪,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幽光。猛地,一只土狼从黑暗中跃出,低吼着扑向李廖。李廖并不慌乱,目光迅速锁定了冲来的土狼。多年的经验也促使他做出了正确的反应。李廖双膝弯曲,右手中木枪提在大腿处。土狼来了,面对着前方的带着刺的木栏和英勇的汉子,土狼毫不示弱,纵身一跃便要越过木栏,此时李廖抓住机会,就在土狼半身越过木栏时,快速的刺出了手中的木枪。土狼已是半身入栏,自然不愿白白送死,竟在空中翻了起来,想要改变跳跃的轨迹。李廖迅速调整了刺出的方向,但毕竟有些延迟,土狼嗷的一声跌落在地上,迅速站了起来,准备向着第二道矮木栏冲去,那里才是狼群此行的目的。但它却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了,它的左前肢被刺穿了,无法再有力的抓地了。土狼扭头,眼中幽幽的绿光看向李廖,后腿发力,扑了过去。
李廖没有再给它机会,他半蹲下,向着土狼的腹部狠狠的刺了出去......
土狼的血洒在了地上,血腥刺激了狼群更加疯狂的进攻。狼群想要光顾木栏的每一处,血液不断地浸透着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