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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一剑初陌断斜阳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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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249年,富庶的江东土地,一座依山傍水的小渔村,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房屋外,有一男子面色焦急,来回踱步,听得哭声,不由大喜。面对房门,欲进不进,迟疑不决。男子的表现落在其他同村的人眼中,引得人们捂嘴偷笑。男子吹胡子瞪眼,一脸尴尬的神色。
  “想不到,我们村堂堂的第一猎手段平堂也有这么一天啊”众人起哄,男子的脸上更是出现了不好意思的害羞表情。倒是赶紧告诉俺怎么样了,叫得俺干着急。”
  马婆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段平堂,弄得段平堂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许久,马婆子才说道:“一切顺利,恭喜你,母子平安。”
  段平堂心里这才一颗石头落地,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尴尬不已,只得瞪了瞪马婆子来掩饰表面,继而快步走入房中。屋外众人大笑起来,有的年轻小伙子更是捧腹大笑:“想不到,俺们段队也有这种时候啊。”
  …………
  屋中,叶清圆看着摇篮中刚出生的婴儿,眼中柔情涌动。恰此时,段平堂傻笑着走入房中。“媳妇儿,你还好吧,回头俺向莫郎中讨点当归黄芪给你补补身子”,段平堂抢先开口,似要掩饰尴尬。叶清圆看着段平堂,嗔笑道:“别傻站着,还不快来看看咱们的孩子。”
  段平堂这才恍然大悟,挠了挠头,,边道“是是,媳妇儿说的是”边走上前来。看着摇篮中的孩子,段平堂眼中涌动起慈爱的神色。
  “这小家伙,该给他起什么名字呢?”段平堂又搓了搓手,一脸严肃的说道:“要不,就叫他段铁柱吧!”说完,更是一脸得意。
  叶清圆听到段平堂的话,不由得一翻白眼。“你这名字,隔村小茹也是这么取得。”
  段平堂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那听媳妇你的,你说取什么名字吧。”
  叶清圆笑了笑,看着熟睡的婴儿,看看窗外的天色,说道:“就叫他段初陌吧。”
  段平堂眼前一亮,不愧是媳妇儿,读过书就是不一样。指着婴儿,嘻嘻笑道:“以后你就叫段初陌了,嘿嘿,赶紧学会叫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叶清圆一阵无奈,伸手拧了下段平堂的大腿,故作咬牙切齿的表情:“还不赶紧给我找补身子的东西去?”
  段平堂一脸贼笑:“好好,我马上去。”说罢,春风得意的走出了屋子。
  …………
  安庆之南、敬亭山上,正有一位老者正身着蓑衣,悠闲的钓着鱼,也不知是何时,这老者浑浊的眼中蓦地闪现出精光,低喝一声,一抖一甩,竟有一条三尺长的大鱼跃水而出。说来也奇妙,这条大鱼前一刻还在欢快的扑腾,一落入老者怀中,便瞬间安静了下来。老人淡定的从鱼嘴中拿出鱼线,若是有人在此,就可以惊奇的发现这鱼线,竟然没有鱼钩相连。
  老人拍拍鱼的脊背,将鱼丢回了水中,鱼在水中欢快的游了几圈,对着老者吐了几个泡泡,便沉入水底不见了。老者抬头看向天空,像是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轻语道:“这钓的是到底是敬亭山,还是天煞孤星啊。”老者摇了摇头,眼中涌动复杂之色,继而消失在了原地。
  …………
  转眼十四年匆匆,当初的婴孩如今已是少年模样,身强力壮,模样也生的颇为俊俏,若是在说书人嘴下,倒也能博个美男子的称呼。
  他叫段初陌,初日的初,陌路的陌。
  段初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意的看着眼前倒地的野猪,这是他费了好大劲才搞定的,这野猪说来也真是皮糙肉厚,要不是他一把柴刀刺入这野猪肥大的猪头,怕是还要和野猪继续打着消耗战。
  段初陌咧嘴一笑,一只手抓住野猪的尾巴,一用力,无比豪迈将野猪抗在了肩上。心里不由得得意:“等我回去了,阿爹肯定会夸奖我。恩,这只野猪把村里大家伙叫来一起吃。”
  段初陌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加快了步伐。远远的望去,村子的方向出现了一道直上云霄的浓烟。“莫不是着火了,那我得赶紧回去帮大家伙灭火啊”段初陌脸上浮现着急,朝着村子快步飞奔起来。
  村子外,正有一队士兵汹汹而来,径直闯入了村中。
  “把这里的男人都给我抓起来带走,北方战事吃紧,女的也一并带上。”一声声命令,被为首一位燕颔虎须的彪形大汉迅速下达,不多时便有不少青年被带了过来,一个个脸上满是惊惶不定的神色。
  一位老妇走上前来,神色着慌,开口问道:“官爷,您这是干什么呀。要是男人们都走了,俺们一村老小可怎么活呀”
  那大汉的目光与老妇希冀的目光相交,沉默了一会,突然刀光一闪,老妇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依然还带着希冀的神色。“秦家军办事,谁敢阻拦!”那大汉面露凶相,“传我命令,三刻内完成抓捕,敢有抵挡者,杀无赦!”
  大汉的声音刚落下,无数士兵便闻风而动。一瞬间,惨叫、怒吼、哭声交响不休。这场景,恍如一片人间地狱。
  “欺人太甚,俺跟你们拼了。”一年轻男子抄起边上的锄头,作势就要往大汉头上砸去。
  “不知死活!”大汉脸上闪过隐秘的光,转瞬为戏谑所取代。未等大汉出手,这男子便已经被乱枪刺死,丢在一旁。不少妇人垂泪而泣,不少孩童止住啼哭。
  “启程,去下一个村庄!”大汉拔剑一呼,领兵策马往远处而去。
  段初陌一个趔趄,跪倒在眼前的土地上,心里尽是无尽的愤怒和惊恐。满眼望去,屋舍已经多半倾塌,地上更是有不少已经冰冷的尸体,全然一副惨遭洗劫的场景。望着眼前记忆中熟悉的人,熟悉的物的瞬间毁灭。段初陌的眼泪夺眶而出。“啊!”段初陌浑身发颤,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嘴里发出咕咕的嘶吼声。“爹,娘”段初陌猛然抬起头,亦步亦趋的冲向自己的家。
  段初陌狠狠撞开门,只见得娘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毫无生息。段初陌仿佛被抽走了力气,无数记忆碎片如雷霆轰鸣般浮现在脑海。“娘……孩儿……回来了”,段初陌声音颤抖,手指颤抖着去抓娘的手,不停摇晃娘的身体,“娘……你醒醒啊,孩儿打了好大一头野猪,等你夸我呢。”
  段初陌边说边哭,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因为用力过度,手心渗出丝丝血色。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正如此时冰冷的世道一样冰冷。
  许久,段初陌听得有人哀叹。抬起头来,不知何时身前出现了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站在他的身前,无声无息,全身的气息没有半点却又如渊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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