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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两日,来到凤凰山脚下的龙岩郡,随处可见胸前凤舞九天,身后凤凰来仪的凤凰门弟子,但他们衣服颜色并不相同,按黑、紫、红、黄、蓝、绿、灰、白,由上而下,八个等级森严排列。但街上基本都是黄、蓝、绿、灰、白,凤凰门弟子,红色都极其罕见,黑、紫根本见不到。
慕云中等八人,正坐在城内最大的一家紧邻凤水河而建的酒馆,喝酒吃茶。其时已快八月,南方很热,但偶尔刮来一阵清风,凉爽不已。楼阁高八丈,尽是朱木打造,河流长万里,滚滚入海不复回。烈日当头,碧水荡漾,不少青年男女,正在河上泛舟。慕云中看着易容改貌的‘老太婆’纳兰依依,心想:自己何时能与她泛一叶扁舟,无忧无虑,乐在山水?
这时,皇甫鹿放下酒碗,说道:“经过咱们数日打探,凤凰门的七大罗刹,也已去武汉,找咱们六绝楼的晦气。但得知咱们已离开武汉,他们就把咱们府宅洗劫一空,各自打道回府。估计七大罗刹不日即要回来,咱们要趁他们回来之前,登上凤凰山,见到凤凰门门主。”
闻人熊点头道:“甚是!只是咱们怎上凤凰山?若直接说我们是六绝楼的,恐怕他们不但不让咱们进山,还会立马找咱们开战。”
夏侯猿叹道:“对付凤凰门,不能使用对付神农帮的办法,不然便要激起武林仇恨。咱们不把凤凰门人杀个干净,见不到凤凰门门主。而杀人又不是我们的本意,何必去妄造杀孽?”
尉迟鹰道:“说的是!听说凤凰门门主,夜唯歌,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难得一现。连门内七大罗刹想见他一面,都难上加难。他已十多年足不出户,未公开露面。甚至有人说他已死,但凤凰门迟迟未更换门主,显而易见,他还活着。只是全然隐退,不打理门内事务。”
皇甫鹿一思,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幕后人不是夜唯歌?既然他这般不见外人,隐居避世,想必许久没下山,咱们还要不要去查他?”
赫连虎想了想,道:“事已至此,不管是不是他,既然来了,决无退缩之理,说什么也得查一查。”
闻人熊道:“正是!既来之,则安之,否则就别来。既已来,必须查。”夏侯猿道:“但怎么查?让我侃侃而谈,高谈阔论倒容易,让我想主意,唉!”闻人熊叹道:“我向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想主意这事,也别找我。”纳兰依依道:“二哥,五哥,你们俩向来长谋略,善机智,有没有什么主意?”
尉迟鹰和皇甫鹿对视一眼,但皆带人皮面具,看不见对方的脸色,但想来应是一筹莫展,愁眉苦脸之色。良久,尉迟鹰道:“若我说,偷偷摸上山,找到夜唯歌所在,问他一问。只要他声音不是,咱们立马撤退。”
闻人熊一拍手,道:“欸!这倒成!只是夜唯歌住哪?咱们若漫无目的、闭眼摸象的上山查他所在,估计还没找到他,便被凤凰门的人发现,身处险境。”
尉迟鹰灵光一闪,道:“不如……抓个凤凰门三阶红衣弟子,审问一番?”
皇甫鹿摇了摇头,道:“红衣弟子若知夜唯歌所在,咱们早已查出,何必等到现在?我看不抓个黑衣或紫衣弟子,难问出什么结果。”
夏侯猿发愁道:“但黑衣弟子,只有七大罗刹。紫衣弟子,乃凤凰门各堂口堂主。紫衣弟子除了每年回来述职,平常根本见不到夜唯歌。甚至述职一事,由七大罗刹全权处理。若想抓人审问,只能从七大罗刹下手。但我们若对七大罗刹出手,夜唯歌焉能得不到消息?难免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他反而藏得更加隐秘。”
闻人熊叹道:“唉!夜唯歌若是古万亭该多好?按江湖规矩,一张拜帖了事。他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但夜唯歌却向来不守什么江湖规矩,我行我素,给他送拜帖,估计他不但不见,还立马派人杀我们,难免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连城飞道:“要不……今晚趁天黑,我上山打探打探?”几人心念一动,夏侯猿道:“我看成!连城飞轻功极佳,任凤凰门岗哨布置的再严密,我想他也不会被人发现。即使被人发现,以他的轻功,别人亦追不上他,脱身容易,亦无大碍。”
赫连虎摇头道:“不成!此事必须得做到万无一失。一旦连城飞被发现,咱们再想上山,谈何容易?”
连城飞道:“没事!皇宫我都来去自如,没人发现。啊!对!被条狗发现了。嘿嘿!”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登时几人意味深长的瞪他一眼,闻人熊冷笑道:“怎么?拐弯抹角的骂我们?你能溜进皇宫算是侥幸,即使不被狗发现,也能被人发现。大内的哨卡,不比凤凰门差!”
连城飞忙赔笑道:“甚是甚是!侥幸侥幸!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落到你们手里。”
几人只是冷笑,低头思索,皱眉不语。
忽听有人喊道:“小二,老规矩,上酒上菜。”只瞧竟有八九个凤凰门黄衣弟子,走上楼来,坐在紧邻河边的桌上,各自入席。待酒菜端上,便即大吃大喝。其时已是傍晚,过了一会,其中一人道:“今晚又轮到我们守夜巡逻,得吃好喝好,不然夜里睡着,可是死罪。”一人回道:“正是!长夜漫漫,待会走时,我得带两坛酒,留着夜里喝。”一人道:“若能找个婆娘,夜里陪着一起巡逻,那该多么美妙?”几人哈哈淫笑。一人道:“放心,今晚难醉温柔乡,难躺美人膝,明晚咱们一起去怡红院乐呵乐呵!”几人又是哈哈淫笑,随即喝酒划拳。
皇甫鹿心念一动,小声道:“这些人今晚值勤巡夜,不如咱们……取而代之?”闻人熊一喜,道:“妙极妙极!这样咱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夏侯猿道:“大哥,你怎么看?”
赫连虎思索片刻,道:“等他们喝醉,我们悄悄跟着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们打昏,换上他们的衣服,上凤凰山。”几人相视点头,静静等待。
到得亥时,这些黄衣弟子才酒足饭饱,结账而去。赫连虎拿手指弹弹桌子,一伙人忙起身跟上。黄衣弟子相互搀扶,说着醉话,一路往城外走去。待到出城,便即改道向西北,去往凤凰山。
凤凰山景色驰名远近,峡谷林立,瀑布繁多,高山地毯,云雾雪海,石壁嶙峋,山溪湍急。来到一处豁口,乃是丈许宽的山道,但山道极长,一望无际,直达云上。路口有许多凤凰门弟子把守,昼夜不歇。但慕云中等人,早已在一片树林,前后无人的狭窄林道上,轻而易举打昏那些黄衣弟子。毕竟那些黄衣弟子的武功且不说相距六大名捕多少差距,喝的酩酊大醉,烂醉如泥,估计不必出手,都能昏倒在路旁。他们打昏那些黄衣弟子,点下重穴,起码一天一夜,动弹不得。正好这些弟子共有九人,他们却八人,一人一件衣服换上,绰绰有余,然后他们便来到凤凰山山道前。
他们拿出从黄衣弟子身上搜来的腰牌,乃是黑木上雕刻着色彩缤纷的图案,凤凰来仪。路口弟子一检查腰牌,当即放行。这腰牌他们每天能看数十次,若有半点异样,即能一眼看出,何况他们拿的腰牌,本就货真价实,真真正正,焉有不放行之理?而且凤凰门弟子极多,并不是大家都见过,有些同门同派的师兄弟,说不定一辈子都没见过一面,不足为奇。所以凤凰门只认腰牌,不认人。
一路畅通无阻,登上凤凰山。但走过三条山道,慕云中等人却犯了难。原来到得一处峡谷,黑不见底,万丈深渊,无路无桥,走不过去。正当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为难之际,却上来一批黄衣弟子,想必也是今晚轮到值夜,上山办差。
八人闷不吭声,静观其变。而那些人嘴里打着哈欠,抱怨着守夜的倒霉,并没多看他们一眼。却见他们其中一人忽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东划一圈,西划一圈,南划半圈,北划半圈,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但突然传来“嗤嗤嗤”的声音,居然一个大铁笼,从峡谷对岸滑了过来。
慕云中细细一瞧,峡谷之间竟有条小拇指粗细的铁索,却通体透明,肉眼穿视而过,不细瞧的话,根本看不见,想必是用顶级的蚕丝加钢丝,熔制而成。铁笼子正是通过这条锁链,在山谷间滑上滑下。
二十来人,挤进大铁笼,但丝毫不觉拥挤,没人吭声,各打哈欠。毕竟凤凰山不知多少年,山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家习以为常,对守夜一夜,只当例行公事,吃饭喝茶,早已忘了因何守夜,人心松懈,警惕性极差。
慕云中靠在笼内的铁杆上,环顾四周,却伸手不见五指,只耳里充满兽鸣虫叫。忽然刮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吹得他连打两个哆嗦。乍想:倘若此时此刻,疾风把铁索吹得断裂,致使铁笼坠谷,怕是要摔成粉身碎骨,拿胶水把散架的骨肉一片一片重新粘起,也救不活了。
他不禁往纳兰依依的方向望了一眼,暗骂道:乌鸦嘴!若真一语成真,岂不连累她红颜薄命?老天保佑,我乃胡思乱想,无心言语,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池。
或许老天眷顾,亦或许铁索真的很结实,牢不可破。慕云中有惊无险的平安到达峡谷对岸。出了铁笼,定睛一瞧,原来有二十来人在拉索链,供铁笼上下,乃是人力,并非机械。
慕云中等人跟着同坐铁笼的这批弟子屁股后,一路上山,如此用铁笼过得三处峡谷,走过一条依靠悬崖峭壁而建的狭窄幽长山道,经过一座山石洞天,才登上凤凰门宫殿。
诸人暗自犯嘀咕:幸好没贸然上山,不然根本上不来。谁曾想还得坐铁笼通过峡谷,上凤凰殿?只是一会下山时,该怎么下?总不能跳进峡谷下山。
一时八人你看我,我看你,却都没说话,均想:他们好似胸有成竹,有恃无恐,不然何不开口一问?莫非他们有下山的主意?于是皆以为对方有下山的办法,都没开口询问,显得自己愚笨似的。
凤凰殿十步一岗,二十步一哨,巡逻徒众来回走动。而且山高的厉害,月光一打,只见一片片白云,从头顶飘过,甚至举手即能摸到。但看着高楼耸立,峻上云霄的宫殿,起码有上千间,八人又没了主意,这该去哪找夜唯歌?一间间找过去,且不说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单说万一被人发现,岂不功亏一篑,更有性命之忧?
忽听身后传来谈话声:“使者大人,你们回来了?”“回来了!狗娘养的六绝楼,竟跑得比兔子都快。听说我们去找他们麻烦,早已人去楼空。还去南昌,找古万亭登门谢罪,化解仇怨。真他娘的!无胆鼠辈,无耻小人!”“那是自然!七位使者大人一去,别说六绝楼,就是少林武当,星辰神农,都退避三舍,望风而逃。”
几位使者狂妄大笑,笑了会,一人问道:“门主在不在宫里?可曾下山?”“没有!门主不曾下山,还在宫里。”“那好!我们去给门主禀报一下,此行下山诸事。”说着七位长相各异,五男两女的黑衣罗刹,辞别红衣巡逻总事,步入殿门,往殿内走去。
八人相视一眼,均想:这必是凤凰门七罗刹。不言而喻,立马跟上。
沿着宫殿长廊步道,拐来拐去,已不知走过多少道门,见过多少巡逻弟子,完全已分不清方向,迷了路。到得宫殿群紧后方的一座独门别院大铁门前,门口竟有八个红衣弟子把守,而他们给七罗刹行礼寒暄几句后,七罗刹便即走入。
八人登时踌躇犹豫,进退两难。进,有人把守,且把门的乃红衣弟子,自己不过穿的黄衣弟子服,焉有资格见门主?退,岂不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皇甫鹿忽小声道:“咱们八个,一人一个,把他们八个打昏,悄悄进去。”闻人熊当即道:“好!”
倏忽间,八人皆一闪而去,慕云中和纳兰依依,皆是一指便点中二人的膻中,把他们点昏。其余六人皆是左手捂住他们的嘴,右手猛戳他们的膻中,把他们点昏。八人皆暗自松口气,赫连虎道:“把他们全身穴道封住,拖到……”往院内看了看,假山、亭子、花园、草坪、盆栽,应有尽有,美不胜收。续道:“拖到花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