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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小莫!你冷靜點!』老方叔握緊我的膊頭便是一陣亂扯。
我從來不曉得,原來傷心竟然可以到這種程度。
猛烈的情感衝擊,幾乎讓我連氣都喘不過來似地。
那種極度悲哀和無助的念頭,像兩只手掌硬生生地,將軀體的每一個
部份,和哀傷緊緊地搓揉至密不可分般。
我感覺意識正逐漸喪失清明,差不多就快厥過去了.....
『小莫!』老方叔盡全力地一聲大吼。伴隨著啪地一個將我唇邊打得滲
了血的大嘴巴子。
受到驚嚇的我,神智則稍稍清醒了一會兒。
此時只聽得老方叔趁這個機會交待:
『小莫!你只要記得,找出你悲傷的原因!找出來就有解了!千萬記住!』
我勉強牽動了一下臉頰,接下來的言語卻已聽不清楚了。
模糊中,我似乎陷入了一連串清晰無比的記憶群中.....
在我與父母共同生活的日子裡,最常見到的景象,便是他們兩人分別坐在
椅上靠著背,雙目一閉就是好幾個時辰,有時甚至一整天都未睜開過眼。
又有時見他們二人拉著手坐在地板上,雙腳腳心互抵,閉上了眼睛再不言語。
父親對母親鮮少開口交談,更甭說是陪我說說話解悶了。
母親對我說過,我們三稜仙門中的所有門人,不論遠或近,都終究有著遠古
流傳至今的血緣關係。
雖然大多數門人都是屬於有著血緣關係的姻親,不過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三稜仙門中的血脈非常不容易保存。
或夭折、或未孕、或橫死、或病亡、或兵燹,總之到了我們這一輩,還
能得見的門人是少之又少了。
父親與母親的關係是堂兄妹,兩人同屬莫式一脈,也是從『雲夢大澤』之前
便以存在的少數脈絡。
父親的傳承魂脈是『抵』,而母親的傳承魂脈則是『禮』,『抵』的魂脈
使命便是與祭祀的寶石締結,相對的擁有這個傳承的門人,對於天地間的各
種能量形態,總能夠一眼看出其端倪。
『禮』的魂脈使命,則是負責祭祀當中的儀程和內容。擁有這個傳承的門人,
亦能夠無礙地與天地作出心念的連結。
我則是少數擁有父精母血同時傳承的『雙魂脈』,因此,雖然三稜仙門中人
每次祭祀,都至少需要兩人以上才能達到砌陰陽、得造化的交互作用。
不過對於擁有雙魂脈的少數門人來說,單一個體便可以成立三才中『聖人』
的條件了。
可能是母親也明白,這個時代已不再需要我們三稜仙門的人。因此並未將
太多的使命感灌注在我的身上。
即使好幾年時間的祭祀傳授,也似乎只是盡了傳承的義務便罷。
三稜仙門中的祭禮、祭詞、或是種種態勢,代代傳承皆有其變化,不過始
終未變的,就是魂脈的應用。
因此母親總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便是:
『該是你的造化–不教亦通,不該是你的造化-多傳亦懵。』
共同生活的日子中,好幾天說不上一句話也是家常便飯了。
直至他們肉體死亡前一刻,母親也只淡淡地說道:
『我們這會兒事情辦完了,這就先離開。』
『你辦完你該辦的事兒,也趕緊離開這,該去那便去那吧!』
那段記憶裡,某些片段似乎才像剛發生過似的,而有些片段,卻像是模
糊到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究竟有沒有發生過。
對我而言,比較清楚明確的過往,反倒是在謝大媽終結了我們一家顛沛
流離的日子開始。
村裡的人看著我們古古怪怪,因此從沒跟我們打過交道。而那些背後指長
道短的嫌言閒語,我們家也是壓根沒聽在耳朵裡。
父母親常常數日未進食,只是理所當然地告訴我:『餓了便去找謝大媽。』
也正因為如此,我每日必定前往謝大媽家蹭口飯吃。
謝大媽與謝大爺不同於村裡其他的人們,留著的小空屋不但讓我們有個遮
風避雨的地方,甚至每天看到我,總是一臉歡容地將我迎進屋內,將我抹
了個身子或是洗個澡,整理好頭臉後,扯著我上桌與他們一同用餐。
謝大媽飯畢也會順口問道:『今天你爹媽吃不吃飯?』
無論如何,謝大媽在我的心中,比我的親媽更像親媽呢!
唉.....想不到一路照料著我的謝大媽,竟然發生了這樣的狀況。
『等等!謝大媽!?』我不自禁地喊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