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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灯泡接过师爷递过来的纸,是一张折的皱皱巴巴的A4纸,上面有黑白图片,是一具有点偏正方形的黑色铁棺的模型图。下面印了一段不知从哪儿截取的古文,下面有一段翻译。大致意思是,这东西名曰‘泗冥匣’,是东汉时期曹操从永城芒砀山盗出的一件宝贝,经后世流转到了一个名为鲁庆勇的西晋蜀将墓中,后被盗墓贼所盗,至今早已失传于民间。
这具铁棺相传能使尸体不腐,甚至起死回生,说白了估计就是养尸。
“这棺材是用来养尸的吧?”我看完之后,问井师爷。
井师爷有些吃惊,估计没想到我能猜出来。他道:“你行啊,这都知道。”
“我瞎猜的。”我笑了笑,说。
“你刚才说那些人不是偶然间死在这里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人的死是有阴谋的?”我又问道。
井师爷说:“我也是猜测,不敢肯定的说,我是从这些人的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什么端倪?”
井师爷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图案,说:“那些诈尸的人都是被剖开胸膛刺中心脏而死的,他们身上的刀口都是这样的。”
“这,这好像是‘汉八刀’的图样。”我说。
井师爷道:“没错,就是‘汉八刀’。”
他说的‘汉八刀’是一种汉代雕刻的玉蝉,又叫‘八刀蝉’,是葬玉的一种。‘汉八刀’所指的范围很广,但在古董行里大多情况下指的就是这种一个反八(‘八’字倒过来的样子)和一根线条刻成的蝉的图案玉雕。我回想了一下,那些人的胸膛的刀口确实挺像一个反八的样子。
“你知道这‘汉八刀’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蝉蜕。”井师爷说,
“蝉蜕?”我没明白。
“古人多以蝉蜕来比喻重生,这个你是知道的吧?”井师爷说,“十几年前,我曾经在河南洛阳邙山边上见过一个古墓,那座古墓太老了,且被盗过七八回,里面有说明性的东西一件也找不到,年代很难考证,是不是汉墓还不好说。那座古墓里有一个随葬的人牲坑,里面埋的全是被放了血的干尸,那些人牲的身上都是这种‘八刀蝉’的伤口。当时我们一个同行的人说,这是一种养尸的方式。”
“养尸的方式?怎么养?”灯泡忍不住了,插嘴问道。
井师爷顿了一下,说:“具体是怎么养的我也没见过,但大致的方向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出现养尸棺的地方,一旦出现大量的死尸,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养尸。反正在这种地方遇上了这样的邪乎事儿,咱们还是尽量避开为好。”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其实以井师爷这个人的行事风格来判断的话,他说的话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其实这‘八刀蝉’多是说玉雕蝉,就是蝉形状的玉雕,玉雕表面有一个汉子‘八’代表蝉的翅膀,这种样式是汉代特有的,算是葬玉,而且本身确实是有些特殊含义的。
蝉的脱壳在古人眼中往往代表着尸解与复生。东汉石碑《老子铭》中刻有一铭文叫作:“道成身化,蝉蜕渡世。”说的就是蝉在中国古代墓葬文化中所代表的意义,有不少古墓里都出土过与蝉有关的随葬物品,这并不稀罕。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用这种图案来杀人,或者养尸。
井师爷说,这种杀人的法子类似于道士画符,能让这些人死后发生一定的变化,比如说:起死回生。
他这么说我倒是有些理解,因为这种事情在这一行里并不少见。
这世上总是有人在得到了很多之后贪图更多。从小到大,我见过很多怀揣着奇怪目的人来找我的父母,他们总是对遥远的过去或者是说黄泉之下的另一个世界保有一定的幻想和另有图谋的期盼,他们站在黄泉这岸,对另一面的世界有着无尽的好奇,好像是渴望知道那边的一切,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过去。所以,有人就在绞尽脑汁的寻找媒介,盼望着自己能看到,或者说能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来向老天爷或者阎王爷要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人都想要活的久一点,这无可厚非。
但是,有的人只是想想,有的人却会为此大费周章。
如果这些诈尸的人是来盗墓的,那死在这里也许应该算是死得其所。可是,如果他们的死是为了像道士画符驱鬼一样,试一试某种歪门邪道到底有没有用,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我刚刚仔细的看过那些死人的脸,没有我认识的人,我当时是松了一口气的。此时此刻,我只但愿能赶快帮助灯泡他们找到那只花瓶,然后赶紧离开这里,也但愿这些事和我们没有关系。
另外,我对这个井师爷解释的这个办法的作用是存疑的。
因为我们亲眼所见的这些人其实算是诈尸,而不是还魂复生,如果是死而复生的话,人应该不是这个样子。
井师爷看我听完他的话后不置可否,也没再言语。灯泡大概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听得多了,也没什么兴趣听他在这儿瞎掰,都倚着墙在那儿闭目养神。
井师爷应该是湖南人,他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槟榔,掰开来分给我了一半,我摆了摆手表示拒绝,我不喜欢嚼槟榔,那个味道让我的嗓子眼儿不舒服。
井师爷看我不吃,就都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看着他吃也挺无聊的,也靠着墙闭目养会儿神。
但渐渐的,我听着身边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我睁开眼睛,看只有井师爷一张嘴在吧唧着,可是不知从哪儿来的声音,我听见还有一张嘴紧随井师爷的速度,也在吧唧着。
我叫醒了灯泡,让他们听。他也听出不对劲来了,正在仔细的听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井师爷小声的说,是不是回声。灯泡却摇了摇头,道:“这张嘴比井师爷的大。”
我去!这都能听出来!我此时此刻真是对灯泡佩服的五体投地。
井师爷听了我们的对话,虽是一头冷汗,但他的嘴巴依然没有停下来,他好像是有瘾似的,一直在用力的嚼。灯泡看不下去了,拍了他一下,让他赶紧吐出来。井师爷魔怔了一般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把口中的槟榔吐在了地上。
他嘴巴一停,我们三个的冷汗就下来了,因为另一张嘴巴没停!
我们四个一起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吧唧嘴的声音,但一时间分辨不清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灯泡不敢发出声音,只得用口型问我们,看着他脸上的肥肉跟棉花糖似的很夸张的挤作了一团,我觉得非常好笑。
灯泡看我这副表情,知道我可能在心里埋汰他了,小步挪到我身边来准备跟我理论,我正想着该怎么圆回去,谁知还没想好,突然听见井师爷那小细嗓子开始号丧一般的大叫:“你们俩别闹啦,快。。。快看那是什么!”
我们两个一听,忙回头顺着师爷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刚才灯泡坐的地方,因为他块头比较大,将身后的那堵墙挡了个严实,现在灯泡跳到了我身边来,那堵墙便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中。
那堵墙边堆了很多稻草,此时墙边的稻草堆正随着吧唧嘴的声音有规律地一动一动,听声音隐约觉着后面藏了个人,但仔细听来这声音好像并不是个人发出来的,吭吭哧哧的,倒像是个什么动物似的。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我们只能停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里面那人好像也听出了外头情况不对,便闭上了嘴巴不再咀嚼。
他一停,我们都楞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等了一会儿,里边还是没动静。
灯泡是个胆大的急脾气,我站在他旁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耐心此时好像差不多已经耗光了,灯泡突然张口道:“你他娘的怎么不出声了?嘴巴吧唧得那么响,以为是个豪放派,没想到还挺谨慎,让我来看看,到底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的!”
说着他从师爷的腰间突然拔出了一把匕首,向那稻草边走去。
我看了师爷一眼,没想到这家伙真是不实诚,竟然还藏了一手儿。
灯泡走了过去,我们也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想看看草堆后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显然里面那人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三个突然听到一声骇人的嚎叫,人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突然间,前面的草堆被拍飞了,草和灰尘荡的到处都是。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像是拍特效电影一样!
突然间,一个身量奇高,浑身红毛的马脸怪物瞬间从草里跳了出来,我被吓了一跳!这怪物的脸长得极为恐怖,跟一张蒲扇上面戳几个窟窿差不多,若不是他张牙舞爪的四处乱动,我一定看不出这玩意儿是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