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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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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翻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班主任正准备为艾达安排座位,可她的腿脚却不听使唤地迈下了讲台,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踱步而去。
  她驻足在一名男生身边,表情惊讶而又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应该在高中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微微一笑,“我承诺过,一定会陪你的。”
  “你真傻!”她没好气地请他起立、让开,自己坦然自若地坐在了靠窗的最内侧。
  风儿轻轻拂动了她的发丝,阳光撒在她娇蛮的表情上,内心满载着暖暖的阳光。
  他一言不发,目光不时斜视一旁的艾达,好像自己做错了,又好像在等艾达先开口说话。
  她长叹一口气,稍稍不耐烦道,“南多,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就究竟为什么从高中降级来到初中?不许再说是为了我,更不许说承诺,我从来不相信任何承诺。”
  南多思考了片刻,对这个问题也有些无奈,“如果我说,真的是为了你呢?”
  艾达并不希望听到南多这么回答她,但心里仿佛又很想听到南多会这么说。
  她此刻的表情很复杂,也不知该选择哪种表情去面对南多。她很想继续质疑、追问,但内心的感动又不允许她这么做。
  “听课吧,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艾达心不在焉地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南多也从艾达身上转移了视线,目光同样心不在焉,似乎对艾达此刻的心情猜得很透。
  艾达提笔,找了一张纸,写下几个字,按在食指尖下轻轻滑向南多的臂肘。
  南多收到纸条,清晰的字迹赫然入目。
  “我迟早会知道真相。”
  南多又在这句话后面追加了一句,返递给艾达。
  “我相信,你会的。”
  可是还有些话,南多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艾达说;“这一切都并非偶然,而是注定的。早在你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你终将而至的命运感到惋惜。”
  第三节的体育课上,南多带艾达来到了这令人向往而又陌生的操场。
  “我代你向她们介绍。”
  “不必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艾达回绝了南多的好意,“你快去和他们一起打篮球吧!期待你出色的表现。”
  “真的,没问题吗?”
  艾达再三点头后,便向着女生队伍迈进。
  她们有二人对打羽毛球的,有单练排球的,有五人踢毽子的,还有聚堆儿聊天的......
  艾达犹豫不决,徘徊在她们中间。
  “请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这类问话并不是艾达最擅长的,她曾经就很少与周围人一起玩乐,她唯一的理由便是家境贫穷。
  而那个对墙打排球的女生竟对艾达不理不睬,依旧我行我素地练习着。
  这恐怕是艾达遭遇过的最大的尴尬。
  她真后悔想要加入她们,她更后悔刚才说出来的话。
  打算转身离开的她,满目皆是敌意。尤其是那几个聚堆儿聊天的女生,目露凶光,眼神像刀子般,恨不得当场戳穿她的心脏。
  她的身体吓得有些无法克制地颤抖,她想要走,却被一个女生拦住了。
  “站住!”
  那名女生从聊天的人群中站了起来,傲慢地向她走来。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艾达回答说,“我在第一堂课的时候已经介绍过自己了。”
  “哦?是吗?我向来记不住有关你这号人物的一切信息,可是对于敌人的所有信息,我都会记得一清二楚。你身上一定携带着上面的病菌吧?肮脏的东西。”那名女生放肆地大笑,后又低声威胁说,“你最好离他远点。”
  艾达瞬间似乎听明白了她口中的他是指谁,铁青着脸,狼狈地离开了。
  这一刻,她仿佛再度回到了从前。她从前就是这样,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与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协调。
  同学们都还在操场上玩耍,艾达却爬上了通往教室的楼梯。
  她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机械地翻阅书本,内心却乱得一团糟。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总是受人排挤?”
  “并且,我又为什么那么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
  空荡荡的教室内,坠落的泪珠砸出沉重的声响。她哭了,就连一个人哭泣也不敢太大声音,她怕有人发现,哪怕是一个人都能对她构成伤害。
  还在那个世界上学的时候,她就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某天,自己能以崭新的面貌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就能摆脱当前糟糕的境遇。
  曾经的奢望,面对全然实现的此刻,却与最初的想法相悖。
  绝望的艾达,对自己今后的命运看得很清晰,仿佛一眼就能望见边。
  她不想再逃避,也不愿再遐想。
  她只能做此刻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艾达......?”不知何时,南多早已站在了教室的门口,目光中充满了怜悯与同情。
  “对不起。”他话音刚落,下课铃响了。铃声清脆、悠远,传遍了整座校园。随后,便有零零散散的学生相继回到教室。
  “这都是我多错,如果我能做些什么去弥补你此刻心灵的创伤的话,我......”
  “这不是你的错。”艾达打断了南多的自责,“这都是命,我命该如此。”
  南多轻轻地坐在艾达身边,安慰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不愿相信命运轮回的女孩儿,我希望你能够坚信自己,与命运抗争。”
  说到这儿,艾达毫不掩饰地哭了,“南多,我累了,非常地累,恐怕我已没有力气去抵抗命运的安排了。我曾经就很不受欢迎,独自一人,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那时的我,非常贫穷;此刻的我,不过是继承了贫穷。我,没有任何的改变。”
  “不,你变了。”南多肯定地回答道,“你变得越来越智慧,越来越勇敢,越来越美丽......并且,你不是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你还有我,不是吗?”
  感动的刹那,艾达似乎曾几何时听到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你不是没有朋友,你还有我,不是吗?”这话,不是南多对她说的,但是谁说的,她什么也回想不起来。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南多伸手在艾达面前不停地晃动。
  艾达恢复了常态,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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