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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吗?”高大壮难以相信维多利亚的话,“可他是个男的!”
“谁规定‘美人鱼’必须是女的了?”维多利亚反驳道。她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男孩圆圆的脑袋、柔韧的发丝,满怀爱意地说,“你看他,长得多少看。”
身旁的人被维多利亚的举止厌恶到了,故意做出避开的动作。
“难怪都三十五岁了,还在单身,原来维多利亚有恋童癖呀?!”马克肆意嘲笑道。
里昂忙纠正说,“不是恋童癖,是源自母性的光辉。”
高大壮闷着头,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高深的境界。”
维多利亚当然知道他们都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早已习惯了,可三十五岁未婚却是不争的事实。每当挑起这些话,她总会尴尬地自我反思,究竟是什么让自己爱上了一个人的生活。
是男人?或是女人?
是过往之事,不可泯灭?还是,事实本就如此?
似乎都不是,她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个正确的答案。
她时常在工作极其投入之时,质问自己:“我在这里做什么?”
而后意识又很快恢复正常,默默地告诉自己:“我正在做一件对全人类都无比重要的事情。”
......
“维多利亚?维多利亚?维多利亚?!”队长抬高嗓音呼唤道。
“在!Captain尼莫!”
“重述一遍我们今天的任务。”
“拯救地球!”维多利亚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用女性的声音回答出了铿锵有力的质感。
“很好,现在开始工作。”
一声令下,人群便四散开来。高大壮将男孩轻轻地放置在入口处,便开启了自己的工作模式,他绕行旋转长廊,在底部中央的操控台上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空间的凸起的高台,台上悬空立着一套盔甲般的着装,每个零部件都由一根长长的管子与四周的电脑相连。
高大壮熟练地将身体钻入了那套机械甲胄中,双手十指灵活地握拳,双脚踏进冰凉的钢制鞋子里,从小腿、大腿、延伸至腹部、胸部、手臂都在短短的时间内被钢铁封闭,封口处的细缝还要被激光缝合,待完成前奏整体步骤后,一颗霸气十足的头盔从上至下牢牢地套在了他的头上。
开眼的一刻,高大壮整观仿若电影里的变形金刚,并且做着与人类的未来息息相关的伟大事业。
“开始投放‘机器人’。”尼莫一声令下。
维多利亚随即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头顶上方的巨型荧幕中,一名浑身白皙的人类缓缓地沉入海底、静悄悄地着陆了,脚后跟掀起了一缕细沙。
此人行为古怪,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与室内高大壮的动作亦步亦趋。
“开启动脉电流。”尼莫再一次下令。
白皙的怪人便通体亮起了彩光,像跑马灯,微小的带电粒子在他的血管内循环不息地流窜,速度快到肉眼无法分辨,似乎都很着急的样子。
“按照最新拟定的路线,大辅。”
机器人在收到最高指令后,又有了新的动作,它开始行走了,但这并不代表它的名字就叫“大辅”,大辅是“高大壮”的名字。
“但愿今天能有新的发现。”尼莫早早地露出了未雨绸缪的眼神,他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支老式烟斗,并捏了一小撮烟叶填了进去,点火、沉重地吸了一口,“事情如果再没有进展,上面只好停止对我们的资助。那么,我们将会面临两种选择:第一种,终止一切有关任务;第二种,我们彼此自费继续进行这一伟大的事业。”
一圈烟雾徐徐升腾,略过发梢的瞬间,尼莫看起来仿若天使一般的存在。
员工们个个表情严肃,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性,以及那看不见的曙光。
肉体身处甲胄之中的大辅似乎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尼莫刚才的讲话,他满怀自信地给众人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让他们放心。
里昂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大屏幕,默默地说了句,“加油!”
尼莫很勉强地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指挥道,“释放体内电流,排除周围的干扰。”
顷刻间,一颗海底巨石土崩瓦解。
所有的生物都避开了,幽深晦暗的海底深处,唯独一道闪烁着希望的光,畅行无阻。它在替这群神秘的工作人员完成某个未知而伟大的任务,外界无人知道那是什么任务,只听到,此任务与全人类有关。
维多利亚惊奇地发现,“向右去点儿,那儿好像有个地底洞穴。”
“哪里?”马克和里昂顿时来了精神。
维多利亚指道,“脚下面,距离机器人半径约十米。”
尼莫也仿佛跟着发现了什么。
大辅操纵着机器人,朝着维多利亚手指的方位,一步一步地迈了过去。
正当所有人都十分地投入工作之时,躺在门口的男孩醒了,他茫然地向着有人的方向走来,面无表情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其他正在工作的人也都发现了这名男孩,彼此间,眼神尴尬地对视着。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孩子。”尼莫首当其冲,和蔼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坠入海底?”
男孩听到后,表情更加惊讶,“你说,这里是海底?!”
“没错,这里是北冰洋。”
男孩的眼神在这一瞬间简直呆滞到了极点,但他很快又回想起了什么。由于记忆的碎片实在太过模糊,他的眉角划出了一丝痛苦与挣扎。
此时,尼莫也在替男孩纠结,“如果很难回想的话,不妨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费熙。”男孩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近距离的尼莫能够听得见。
“他说他叫什么?!”里昂询问一旁的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不敢肯定地回答说,“他好像说,他叫‘费熙’?”
“他是从哪里来的?沉入海底居然还没死。”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表示也没听清。
“这里有些吃的,我猜,你一定肚子饿了。”尼莫向费熙摆出了“请”的姿势,五指指向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丰盛的食物。
费熙疑惧地看了看尼莫,尼莫始终露着一张微笑的脸庞,又瞅了瞅餐桌上诱人渴口的食物,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果断扑向了食物。
马克见状,唉声叹气地埋怨道,“Oh,No!他把我最爱的牛冲给吃啦!”
“不就是长在牛身上的一根鞭嘛,瞧把你吓得。”维多利亚借机反嘲道,“把你下面的割了,交给我们的大厨,你想要的美味不就有了?”
“算你狠!”
“这孩子的来历一定很特别。”维多利亚默默地自言自语。
不知不觉,整座基地里零星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全都一致地看向正在狼吞虎咽的费熙。
他们并非在看费熙那惨不忍睹的吃相,而是透过他在看一样无法看透的谜。
“他究竟要吃到什么时候?”马克又发出了埋怨,“我们今天的午餐都快被他吃尽三分之一了。”
里昂看到的却不是这些,“虽然他还是个小孩子,但并不排除他看到了我们的机密会说出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