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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弘走后,杜小月接连几天都躲在厢房没有出来,偶尔下山摘些花草,有时独自坐在桃花亭里郁郁寡欢。
孙逸也曾找过杜小月谈话,可三顾茅庐而不待见。
袁弘之前与杜小月的谈话,孙逸也没有过问。其中意思他也揣摩不透。
孙逸自从来到后南山学艺,仅仅是在药房那领取灵石和草药,其余时间,都是在独处。
门中女弟子见了孙逸都避而远之,集体去修炼也不会主动叫他参加。
澹玉儿前两天还会主动邀请孙逸去参加每天的训练课程,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再也没有去找他,碰见偶尔问候罢了,很少有话题交流!
转眼过了三个月,秋天的凉风显得特别凄凉。桃花亭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一向自由惯了的孙逸来到这里,如同困兽。
“还是幽冥峰的山头才是家。来到这,一个喝酒的人都没有,鹿师兄不知过得怎么样了!”
孙逸趴在床头,左思右想。看着窗台外的白云青山,好不寂寞!
每日除了修炼还是修炼,闲得无聊才会上山摘些野果,后南山的伙食他是吃不惯,每天的素菜青汤早吃腻了。
久而久之,倒成了没了管教的弟子。
突兀,一道霞光飞来,一女子御着古藤蓝缓缓落下,孙逸连忙起身,望向窗外,惊道:“道月师叔?”
他来不及整理衣裳,打开房门准备迎接!
原来孙逸并没有在后院起居,而是独居在后南山的另一山头。整个院落除了一把石桌,就剩一颗老槐树。
孙逸看见来人,连忙行礼,说道:“参见师叔,不知师叔前来,有何要事?”
说完头也不敢抬,不清楚道月此番前来的目的。
道月娴熟地将古藤蓝收在袖中,迎着孙逸走来:“侄儿,你为何不跟你师姐们一起修炼。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的空房独居?难道有难言之隐,还是师姐们欺负了你?”
“没有没有?师叔多虑了。我就是喜欢这,一个人独居惯了,师姐们待我很好,怎么会欺负我?”
孙逸抬头说道。
道月继续问道:“既然你来了我山门,就要潜心修炼,不要胡思乱想,日后我会考查你的修为,如果没有丝毫长进,你就去后山面壁崖上,直到你修为突破炼气期第十层为止,方可下来!”
孙逸摸了摸鼻子,脸红道:“遵命。侄儿笨,到现在还没有突破第六层,您别为我操心了。我日后一定加倍努力,好好修炼,不辜负师叔厚望!”
道月说的没错,拜入山门这么久,修为丝毫没有长进,着实令人意外。
道月施法间,打开乾坤袋,随后拿出几颗灵石,拖在手心,说道:“药房的长老说你每次都会多索要灵石,门中的弟子都是统一发放,不得破例。我这有三颗上等灵石,赠与你突破炼气期,这三颗灵石比药房普通的灵石强上百倍,切记不可乱用!”
说完,三颗灵石飞入孙逸手中,兴奋神情溢于言表,高兴道:“谢师叔恩赐。”
上等灵石在普通记名弟子手里很难有上一两颗,这次孙逸如获至宝,突破第十层有更大的把握。
道月许久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院中的老槐树,睹物思情,仿佛又念到了她与忘戒当年的情愫。
孙逸愕然,问道:“师叔?你怎么了?”
道月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抚着脸庞,那惊世绝艳的容貌下,流淌着不问人知的忧愁与寂寞!
“当年你师傅忘戒,就是在这老槐树下,赠与了我一颗驻颜丹,往事历历在目,那段日子,是我最为欢乐的时光。”
道月说着说着,满眼悲伤之情,以袖挡面,一副女人姿态!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来是侄儿让师叔想起了不开心的事儿。”
孙逸安慰着说道。
道月转过身,不再看那颗老槐树,背对着孙逸,道:“不怪你。你要记住,你师傅是正派之人,是我蒙山派幽冥峰首座真人。将来切不了忘了你是他的徒弟!”
孙逸哀叹道:“是,师叔。”
说完,追问道:“我师傅当年…为什么要走,以至于幽冥峰落魄于此。”
其实,孙逸没打算说出这句话,并不是怕道月责怪,而是避免她又会想起与忘戒的过去!
道月缓缓说道:“修道之人,以匡扶正义为己任。儿女情长不足挂齿。然而,世间最难修的是情字!你师傅天资聪颖,却不贪图掌门之位,为了情字,以至于形成今天的局面。”
孙逸道:“难道是因为师傅他破了祖师爷留下的祖训,与师叔结下良缘才不得已离开山门么?”
道月转过身,一脸惊讶,道:“你…从何得知?”
孙逸笑道:“徒儿冒犯了,师叔莫怪。是我师兄鹿百川告诉我的。他说师傅老人家一直深爱着师叔,不惜代价,找到了一颗驻颜丹!其实……”
“其实什么?”道月追问道!
“其实我觉得,修仙固然重要,门派固然重要,如果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只想着守护正义,守护门派,追求长生又有何用?与其这样,还不如过平凡人的生活!”
孙逸这样解释道。
道月听完,沉默了,脸庞苍白无力,面容憔悴!秋风瑟瑟,扶起她背后的长发,格外凄凉!
“如果能选择,我又何尝不想?只是天意弄人,选择了修仙这条路,再也无法回头!孤方子留下祖训,不能和本门弟子结缘,你师傅为了避免我受到牵连,他独自一人离开了。”
孙逸这才知道,忘戒离开蒙山派,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道月。之后才发现了神图碎片的秘密!
孙逸渐渐明白,道月为何要把自己留在后南山修行,很大原因是觉得道月她自己亏欠忘戒太多太多,以这种方式去偿还。
孙逸内心深处是复杂的。面前的道月,不知是应该叫她师娘还是师叔?可在心底,早早承认了一个叫法。虽然从没见过忘戒长什么样,可清楚的知道,自己从未蒙面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