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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街那头的石巷总是这样。这边阳光才刚露头,那边便被撵走,那阴天闲不住。石巷的半空朦朦胧胧的,街上的居人都知这便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那湿热的风儿一吹,天空就开始下了雨,说是雨,其实也不太像。那雨有倾盆而下,能把人浇成落汤鸭的,也有淅淅沥沥,润物有声的,却不常见这如烟似雾般的雨。这雨不必撑伞,只因它过于轻柔,令人防也不成,躲也难藏。但它却不会让人湿透,最多也只是让人身上布衣色泽深敛些罢了。
街上的行人都知这雨儿不过是给人提个醒儿——待会儿会有大雨的。所以行人虽未狼狈逃窜,却也行色匆匆。从那巷口快步回来,却没人注意,那街头处的人影,貌似是个女人,如果论个头的话应该算是个女孩,穿着与周围一样的浅灰色布衣,扎着两个用红绳来系住的马尾辫,低垂着头,快步的走着,布鞋走在泛有青苔的灰石砖上,不顾那己湿成灰瓦色的布衣,只顾低头向前走,路长的行人有的较快,稍不留神便会蹭到或撞到。
街上的半空中,雨点越来越稠了,眼看就要下大雨,行人们也越发的着急了,那些家离这稍远的而且又不想被浇透的,自然要走的更快些。慌张下,自然不会留意那个个头不高的女孩。
一个偏瘦但个头高的男人提着一个扁担,上头挂着两筐小玩意儿,火急火燎的从巷口冲出来,小丫头低着头也不看,一个着急回家,一个好似呆瓜,两人像是理所当然的撞到了一块,只一声闷响,那个呆呆的小丫头便摔倒在石街上,地面上的灰石砖硬的厉害,小丫头的胳膊被硌得生疼,不禁抬头,额前的发丝一乱,露出了她的小脸儿。
细嫩细嫩的,有些消瘦,但十分清秀,五官也较精致,她一声轻轻的痛呼,那挑扁担的人刚欲扶她。
这时的天空却突然一闪,乌云间炸开一条缝,金闪闪的,而后一声沉重的闷雷声轰彻耳际。北街的上空倏地下起了大雨,那高个子扁担里的小玩意不能触水,于是他连忙又挑着扁担走了。
街上的行人渐少,丫头用细细的胳膊撑着地面起身,雨水浸湿的头发很不好受,她又抬头,凉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天上也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点颜色。
她再次垂着头,泛着青苔的灰石砖被打湿了,色泽微微变深了些,她向石街道路上的一旁走去,扶着灰石墙,就那样停在了那,那雨水顺着石舍上的灰瓦滑了下去,滴在那长有青苔的灰石砖缝隙之间,溅起一片更小的水珠,有些打在她的衣角,湿了一片,但是布料颜色本就深,所以并不太明显。她的布鞋子却早就湿透了,小脚丫四周湿湿的,很是难受。
小丫头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些什么,街上己是无人,不可能会有人有此闲情逸致来散步的。小丫头甩了几下鞋子,正扶着墙向街那头走去,几步便到了这角落,是一座房子不平,比别的长出二尺,丫头刚欲冒雨冲出这巷子。
可忽地一扇醒目的白背绘翠竹油纸伞撑在头上,这墙角颇偏僻,不会有意外打伞到这的,丫头抬头望向那边撑伞的人,却只能看到一片嫩黄的绸衣,上绣看一朵洁白的莲花。她又抬了抬头,是个男子,身材修长匀称,且容貌俊朗,而此刻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丫头?雨这么大,为什么不回家去?”
女孩愣了一会,拨开他的衣衫从墙角冲到了石街上。
“丫头,街上雨大!”那男子吆喝了一声,皱着眉头,欲转身离开,才刚走几步,便扭头看了那丫头一眼。
“若是有家,应早回去了吧……兴许是与父母闹了架吧!但此时父母也该来找了吧!”他自个一人在雨中自言道。
最终兴许是看丫头可怜,雨又太大,心肠一软便赶了上去。小丫头跑的不快,男子三步赶两步,一会就到了丫头的身边,那把白背绘翠竹油纸伞不偏不倚,刚好高在丫头头上。
“丫头,这雨太大,你该回家啦,父母会着急的。”那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到。
女孩却不说话,只是跑得更快了,但她跑路的时候并不是很熟练的跑,而是乱跑一气,就凭这点,男子便肯定她不是要回家。雨这么大,男子多事,放心不下一个小丫头,没看到的不管,但既然看到了,不多事可就难受了。就这样,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赶,还得撑着伞,在雨里也颇为怪异。
等绕了三四条巷子任,丫头也跑得慢了,可那男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等到丫头跑不动了,他才缓缓停下,倚着石墙,任雨水滴在衣服上,留下一片深迹,他却不为所动,伸着手臂,那把油纸伞停在女孩头上,
“跑累了,去吃些酥饼接着跑吧!”
女孩抬头看他一眼,那眼神——倔强,不甘,执着和无助。男子不为所动,见她不语,直接默认了,拉着她布衣上的灰袖一路兜兜转转,找了一家茶馆。其间女孩一直沉默却也不反抗。
男子拉着女孩到了馆口,又伸手合上了油纸伞,走入了泛着微微暖气的茶馆。唤来伺人,拿了一壶热茶,几碟小点心,又特地要了一盆热水与毛巾,之后便拉着女孩坐下,其间男子一直不语也无其它的动作。
等到伺人端来东西后,他才起身,用热水湿了毛巾,又用力拧干,之后欲给女孩擦擦,女孩直接起身闪开,双眸满是警惕。男子的手不自然的伸在空中,见那丫头躲开,讪讪的收了去。
“哎哎,别紧张啊,坐下,坐下!”
那男子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雨水,也搬个凳坐在桌边,见还未动的糕饼,疑惑的望向那丫头
“你到是吃啊?不吃饱哪有力气继续跑。”
那丫头却是不动,却也不离开,只是束手束脚的坐那,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男子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是不是怕你吃了之后再被我抓到没面子了,所以不敢吃。”
那女孩一听果然微微一动,抬起了头。男子一乐,继续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胆小,连比都不敢!”
女孩听完,看了他一眼,依旧倔强,但还有不解。只是己伸手向那雪白瓷盘中抓去,一个金黄酥软的饼子被她拿在手,十分犹豫,最终却没有吃。那男子一看,笑嘻嘻的也拿了一个饼子,两口吞了下去,而后很香的咽了下去,而后又看向女孩,却见她己吃下一个饼子,在吃另一个。
“是真饿了啊!”他心里暗暗想到,“也不知这小丫头的父母如今在哪儿?可是急了吧!”他思忖着如何送她回去,不过再一想她也不一定会让自己送,这想来思去,小女孩已把最后一个吃了。
“你若饱了,可以回……”他还未说完,却见小丫头己冲出去。
门外大雨己停,但青石砖的地面还是十分的滑,男子一声哼笑,这丫头又是乱跑的。于是冲外大喊。
“快跑啊,别让我追上了。”
他一口饮尽杯中茶,在泛着余热的杯中留下一块银子,抄起门外的伞赶了上去……
后来每天他都会这样,在她吃完后跑,他故意赶不上,久而久之,他也知道了,她是没有父母家长的,否则不会让她来此像乞讨一样生活。当然或许也有其它隐情,她不说,他不问。
只是一直赶她,却一直赶不上她……
十余年都是这样的。
之后,他消失了,那时,她早己有了生存的能力,却还是偶尔去那家经久不败的小茶楼,被他赶,他也陪着她闹。可没了,再没有那些傻兮兮的玩笑,不正经的打闹,没了,没了……
一扬酒后,她不经意间有听到——没了,就要去找!
酒醉了,想通了。
酒醉了,去寻了,却又想去醉了,但看看别人的醉生梦死,有时还能感到自己也在醉,身边有醉人,耳边有醉事,看着,听着,去找自己的醉梦。
我有说过要找人,他叫东风竭,生情放荡不羁,性情高傲,对了,世人对他褒贬不一,讨厌所做琐事,却又艳羡他的自在作风,所以称他
——东风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