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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很怀疑唐僧是否已经成佛了,所以试探的问道。
“灵山一直不在西方,而是在贫僧心中。佛祖是如来,但如来不是佛祖。在如来以六耳取代你之时,为师已经悟了,悟空,你何时能悟心之如来?”唐僧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孙大圣。
在这一刻,猴子似乎看见了一尊佛!一尊盘坐在菩提树下的佛!
不是西天成就道果,法力无边的佛,不是世间供奉的泥塑金身之佛,而是一尊行走尘世的真佛!
猴子喃喃说道:“师父,既然你已经悟了,为何我们未到灵山?珠华贤弟说得不对吗?”
唐僧见猴子不解的模样,叹息一声道:“唉……痴儿!为师依旧行走于世,便是为了度你成佛啊!”
猴子闻言在心中一颤,他似乎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眼圈竟然开始泛红。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你明明已经悟了,为什么还在坚持西游路?我们就此到达灵山不好吗?你成佛作祖,我逍遥快活?”
这一世,猴子头上没有紧箍咒,可他依旧保唐僧!孙大圣一直认为是为了自己与珠华谋划西游的计划,所以自己才愿意保唐僧西去。
可是他没有想到,唐僧早就悟了!原来不是他保唐僧西去,而是唐僧度他西行……
“贫僧一出生便是出家之人,但却有个师父收养。悟空你却是天生地养,无人教导。你喊我一声师父,那我自然要度你成佛。”唐僧双手合十,轻声开口。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唐僧一直能分辨出身边的是六耳,还是悟空!他要渡的也只有他的徒弟孙悟空!
两个命运相似的人,一条没有止境的路。
前半段路上,他保和尚西行;后半段路上,他渡猴子成佛!一饮一啄,因果天定!
猴子眼中泪水滑落,看着唐僧那带着慈爱微笑的脸庞,他多想告诉唐僧,自己不想成佛!自己是在谋划这西游之上的功德啊!
可是猴子真的说不出口,他怕说了之后,这老和尚会对他失望,他怕看到老和尚失望的眼神!老和尚一心为了渡他,视眼前灵山而不见,却让猴子不想欺骗和尚的感情,想告诉和尚一切真相。
两种想法在猴子脑海中相互碰撞,令他痛苦万分,脸上甚至开始出现狰狞!
“悟空不必苦恼,为师已经知道你与珠华居士的谋划,没关系的,放心去做吧,师父会等到你悟了那一天的。”唐僧的双眼似乎能看透猴子的想法一般。
可是听到唐僧这句话,猴子顿时打了个冷颤!不好!没有设立结界,会被外人听去!
猴子猛地抬头,但眼前那里是自己等人寄宿的荒山破庙?分明就是一处与世隔绝的玄界!玄界看似不大,似乎只有一颗菩提树生存的空间。但仔细看去,又是无边无际之广!
猴子再看向唐僧,依旧是面目慈祥的注视着自己。
“师父,这是哪里?是师傅创造的世界吗?”
能开辟小千世界者,最差的也是大罗金仙!甚至能开辟小千世界的大罗金仙,都是凤毛麟角!
唐僧闻言却是摇摇头。
“为师所证之佛与世间之佛不同,为师称之为心佛。你现在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其实都是你心中所想,被为师显化出来而已。这颗菩提树,是为师能给你的唯一指点。”唐僧伸手轻抚在他身边的菩提树,轻声说道:“当你哪天能看到你心中这棵树,你便悟了。”
唐僧话音刚落,这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世界便轰然破碎。
悟空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在房梁之上,又是一场梦吗?
他低头看向下方。只听八戒那里大喊一声:“我打死你个鱼头怪!抢我的翠兰!”
“嘭!”八戒一拳头打在了老沙的眼眶上,可怜的老沙啊,眼眶瞬间就紫了,这得有多疼啊!可老沙就是醒不过来……
“好你个野猪精!快还我师父!”沙和尚大喊一声,“砰!”的一声,胳膊肘打在了八戒鼻子上,疼的八戒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还是醒不过来。
猴子见这情形,分明与第二场梦的开端一模一样啊,于是纵身下了房梁来到唐僧身前,静静地看着唐僧,什么话也不说。
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他分不清现在是不是梦!
“悟空?你快去看看他们两个是怎么了,这样打架都没有醒过来,该不会是有什么妖魔作祟吧?”
唐僧一脸的惊恐,拿着念珠的手都在颤抖,分明就像唐僧最开始时见到妖魔时的样子。
不得不说,妖怪接触的多了,唐僧的胆子都大了。最开始见到妖怪时,唐僧都在哭爹喊娘,可是如今,就算被妖怪抓去了,唐僧都不会畏惧什么。
猴子愣在那里不明所以,但是当他看到唐僧那慌乱外表下,双眼中竟是波澜不惊般如水平静,猴子笑了,也许,刚才那个不是梦呢?
猴子走到八戒与沙僧身边,大喝一声:“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声若雷霆,更似佛祖说法,震人心神!惊得八戒沙僧猛地睁开眼睛。
“妖怪!妖怪!”
“老沙!快去保护师傅!”
八戒和沙僧表情极为神似,都以为是妖怪来了呢。等看清眼前是猴哥之后,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八戒,老沙,你们都梦到什么了?看把对方打的。”猴子嘿嘿直笑的看着二人。
沙僧听猴子这么一说,顿时感觉眼睛有点疼,伸手一摸,“嘶!我的眼睛怎么肿了?”
“老猪我的鼻子也肿了……哎呦!猴哥,是不是你趁我们睡着了打我们啊!”八戒看着猴子,眼中的怀疑之色毫不掩饰。
猴子一听八戒开口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直接骂道:“呆子!那分明就是你做梦时被老沙打的,别冤枉老孙!”
“大师兄,那我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我自己打的吧?”沙和尚一脸懵逼的看着猴子。
猴子突然想到了八戒说得梦话,顿时学着八戒的声音重复了一下:“我打死你个鱼头怪!抢我的翠兰!”
然后又学着沙僧的声音说了句:“好你个野猪精!快还我师父!”
这两句话一出,八戒和沙僧都傻眼了,这分明就是自己梦里说得话啊!猴子怎么知道的?莫非真的是自己打人了?
“阿弥陀佛!”唐僧走上前来,问了一句:“悟空,你可能降服这个让我们入梦的妖魔?”
猴子闻言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妖魔该怎么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