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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客,灵山客,独自去游天上月。本欲带上花一朵,无奈山上百花谢。灵山客,灵山客,群仙……”芒种季节,天气渐渐炎热。燕都郡外的小道上,一队车马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时不时从马车里传来低声的歌谣,婉转如铃。
“吁——”一支军队截住马车,领头的将领长得雄伟英武,一道十字刀疤看得出是员悍将。此人乃凌国大将军齐臻座下左辅都尉罗雄。
马车前车夫轻声对马车内说道:“夫人,是罗雄将军。”
罗雄旋即率众人下马,跪地:“夫人,将军派我等护送夫人回皇都。”
“有劳诸位将军了。”车内之人轻轻回复了一句,又唱起了那首歌谣。
队伍再次出发,风铃鸟唱,夹着呢喃的歌谣,合着马车车轮的声音在路上缓缓地回荡。路旁的野花开得正艳,时不时还有几株野果的树。
随行的军士绷紧了神经,这里离前线太近了。大将军虽然暂时抵御了突厥军队,但是旁边鲜卑族蠢蠢欲动。大将军齐臻,镇国亲王,先帝仁宗御封托孤大臣,当今皇帝之“君父”!凌国前几任皇帝昏庸无能,致使皇纲失统,国力日渐衰弱。仁宗年少继位,立志中兴王朝,无奈体质扶弱,英年早逝。临终前传位四岁的太子,并任命心腹齐臻为托孤大臣,令新皇以父事之,故称“君父”。
而马车中女子,正是齐臻的妻子元氏。自古以来将在外,家眷需留京中为质,然少帝及其信赖齐臻,故特许其妻随侍左右。前线战事紧急,齐夫人知道自己留在此处非但帮不了忙,反而让齐臻心有挂碍,故早早收拾行李,动身回京。
齐臻多年兢兢业业,外拒突厥,内联合相国秦安、太子太傅元辛、御史大夫曹营等人,选官任贤,厉行法制。虽国力稍有提升,然大厦将倾,齐臻一人又怎能力缆狂澜?
众人前行不多时,罗雄恐夫人小主受不了颠簸,命众人停下休息。这太阳出的正辣,汗水顺着罗雄的十字刀疤滴落到盔甲上。
“罗将军。”马车内传来元夫人温婉的声音,还有婴儿的咿呀。
众人看向马车,罗雄赶紧下马来到马车面前:“夫人有何吩咐?”哪怕是久经沙场的虎将,在元夫人面前,也不自觉放低语气。
“旁边不远处是东胡地界吧?”
罗雄明白元夫人所指何意,连忙道:“末将定护送夫人安然回京!”
这次,是她做错了,不该来的。罗雄是夫君的左膀右臂,如今却因为自己……罢了,现在多说无益,只需速速离去,免得丈夫牵挂才是。
“罗将军不必多礼。我非弱质女流,君等但行无妨。”
“可是小主人他——”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怎受得了长途赶路?
“这孩子,是当朝大将军的孩子,又怎么会吃不了这点苦?将军不必多言,此处不宜久留。”夫君乃凌国栋梁,若他战败,凌国顷刻覆灭。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拖了夫君后腿!在那个男人心里,家与国同样的重要,但对凌国苍生而言,她母子二人犹如蝼蚁,不足挂齿。
罗雄也知此处凶险,不再多言,随即命众人启程。
元夫人轻轻抚摸怀中幼子,这次是她太任性。为了能给夫君留后,执意跟来前线,却没想到成了夫君的绊脚石。必须得早早进入关内,只要进入关内,便可使罗将军返回战场。如今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罗雄部将方腊和方剂为亲兄弟,二人于队伍后压阵。
方腊轻身对方剂道:“此处距离东胡不远,如今凌国岌岌可危,大将军也已是强弩之末,不如我们早作打算?”
方剂道:“我也正想跟大哥商量此事,只是罗将军不好对付。”
方腊笑道:“这好办,把耳朵凑过来,如此这般。。。”
……
行了大半日,众人停下休息。
元夫人吃过干粮抱着孩子发呆,想的还是那个正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
少年方十六,从军七载初回朝,赤帻玄甲,威风凛凛。百雀楼惊鸿一蹩,豆蔻少女初怀春。时闻父说起此人生平,长叹其“真英雄”!二十四岁官拜大将军,以一己之力,生生撑起溃败的王朝。后大将军,效仿周公扶持幼帝。年已二十八,不婚。父叹曰:“将军是恐自己功高过主,令陛下日后难统朝纲,自断其后啊!”
闻此言,顿觉肝肠寸断,更多的是对那人的怜惜。你已位高权重,天下尽在掌中,却要小心翼翼到如此地步?后听丫鬟言,当朝大将军唯一的叔父犯下重罪,将军大义灭亲,齐家仅余将军一颗血脉。幼帝不忍君父绝后,令将军娶妻。朝臣举荐太傅元辛之女贤惠端方,可为将军妻。
再见大将军,惊喜交加,隔一道珠帘,汗湿了罗裳。帘外那人踌躇良久,低声道:“姑娘,我一介武夫,时常奔走疆域沙场,命朝不保夕,你可介意?”可介意?当然介意!我介意你身为堂堂大将军却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介意你位高权重却没有半点私心;但我更加介意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侍奉你啊!
“妾问将军,若嫁与将军,苍生与妾同置于危难之中,将军能否舍妾身而救苍生?”
那人一愣,思索良久,道:“我,能。”
“若将军之子与陛下悬于薄冰之上,将军先救谁?”
“我,救,救陛下。”
“若妾身与将军纵身于火海之中,将军能否舍妾身而保全自己?”掀开珠帘,这个当朝大将军已泪流满面,令人心碎。
“不——”
用手轻轻止住他要说的话,妾此生绝不让将军为难。将军是吾国希望,请一定舍弃妾而保全自己啊。”
“我嫁将军,还请将军答应我三件事。”用手绢轻轻擦拭掉男人的泪水。
“元姑娘请讲。”
“妾素知沙场将士百战死,但望将军以社稷为重,爱惜自己性命!此为一。”
“妾知将军位高权重,我嫁与将军,便是将军之人,请将军不必为我徇私情。此为二。”
“将军是吾国之希望,妾不过沧海一粟。请将军务必以自己为重,无须两难。”
任凭那人把自己楼至怀里,她也得到了自己要想的许诺:“好。”
……
“什么人?快保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