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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开往蜀中的火车上,一个少年在车中坐立不安,眼中满是焦急。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后,一间显得有些破旧的瓦房出现在少年的眼前。少年此刻没有感叹物是人非的心情,只想早点看到那个从小就疼爱自己的爷爷。
蹲在屋檐下抽烟的中年男子看到少年后,便快步走了过去:“小元,你终于回来啦!”
“嗯,大伯,我回来了,爷爷怎么样了?”龚元问到。
大伯拍了拍龚元的肩膀,脸上透露着些无奈:“东西放下就去看看爷爷吧,他一直在等你!”
龚元听后心中一紧,急忙往屋内跑去。一进屋就看见另一个中年男子,龚元叫了一声:“爸!我回来了!”“嗯!回来啦,包给我吧,你去看看爷爷!”说着接过了龚元的行李向龚元的房间走去。龚元看着爸爸显得有些颓废的背影,又不免多了些担心。
屋外的光线通过头顶的亮瓦和墙上的窗户涌了进来,让龚元看清了躺在床上的老人,老人比记忆中更加清瘦,原本银白的头发此刻也显得有些灰暗,脸上也有两抹病态的嫣红。
老人看到龚元后便想坐起来,站在一旁的一位妇女便在老人的头部位置放了几个枕头,将老人扶了起来。龚元压下心中的悲痛,对着那位妇女叫了声:“妈”“嗯,回来就好,你在这好好照顾爷爷,妈先去给你们做饭。”龚元的母亲说到,“好的,放心吧”龚元说。
走到床前,握住爷爷的手轻轻地说:“爷爷,小元回来了!”爷爷的另一只手拍了拍龚元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爷爷还怕这身子骨等不你呢!”
“爷爷,您一定不会有事!”龚元立即说到。“爷爷这身体自己知道!”随后,爷爷问了些这些年龚元在外面的生活,龚元看到爷爷此刻还能和自己聊天感到高兴,也有些怀疑为什么大伯和爸爸的神情总有些伤感。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去把床边柜子中那个木盒拿过来”爷爷指着床边的柜子说。龚元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盒子上刻着些复杂的图案,显得有些神秘。
小时候还在好奇里面是什么,问爷爷,爷爷也不说,就想要偷偷打开,结果被发现……那一次是自己第一次被打,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龚元将木盒拿到爷爷面前,爷爷说:“打开它吧,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龚元慢慢掀起盒盖,发现里面是一个被红布包住的一件小物品,龚元小心地将红布展开。一个用玉石雕刻成的小玉简出现在龚元眼前,龚元将小玉简放在掌中看了看,发现小玉简上仿佛刻着些小字,那是一种罕见的字体,至少龚元觉得自己从没看到过。在小玉简的顶部有一个穿着红绳的小孔,红绳被编织成龙盘柱的形状。恍惚间,龚元看见一条红龙盘在这根红绳上,还在不甘地吼叫着!
“把它带上去吧!”爷爷有些郑重的说,爷爷的声音也把龚元从恍惚中拉了出来。龚元听到有些犹豫了,便把刚刚看到的情景告诉了爷爷,爷爷对他说可能是他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了。
龚元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便小心地将小玉简带在脖子上,在玉简接触到胸膛的那一刻,龚元感到一股清凉的感觉冲了脑袋,让本有些不安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
这时,爷爷一脸郑重的神情说:“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摘下这个玉简。你可以做到吗?”
“能,我一定可以做到的!”虽然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么说,到龚元还坚定地说。
“还有,出去后三年不要回来!知道吗”
“为什么啊?”这次龚元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爷爷摇了摇头说:“不要问,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龚元刚想再问时,爷爷说:“好了,现在推我出去吧,我有些话跟他们说。”龚元只好把想要问的话咽了下去。
龚元将角落的轮椅推了出来,又在轮椅上垫了一床薄点的棉被,才慢慢将爷爷抱了起来。本来龚元以为要使很大力才能抱起的爷爷,此刻去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让龚元本有些平复的心情又变的伤感起来。
龚元正要推爷爷出去时,一只白狗从爷爷的床下钻了出来。龚元看到后对它唤了声:“白狼!”白狼听到后也汪了声仿佛是在回应他,龚元看到它的眼中仿佛流露出一种伤感的神情,当时的他也没在意,以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只是自己心变得更加伤感起来!
龚元将爷爷推到了大厅中,大伯和爸爸看到后都走了过来。爷爷对他们说:“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吧!我有话要说。”
不一会龚元的两个堂哥和伯母都过来了,龚元的父亲也把他母亲叫了过来。
爷爷看到人都到齐了,便把大伯和龚元的父亲叫到面前,拉着他们的手说:“长青啊,你是家里的老大,等我走后,这个家就要靠你来维持了,兄弟和后辈有什么事你也帮衬着些!”说完,便又对着龚元的父亲说:“长河,你是弟弟,但你也要帮着你哥哥,有什么事两兄弟要团结在一起,一起解决,知道吗!”
龚长青和龚长河同时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起说到:“放心吧!父亲!”
爷爷点了点头,又对两个堂哥说:“小虎和小熊,我知道你们这几年在外面混的还可以,但不太自满,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道吗?”
两个堂哥连忙点头道:“知道了!爷爷!”
爷爷又转头看着大伯母和龚元的母亲说:“华碧,玉琼,你们两个嫁到我们家已经十几年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要是以后我的两个儿子敢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时,你们可以替我好好教训他们!”大伯母和龚元的母亲对爷爷说了声是。
爷爷便又转头对龚元说:“别忘了你我对你说的事!”龚元见爷爷此时又提起这件事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到:“好的!爷爷!”
爷爷听后便放心地点了点头。爷爷看着自己面前的家人,眼中充满了不舍,最后爷爷拉着龚长河的放在龚长青的手上,再用手在他们手上拍了拍说:“你们两兄弟一定要团结,别忘了那件事!还有等我死了之后让我和你妈团……聚……吧……”声音越来越低,手也越拍越轻……
龚长青把手放在爷爷的鼻子上试了试,又把了把爷爷的脉,沉重地说:“父亲走了!”
这时大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泉涌一般……
当大家沉浸在悲伤中时,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屋外的小树林中,手扶在一颗树上,静静地看着屋子这边……
几天后……
天空中飘着小雨,在有些破旧的瓦房后,龚元跪在一座新坟前,手中拿着黄纸烧着,神情有些悲戚。过后又拿着一些黄纸在旁边一座有些陈旧的坟前烧了起来那是龚元爷爷和奶奶的墓。
龚元没有见过奶奶,但龚元知道奶奶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少年觉得如果奶奶在世的话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
“爷爷奶奶,我们要走了,你们在那边也要幸福啊。爷爷,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我三年之后才能回来,但我一定会做到的!”说完,跪在地上对着爷爷奶奶的墓各磕了三个头,随后便站了起来。
龚元看着趴在那三天三夜的白狼,心中不免又有些伤感起来:“白狼,和我们一起出去吧!爷爷已经走了,在这也没人照顾你,我们不放心。”
“汪”白狼抬头望着龚元叫了一声,又望了望爷爷的墓,便把头埋了下去。
“爷爷在那边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爷爷一定希望你像保护他那样保护我们的。”龚元不知道白狼听不听得懂,但他知道这只有灵性的狗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汪……汪……汪……”白狼站了起来,对这爷爷的墓叫了几声。
龚元看着白狼稳稳地站在那感到有些诧异,要知道白狼趴在那已经三天了,期间颗粒未进!不过白狼一直都显得与众不同,它是这一片的狗王,而且不知为何感觉它和自己小时候看到的它一模一样,仿佛从未变过!
“小元,快下来吧!我们要走了!”龚爸爸的声音传了上来。
“哦,马上就来!”龚元回应到。转头对着白狼道:“白狼,我们走吧。”说完便向屋子走去,白狼又望了望爷爷的墓也跟着龚元走了下去。
龚元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走向屋外的家人。大伯见龚元出来后,便拿出了放在窗台上的大锁。门吱呀呀地响了起来,像是在对他们道别!
“咔!”大门锁上了,大伯将钥匙拔下来后,又从窗台上取下一串钥匙分给他们,正好一人一把。
“走吧,去街上坐小虎小熊的车吧。”大伯说着向外走去。
龚元不时往家的方向望去,他想把这间房子刻在脑海中,他怕三年之后自己会忘记这里,但这间屋子随这他越走越远渐渐变得越来越小了……
就在快要看不见屋子的时候龚元望了望后面的山。龚元觉得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屋子后的山虽然不高,但连在一起仿佛是一条龙趴伏在地上,自己家就在龙的头顶!龚元觉得自己出去后一定要好好休息下了!
“我们这边应该没什么大型野兽吧?”龚熊停下来问到。
“应该没吧,十几年前都被人都猎干净了,这几年没听过有!”大伯答到。
“怎么了?”大伯又问
“今天早上我在屋外的树林中发现了爪印,好家伙!树皮都没了,还在树干上留下了深深的痕!”龚熊有些兴奋地说到。
“有可能是有人做的记号吧,毕竟这里是农村,有人会砍树当柴烧,很正常啊!”大伯给龚熊泼了盆冷水。
一家人边走边聊,突然龚熊又说:“我的天!老家这路一下雨就这么难走,还那么滑!要不是哥练过,现在都着了道了!看来要在老家修条路了。”龚元听后特别想点头,自己就好几次差点摔倒。正要表示赞同时只听到啪的一声,大伯把手放了下来,龚熊摸了摸被拍的后脑勺不解地看着大伯。
“你想修路我不反对,但你在这跟谁哥啊哥的。”大伯瞪了瞪龚熊。
龚熊缩了缩脖子,看到龚元眼前一亮,走过去将手搭在龚元的肩膀上:“我在跟小元说话呢!”
大伯又瞪了瞪他,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龚元看着自己二哥胡闹,也张开嘴笑了笑,大家都知道龚熊这是在逗大家。
“等出去后还是找人来把这条路修起来吧,前几年我们没有这实力,但现在修条路还是可以的!”龚元的大哥也笑着说到。
龚元本以为二哥在开玩笑,没想到居然真的!这几年龚元都在认真读书,没怎么关注自己的两个堂哥在干些什么,只知道这几年他们混的不错,在江源那边有些势力!
二哥看着发呆的弟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元,以后在江源市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哥,哥不是跟你吹,只要是江源市的事哥都可以搞定!”
龚元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二哥在吹牛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龚熊见他有些不信便道:“以前不告诉你是怕影响到你的学习,而且那时候我们也混的不咋滴!”
龚元没有再说些什么,龚熊看到他依旧有些不信也不再说了。龚熊把放在龚元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走到龚虎旁商量起修路的事来。
“汪……汪……汪……”白狼突然叫了起来。
龚元转头望去,发现这里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家了……
龚元看着白狼向着家的方向狂叫了一阵,便转头向龚元他们走了过来。龚元在白狼的眼中看见了即将落下的泪水。龚元又感到一阵伤感,不过此时已没有几天前强烈了,此刻的他渐渐接受了爷爷去世的事实……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终于在他们一个小时后走完了。看着冷清的街道,龚元真的感觉物是人非了。
小时候,龚元最喜欢赶集的那一天,那时候大家都会拿着自己家多出的蔬菜和水果到街上来卖,还有那些卖零食的店铺都会开门,还有龚元最喜欢吃的米粉也会开一整天。在夏天时,龚元会和两个哥哥去捡蝉壳,换了钱后爷爷会在赶集这天用那些钱买一个大西瓜,那是龚元记忆中最开心的时候!
“小元,上车了!”龚爸爸的声音打断了龚元的回忆。
“好,马上就来!”龚元立刻答到。
看着面前的两部别克商务车,龚元有些相信了二哥说的话不是吹牛了。虽然这车不是特别豪华,但能在这边这么快买到两辆车还办好手续……
本来去坐飞机的话,虽然要转几趟车比较麻烦,但还是比坐车快快点的。只是爷爷几年前突然说不准家里的人坐飞机!大伯和龚爸爸听到后也就不准我们坐了,龚元也问过龚爸爸,龚爸爸只是说爷爷会算命,只要照做就行了!龚元听后有些想吐槽他们迷信,但不知为何却有些相信这些话……
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有些陌生了,龚元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远了默默在心里说着:“再见了,三年之后再见……”
“到了江源!”龚元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龚熊说到,随后便感到车子停了下来。不知为何,自从爷爷去世后龚元便感觉自己特别嗜睡,感觉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的!家人都以为他是因为爷爷去世而伤心过度导致的,也就没管了……
龚元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走下车,深深地呼吸了下,把胸中的浊气吐了出去!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感觉有些恍如隔世……
“二叔,我先送你们回去吧!”龚熊对着龚爸爸说到。
“好吧!那就麻烦小熊了!”龚爸爸拍了拍龚熊。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龚熊边说边打开车门。
不久,车子停在了龚元家前。这是一栋普通的民居,不过地理位置不错,靠近商业中心,是龚爸爸刚出来闯荡时赚的第一桶金买的,那时候的房价还很便宜。龚爸爸又在前几年将这栋房子又重建了下,虽然普通但在龚妈妈的布置下充满了家的温馨!
“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哥哦!”龚熊又对他说了一遍。龚元知道可能是二哥怕自己有事,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故意多说了几遍!
“嗯!知道了,哥!”龚元装作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龚熊这才满意,笑着跟龚元一家道别,开车走了,只不过那车速让龚爸爸在后面大叫道“小熊你开慢点!小心点啊!”
龚熊的车果然慢了下来,停在路边把头伸出来对着龚爸爸喊到:“我知道了,二叔!不要告诉我老爸啊!不然又要挨批评了!”说完便又开走了,只是这次是正常的车速了……
“这个小熊啊,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龚爸爸摇着头笑道。
走进家门后,龚元跟父母说了声想睡觉了,看到父母点头后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看着熟悉的床,头一沾枕头便沉沉地睡去了。
龚爸爸和妈妈打扫了家里的卫生后也打算去休息了。龚妈妈打开龚元的房间,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又帮龚元盖上一条薄被就出去了,想要跟龚爸爸讲讲儿子刚刚那搞笑的睡姿……
只是连龚元都不知道的是,龚元胸膛上的小玉简发着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