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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秘漂流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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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亦路就像一匹充满野性的狼,他在沙滩上狂奔。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雨水倾泻而下,如墨泼落。
  整个谭山岛笼上一层迷蒙的雾气,有点世外仙岛的意境。
  雨水磅礴砸下,落入大海。大海远处海天一色,苍茫悠远,难分界线。
  陈亦路浑身都湿透了,他的头发沾满雨珠,在黑暗中挥洒。他的步伐很大,像是跨越黑暗,踏落风雨。
  他跑起来带着一阵旋风,只留下一道黑影。
  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许妍的模样。他暗恋了两年的女生,告诉他有了男朋友,只是把他当哥哥。
  那么她两年来对自己的一颦一笑都是出于善意了。
  他甩甩头,不去想她。陈亦路跑得更快了,几近疯癫,他就像是一头失智的野兽,从南三角到北三角,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竭力狂奔。
  雨水落在他脸上,将他的视线都模糊了。隆隆的雷声在远处的海面炸响,激怒了他心中的野兽。
  他嘶吼着,再一次爆发力量,竭力奔跑,他将一切都甩在身后。
  过了很久,他跌倒了,他体力耗尽,突破极限,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摔倒在沙滩上。
  冰冷的雨水砸落在他身上,他觉得很舒适,心中的暴躁全被浇灭,随风而去。陈亦路躺在沙滩上,银白色的电弧从苍穹划过。
  这一刻,他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像是天地中的浮萍。
  “要想遨游大海,必先敬畏大海。”林老的话在陈亦路脑海中响起。
  天空,海洋,自己,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自在,不分彼此,仿佛天空就是海洋,海洋就是大海,而大海就是自己。
  无声的浪潮在他身边涨落,他侧过身去,看见浪潮中带有点点银白光亮,那是海中一些发光的浮游生物。它们随着浪潮漂到沙滩上,勾勒出炫目的银边。
  陈亦路静静地看着,欣赏着大海的美丽风景。突然,他在黑暗的浪潮中看到一丝反光,那是一个玻璃瓶子,在闪电划过的瞬间暴露在陈亦路眼中。
  陈亦路坐起身来,安静等待。
  玻璃瓶在大海中起落,旋转,黑色的海水将它托起,像是有命运之手,将它带到陈亦路的身前。
  玻璃瓶在沙滩上搁浅,被浪潮促动。
  陈亦路拾起玻璃瓶,仔细观察。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瓶子,是游客扔进大海,然后被洋流带回。
  但是,他看见玻璃瓶中的一份信笺,以及瓶盖上晦涩的文字烙印。
  他拧开瓶盖,将信笺倒出。
  陈亦路在黑暗中阅读信笺上的文字,银白的闪电划过头顶,照亮了一行文字以及一个半月图形。
  “来自游弋之神的恶作剧。”
  “游弋之神?”
  陈亦路思考,记忆中好像没有关于这个神灵的传说。
  突然,那行文字变得炽热,金黄的文字滚滚流淌,竟然在雨中燃烧,冒出炽烈的火焰,顷刻化为灰烬,消失在黑暗中。
  而那个半月图形,也被点燃,时而通红,时而幽暗,就像是在暗月与血月之间转变。它发出高温,要灼烧陈亦路贴住信笺的手腕。
  陈亦路惊异于眼前的异象,他赶忙甩手,想要扔掉信笺,但是信笺像是有黏性一般,无法脱手。陈亦路感到惊慌,他将信笺浸入海水,想要熄灭半月的火焰。
  但是那奇异之火,在海水中兀自燃烧,竟然和海水相容。
  “唔。”
  陈亦路发出一声闷哼,那半月图形灼烧了他的手腕,在上面打下了一个半月烙印,就像是胎记一般。
  信笺脱手,瞬间被火焰淹没,化为虚无。
  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梦如幻。陈亦路举起右手,内侧手腕里留下了半月烙印,很淡,却真实存在。
  陈亦路用了海水冲洗,用沙子摩擦,都无法拭去半月烙印,它像是与生俱来,如同胎记一般。
  “好吧,你厉害。”
  陈亦路感受了一下,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就回家睡觉去了。他没有将漂流瓶的遭遇告诉母亲,怕她担心。
  这一夜,陈亦路梦到自己踏波而行,站在大海的尽头。
  第二天,风雨初歇,树叶上还沾有昨夜的雨珠。谭山岛上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今天是星期五,游客蜂拥而至。不知怎么的,陈亦路变得很倒霉。
  首先,他像往常一样到沙滩上晨跑,阳光明媚,海面荡漾凌凌波光。他带着小小德从沙滩上跑过,因为小小德灵气逼人,模样美丽之至,吸引了许多游客的目光,尤其是女游客。
  但是当陈亦路跑了第二个来回,忽然“刺啦”一声,应该是用力过猛,裤裆撕裂了。
  那些注目的游客们惊呆了,尤其是女游客。
  陈亦路愣了一下,然后假装淡定地脱下裤子,径直走向大海。
  陈亦路在海中潜泳了一会儿,然后上岸,他只穿着一条短裤,走向岸边。在沙滩上,男生穿一条短裤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当他经过几个女生的面前时,他的小兄弟竟然不知羞耻地抬起了头。
  那几个女生当场愣住了,脸色通红。
  “我靠。”
  陈亦路再也无法淡定了,他一路狂奔,溜回家里。他感觉没脸见人了,这都什么事儿。
  陈亦路换了裤子,一脸懵逼地坐在床上,他无意中看到他的右手手腕,那个半月烙印,好像出现了一些变化,颜色变深了,从黑到浅红,发生了转变。
  陈亦路忽然想起了那句信笺上的话,“游弋之神的恶作剧。”
  陈亦路产生了一个猜想,这不会是什么劳什子的游弋之神捣的鬼吧。
  下午,陈亦路协助表演团的学生表演,他本是后勤人员,却被主持人邀请上台参与节目。
  “好了,我们开始小游戏,逢七必过。游戏规则相信大家都知道,就是遇到七或七的倍数就要跳过,谁如果卡住了,那么对不起,你就要接受你上家的制裁。好了,话不多说,游戏开始。”
  主持人从观众里挑了几人,又选了苏幕学长,最后邀请了陈亦路。
  本来,一个反应小游戏,陈亦路是不在话下的,但是,陈亦路向左侧一看,他的上家竟然是他上午遇到的女生之一,当时女生羞红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游戏开始。
  那个女生报13,陈亦路报14,那个女生报26,陈亦路报27。陈亦路接连答错三轮,脸都黑了。
  “惩罚,惩罚。”
  台下的观众起哄。那个女生认出陈亦路,也打算好好治一治这个臭流氓。
  “《青藏高原》。”女生说。
  “音响师,放伴奏。”主持人点点头。
  “……”
  “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亚拉索。”
  “《新贵妃醉酒》。”女生说。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女生说。
  “啥?”陈亦路人都傻了,但是还是唱了下去,“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陈亦路三首歌唱完,生无可恋,他没有推脱,开口就唱,其实陈亦路的嗓音很清澈,甚至有些空灵,但是他没学过声乐,五音不全,而且那个女生选的歌曲难度太高,以至于陈亦路的歌声能“提神醒脑,振聋发聩”。
  那个女生很满意,放过了陈亦路。
  台下的观众笑得东倒西歪,有的扶着柱子都站不稳了。
  “那个女生是不是和你有仇?”树然问陈亦路。
  “有你妹。”这次轮到陈亦路问候树然妹妹了。
  陈亦路坐在一边,看着手腕上的半月烙印,它变得更红了,接近血月。陈亦路猜测,自己的霉运很可能和这烙印有关。
  演出继续进行,苏幕唱了一首《十年》,惹得一群少女尖叫连连。颖影跳了一段热辣的舞蹈,很符合现场的气氛。树然表演了魔术,然后给台下的小孩子们送去气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黄昏了,日暮西山,天色将夜。
  尹铅华突然打来电话。
  “喂,陈亦路,我不是和你说过今天晚上同学会吗?你到哪了,有没有下船?”
  “我还没上船。”
  “你大爷的,平时就你最有时间观念了。赶紧的,我在石镇码头等你。”
  陈亦路挂了电话,心里苦笑。他忙着什么劳什子节目,竟然忘记了晚上的同学会,果真是屋漏连夜雨。
  现在这个时间,谭山岛前往石镇的船舶都停运了,咋办呢?
  陈亦路打量着舞台,突然,他看到了邵林伟,他急忙走上前去。
  “老哥,摩托艇钥匙,救急。”陈亦路说。
  “你干嘛!”
  邵林伟紧紧地护住上衣口袋,但还是被陈亦路抢走了钥匙。
  “回来带条烟。”邵林伟愤愤地说。
  陈亦路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下了海。他跨上摩托艇,旋起急促的浪花,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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