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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大门在里面被缓缓打开,一股淡淡香烛的味道从里面飘了出来。斑驳的阳光只照亮了门前的几许空地,圣殿的里面还是暗沉的。
暗沉并不代表黑暗,恰恰给这圣殿增添了几许神秘。在那个年长道士的带领下。这些少年缓缓步入了圣殿。
昏黄的圣殿前,有一个巨大的案桌,案桌上供奉着水果与香烛。案桌后,是庄严的三清神像。在这些少年步入圣殿的那一刹那,圣殿忽然亮了起来。
视野也随之变得明亮起来,
在那张巨大的案桌下,摆放着无数的小案桌。小案桌上堆积着如山一般的试卷。在那个年长道士的安排下,这些过了初试的少年们依依入号而坐。
看着如山一般的试卷,古小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心中想着,这么多的试题自己能不能都答得出来,这些试题是不是就如大伯伯告诉他的那些,如果不是的话,自己答不出来,入不了国教的话,那会试又该怎么办,之后的计划又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他的心有些乱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就像给自己定了定神。他没有立马提笔就写,而是拿起了案桌上的试卷,一张一张的阅读了起来。
圣殿之中很安静,所有参加考试的学生都秉着呼吸埋头写着。唯独只有古小白,他一张一张拿起试卷仔细阅读着,看完之后又一张一张地整齐地叠放在一旁。
那个年长的道士有些诧异,这个少年为何迟迟没有动笔。又想起了一些事,然后微微叹息。
他不曾注意到这个年长道士的叹息,此时此刻他的心已经完全钻入到这些试题之中。
都说国教的入教考试很难,考的是国教无数篇章的教义准则,考的是无数偏门之学,更是有无数偏僻处的生涩的篇章。
只是为何此时,看着这些试题古小白都觉得那么眼熟。
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已经都读过这些。在来神都之前,自己的大伯伯又给重温了无数遍。
关于这一些,他早就烂读于心。
考试的时间已然过去了一半,他只字未动。
他缓了一口气,提起笔,拿起整齐叠放在一旁的试卷,奋笔而起。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此时的他做了最好的诠释。
只是,有的时候他也会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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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响起,考试结束了。
参加考试的人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圣殿前的广场上等待着考试的结果。这些人有的簇拥在一起,相互对照着之前的答案或是痛叱着考试的难度。
有的人则是孤傲的站在那里,他的白袍在阳光下很是耀眼,站在人群之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古小白一眼就能看到他。
他也看到了古小白,向着古小白示意招手。古小白心中想着一些事,却是不自觉地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蓝小田心中想着为何古小白会心事重重的模样,难不成个古小白考的不够理想,转念一想入教之考大多考的是国教教义,以古小白之前对国教教义诠释的那么深刻,他又怎么考的不够理想。
“答了多少题?”
这是蓝小白此时最关心的问题,
古小白抬起头,看向蓝小田,有些沮丧的模样说道:“有些不理想。”
“有些关于教义的,我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所以我并没有按照教义里说的写,而是随自己心意做了修改,也不知道对不对,其余的应该都答上了。”
古小白很诚实地说道,心里想着虽然在来神都之时,他大伯伯似乎也已经都猜到了这些试题,答案也早就烂读于心。不过,在试题之中总觉得教义也有不对的地方,所以凭仗着自己的思维,也回答了好多题。
他在担心,会不会因为这样自己就进不了国教了?
蓝小田听着怎么总有些不对的地方,仔细想想之后,他的神情变得震惊无比,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古小白说道:“你竟然对国教的教义提出质疑?”
蓝小田的神情忽之从震惊地变成凝重起来,
“事情严重了。”
“严重?”
古小白不明白,他只是觉得教义有不对的地方。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难道这也有错?
看着有些迷茫的古小白,蓝小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这个来自乡野的少年,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或是隐瞒了什么。
“国教教义乃是先贤无数圣人总结出来的,你质疑国教教义等同于质疑这些先贤的圣人,等同于在质疑国教。”
“你这是在与国教为敌,在与整个大盛王朝的信仰为敌。”
在提笔的那一瞬间,古小白从未想到过这么多的问题。如果蓝小田没有对他提起,他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他认为自己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事情竟然严重到如此的地步?
现在的他,变得有些着急起来:“这样的话,国教我还能进?”
蓝小田想了想,回答说道:“国教以教义感化世人,教义便是国教存在的根本。敢在国教入教考试上对教义提出异议的,你是第一人。所以说,要进国教有些难。”
不是有些难,
在无数年前,也有人曾经对于国教教义提出异议的。只是,那个人至此之后消失了,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无数关于他的记载。只有极少数的老人,清楚其中的内情。
无数年后,一个来自乡野的少年。在国教入教的考试之中,对于国教的教义提出异议。而他还想入国教。
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也是天方夜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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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教的榜单贴出来了,
没有任何的意外,上面没有古小白的名字。
古小白有些沮丧,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与情绪,也听不到人群之中那些数落。
“他就是那个乡野少年?”
“这里并未聚星修行的,只有他一个。不是他,还会是谁。”
“并未聚星修行,终究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又有什么资格进入国教。”
在李公子的煽风点火之下,所有的目光都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人群之中,看他的目光里带着讥讽,嘲弄与轻蔑。
若不是此时蓝小田站在他身旁,或许还会听到更多不堪入耳的话。
不过,
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却不能不在乎那个计划,国教是他最后的希望,失去了他又该怎么办。
无数不好的事情,在他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他的情绪变得很不好,他的心忽然乱了。
此时的他,就像一艘迷失方向的船,迷茫无比。
“古小白入圣学堂,”忽然有人这么说道,
那声音有些沧桑低沉,此时为何却感觉如此响亮。迷失在汪洋中的古小白,就像看到了一座明亮的灯塔。
他向明亮处看去,
那是一个年长的道士,
他觉得这个道士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错,
他见过这个道士,在那个月黑风高的胡同里。他想了那个酒壶,那件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