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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寒光。
念无尘一剑刺出。
红衣女子闭上双眼,不作反抗。
当念无尘看到自己刺向对方心脏的剑锋,再看向紧闭的双眼的红衣女子。
他的心慌了。
下一刻,半空之中,飘起了她遮脸的轻纱。
轻纱在空中幽幽飘荡,换换降落。
飘过念无尘的眼前,慢慢的落在他的脚边。
在场之人无不讶色。
方才生死之际,幸好念无尘及时止住剑招。
然而在他甩开剑时,一不小心将她遮脸的面纱刮向空中。
面纱底下是一张极为柔美的面容。此时紧闭双眼,极为镇定的样子。
世间竟有如此出尘艳艳之女子。
在场的男子,包括念无尘,无一不看得出神,表情异样。
少顷,听见没有动静,红衣女子才缓缓睁开明眸。
她看了念无尘一会,冷冷的问:“为何停手了?”
念无尘有些胆颤的回答:“我,我不想杀人。”
听完念无尘的话,红衣女子冷笑了起来,笑声听得令人毛骨悚然。没想到那樱桃般的小嘴,惹人怜爱,竟发出令人如此悚然的声音,令人恐惧。
笑了几声后,她转身过去拾起自己躺在地上的宝剑,收回剑鞘。
做完这一切后,她转过头来,对念无尘说:“人在江湖,不是刀俎,就是屠肉。今日你胜一招,留我一命。换做哪日,若我胜出,未必饶你性命。”说完,便转过头去,准备离开。
“你……”念无尘欲再说话,顿时觉得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刚才和红衣女子打斗,极为消耗他的体力。加上他还不断的受伤,特别是最后踢在胸口那脚,已伤及内脏。方才又使出整套剑影如电,而在最后一剑,又逆转经脉,强行止住剑招。这会一时气血不足,才会昏睡过去。
看到倒地的念无尘,酒家掌柜笑颜逐开,立即发话:“去把他给我抓起来。”
其旁边的四五个伙计走上前去,还未到念无尘身旁时。就传来红衣女子冷冷的声音:“谁敢动一下试试。”
五个伙计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红衣女子,随后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掌柜,一脸为难的样子。但无论如何,都不敢去触碰一下念无尘。
红衣女子转身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五人。
五个伙计只觉得犹如冬天的寒风扑面,吓得发抖起来,不敢说话。
掌柜也极为害怕红衣女子,但不想轻易放过念无尘,遂战战克克的问:“这位女侠,不知有何吩咐?”
红衣女子面容一寒,看向昏睡的念无尘,道:“你们要做什么?”
掌柜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回答:“方才他的饭钱还没付呢,我这不要带他回去,等他醒来,好付我饭钱。”
红衣女子依旧看着念无尘,说出了令人无法相信的话:“他欠了多少饭钱,我来给他付。”
其实此刻红衣女子的内心极为矛盾,方才是看不惯念无尘已修行之人,欺负酒家掌柜,吃饭不付钱,才出手想要教训他。现在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要救他,或许是为了回报刚才的不杀之恩,或许是这少年刚才的言行触动了她的心弦。
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帮他。
“十,十两纹银。”掌柜心有余悸的回答。
“十两纹银?他刚才吃了什么,居然要十两纹银?”红衣女子眉头微皱的问。
酒家掌柜方才是看念无尘涉世未深,想要讹他一笔的。现在在这红衣女子面前,忘了改口说出十两纹银,立即被红衣女子发现端倪,当下有些心虚的不知如何解释。
红衣女子不想多说,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扔向掌柜。银子不偏不倚的落在掌柜跟前,她慢慢的走到念无尘旁边,冷冷的说:“拿去,立刻走人。否则,留下性命。”
红衣女子放出狠话,而且地上的银子足以付清念无尘的饭钱。好汉不吃眼前亏,掌柜立即弯腰捡起银子,呼唤一下,和五个伙计在几个眨眼间就跑没了影子。
围观众人,见事成定局,遂慢慢散去。当然还有个别垂恋红衣女子的美色,在一旁偷偷观看的。
红衣女子发现此刻的念无尘手里还紧紧握着剑柄,她细看一下,发现这是一把普通得不能普通的铁剑。当下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去取他手里的剑柄。
虽然念无尘已昏睡过去,却依然紧紧握着剑柄。红衣女子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取下他手里的剑。然而失去剑柄的念无尘,虽在昏睡之中,却突然伸出手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念无尘握住她手臂的力气有些大,她一时挣脱不了。但过了一会,她停止挣脱,因为念无尘手心已慢慢传出一股温暖。
而这种温暖,对她来说,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这一刻,她陷入茫然之中。
傍晚时分,乌云密布起来。
红衣女子将念无尘带到一家客栈中,安顿下来。
她将他扶到厢房的床上休息时,突然发现他的胸口处竟有一条红线。红衣女子觉得好奇,便伸手其扯那条红线。这么一拉,竟从念无尘的胸口拉出了一块玉佩。
那玉佩质地纯正,圆润光泽。玉佩上刻有一直异兽,似龟非龟,似蛇非蛇,虽然古怪,但却极为的惹她喜爱。
她爱不释手的来回翻转玉佩,细细观看。末了,她竟萌生了带走这块玉佩的想法。
在人家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别人的东西,那不是偷吗?但她却不是什么贪小便宜之人,便轻轻的放回玉佩。
只是这玉佩她确实喜欢,放回玉佩的瞬间,又是将它拿了起来。
“该怎么办呢?”她手拿玉佩,在房间踌躇着。
“有了!”许久,她突然叫了起来,拿定了主意,就是留下些银两给他,这不就成了。
到了晚饭时分,见他尚未苏醒,而自己已有几分饿意,红衣女子便出了房门,前往柜台而去。
风雨将欲来,一股肃杀意。
当她来到柜台前,本来寂静无声的客栈中响起了“火凤凰,别来无恙吧?”这么一句话。
声音异常熟悉,她一下子却想不出是谁,当即转过身去,往声源方向看去。
客栈内人数不多,只坐有三三两两之人,很容易就发现异样。那是一穿着黄色僧袍的男子,头戴一定斗笠,背对着红衣女子而坐着。
“空明法师?”红衣女子,即那僧人口中的火凤凰惊疑道。
那男子站起,转身对着火凤凰,取下斗笠道:“正是贫僧。”
此时方见此人真容,是一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皮肤微微发黑,但五官甚是标志。可惜的是他竟是一个僧人,头顶光秃,否则以这副面容,应有不少女子拜倒。
火凤凰愤愤的看着那个被他称作空明法师的僧人,说到:“你一出家人,对我一个女子纠缠不休,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出家人,早已看透声明,只要心正就好,何必太过在意世人的眼光。”空明法师回答,继而说到,“倒是你,还不就此罢手吗?”
“哈哈哈。”火凤凰冷笑起来,对着空明法师说,“你用你的慈悲救世,我用我的剑意求道。你我道法不同,何必相互干涉。”
空明法师一手拿着一串九颗木珠子的念珠,一手拿着刚才摘下的斗笠,笑着说:“贫僧并未想要干涉于你,只想劝你放下屠刀,切勿再伤无辜。”
“无辜,你说他们无辜?”火凤凰不屑的说,“那死在他们手下的那些人就不无辜吗?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空明法师叹了口气,显出失望的表情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火凤凰今日本就有些疲惫,不想多做说话,直接开口说到:“和尚,最该清醒的是你。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去。
“火凤凰,请留步。”空明突然说到。话毕,将手中斗笠扔向火凤凰。
红衣女子——火凤凰,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一定斗笠朝着自己直直飞来。立即向后仰去,身体水平成一条直线,躲过斗笠的攻击。
斗笠未击中火凤凰,从其上方飞过,撞在其后边的木头柱子上,四分五裂。木头柱子虽无大碍,却被撞得摇晃起来,整个屋顶仿佛也都跟着摇晃起来。
本来在客栈中的人,看到一场争斗即将开始,吓得立即向外逃散而去。好奇心强的便留在门口之处围观起来。
客栈中,仅剩二人。
紧接着,空明法师口中念咒,并不断的转动念珠。念珠顿时金光大盛,耀眼夺目。随后将念珠扔出,骤然间,念珠金光闪闪,急剧变大。几个呼吸间,每颗木珠子都变得有人头大小,袭向火凤凰。
火凤凰见状,惊恐的说:“九仔念珠!”
看着金光闪闪,直逼而来的九仔念珠,火凤凰不敢有丝毫松懈之心,立即寄出手中宝剑。
本来金光闪闪的场面,骤然间红芒大盛。
“血浪剑?”看到火凤凰手中红芒四射的宝剑,空明法师眉头紧锁,夹带愤怒的说到。
“轰!”九仔念珠与血浪剑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炸裂开去。
火凤凰手持血浪,向后退去,落于一块桌上,红芒不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