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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花夏看着前面的男生脸色不好,就一个人独自走在后面在心里盘算着她仅有的甜蜜。
从摩天轮上下来,花夏已然觉得满足,她再瞅瞅男生不悦的脸,说道:“我们可以下次再来的,你有事就先去,不就好了吗?”
自刚才起,夜夏就一脸不悦,起因是他们都还在争论下一个去玩那个项目,夜夏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事,然后……就匆匆出了乐园。
她跟着后面,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听见电话的内容涉及“奶奶”这个词,她真的感到无力,因为无法问出口,有太多的伤口不能去试探、牵扯。
“我们现在去哪儿?”她问道,既然夜夏不回答她,那么她也要知道接下来去哪里,总不至于随便瞎晃悠。
“回学校。”
男生停下脚步,最后闷声给出一个地方。
“跟上来。”他走了两步,发觉花夏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哦。”花夏小跑去到他身边,看起来夜夏的情绪好一点了,神色看起来平静无波。
她跑上去,还没说话,夜夏拉起她的手,让她在心里讶异了一下,随后任由身体随着他的牵引向前走。
好在夜夏也只是拉着她走了一会儿,就把她送上车回家,嘱托她注意安全,她心想,这些都是例行公事吧,本来她也担心这个时候回学校能去哪啊?去他的练习室听他练琴?
不过还好,坐在车上她叹气道。他还是回家了吧,这个世界上,她现在唯一不能去触碰的就是夜家的那位老人,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见她,跟她有什么牵扯,特别是涉及夜夏。
匆匆下了车,她也没心情回家,连忙又踏上上回学校的路,她要回学校一趟。
在此之前,她也要问一下江辰。
——
穿过茂密的树林,时值深冬,说相思林还茂密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夸奖,可这又确实是花夏一眼看过去的直观感受,相思林给人依旧是乍暖生机的感觉,也许到底是深冬,近来几乎没有人穿过这里。
有一个人会一直在这里,花夏知道,相思林附近住着一位老人,那是她的白爷爷,也是因为他,花夏才得以有进入荆大暂读的资格。也是因为他,相思林才一直存在在荆大吧!
作为一片让人遐思菲菲的相思林,建校百年来,不是没有人提过要整改这片树林,因为有白银一的坚持,相思林才得以留存,直至现在成了远近闻名的景点和荆大的招牌。
她现在来,就是找白爷爷拿一些东西。
白银一,她小时候听起过爸妈闲话,那内容有赞叹、有敬仰、有惋惜……只是最后她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竟是这位老人给了她安慰的最后帮助。
一年前,初到荆市时她只是抱着一些感激来看望白银一,她那天来也只是淡淡的想告诉这位深受爸妈爱戴的恩师一句“她父母已经不在了。”只是想到,若她不能告别白爷爷,此后在也无人来告知他亦友亦徒的人早已离世的信息……
而当白银一见到她之后的伤情,让花夏觉得漂泊的人生忽然有了家,实际上她离家亦有两年有余,白银一:“丫头,你怎么也这样命苦。”,此后花夏在荆市有了家人,安心在荆市住下,度过最后的温馨时光,怀揣着小小的希望愿能在茫茫荆市人海中再能见夜北望一面。
只是后来她也没想到要在最后的最后才与夜夏相遇……要在她胃癌晚期。
早知身患胃癌的时候,花夏心里忽的一空,随后在一场大哭之后背起行囊返回她阔别了两年的家乡,在那里住了俩月,空落落的家还是当年临时搭建的小木屋,那场大火烧毁了一切,留下的小木屋如今也更破落不堪,她当年在夜夏走后随手种下的薰衣草也茂密成了一片花林,本是怀念那个喜欢送她薰衣草的人,她却天天见着心里的牵挂仿佛终于落了地,对遥远岁月里的那个男生渐渐不再那般……遗憾。
终于有一天,她还是在破落的家里找到了一些爸妈留下的物品,觉得有必要再去荆市一趟,一为夜夏,二为白银一。
走得时候,身后的薰衣草在风中摇曳,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样不可描述的美丽,心想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这般如梦似幻的薰衣草了。
白银一,她在父母留下的信里隐隐猜到了一些情况,作为她父母的恩师,他亦师亦友亦父,当年花夏母亲到底也是一个城里姑娘,有许多许多的牵绊让她不能和当时的穷小子在一起,也就是她的父亲,而白银一在他们选择义无反顾在一起,在她妈妈义无反顾跟着爸爸回到了当时的小镇之中,帮了他们太多忙,才有了花夏父母的这一段爱情,直至两年前,父母还在与他通信。
对于这位老师,花夏听父母在她小时候感慨过,那时候听到爸妈说“又有人打相思林的主意,老师越来越不容易了。”她在旁曾问过:“相思林是什么东西啊?听起来好神奇啊!”
花家父母相视了一笑,摸着她的头说:“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因为有很多树吗?林就是很多树的意思吧!”
“对的,花夏好聪明。”
……相思林是一个地方,她后来到了荆大见到了它的美丽,因为有白银一的呵护——这里真的很美。
后来她长大一点,也开始听明白相思林的故事了,关于爱情,她也会懵懂的猜测当年白爷爷的妻子有多美丽,让他在她死后还坚守在他们的爱情之地,不过她并不能见到——连照片都没有了,作为荆大最早的一批学生,白银一见证了相思林的成长,而他的爱情也许是相思林见证的最初一个。
——
到了,花夏已经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注目着门前的两棵大树。
“白爷爷,我来拿一些东西。”花夏说道。
“(⊙o⊙)哦,好,哈哈。”白银一笑笑两声,像许多老人的和蔼温和的看着她,不过视线很快就又看向两棵树了。
“先坐下吧!”
“哦。这树长得真大。”花夏没有坐下,走到树旁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情不自禁感慨道。
“是啊,很多年了。”
“嗯。”
“今天想来拿走那些东西了?”
花夏回头笑笑,发自内心的璀璨笑容:“是的,要物归原主了。”
“看起来,你心态变了很多。”白银一看花夏两眼,深感这个孩子不似刚来时的那般阴郁,心事重重。反而笑起来乐观、随遇而安。
“这是个好事。”他接着说,对于现在的花夏而言,白银一觉得这才是她这样年纪该有的情怀,提起情怀,他想到年轻时自己的情怀所归,现在老了情怀又变了几番。
“嗯。”花夏答道。
“现在胃痛的程度应该是最厉害的时候吧!”他想起什么又问向花夏。
“是,疼起来真是要命。”她无奈地说道,语气里又有放松无可奈何的笑意。
“有没有恨过……命运”白银一想了想,这样能恨的只有老天吧!
“没有。”花夏摇摇头。
是的,他也不恨命运,那不过是年轻的幼稚,岁月太长,人生苦短。
“不恨就好。”白银一说道,“我去给你拿你要的东西。”
“谢谢白爷爷!”她在身后说道,白银一听了也没有回头,停顿了一下,继续回屋里拿东西去了。
“这些就是你要给他的东西了”
“不是给他,是物归原主。”她笑道纠正一下。
接着又宽慰道:
“我过几天就会去拿药,你不用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白银一笑笑,觉得听了无关的事情,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一月还是俩月你连生命都没了,还能为你担心什么呢!
现在来拿这些东西,是越来越没有时间了啊!他叹道。
……
“喂,江辰我想问你……
”出了校园,花夏联系江辰。
“关于这件事,你不用着急,夜夏只能是因为要挟而生气。”江辰说着,用极其洞朗的语气开口道:“据我所知,夜夏奶奶身体很好,不会有重病这回事,只有重病这个借口。”
“哦,这样最好不过。”
“她以这样的措施来告戒你,你不懂的吗?”江辰急道。
“懂,不过没关系。”
“你……”他气急“我去帮你!”
说着好像能帮她一样,她无语,听着电话那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东西落地,还有女生小声的嘀咕声,花夏讶异,还想再问,又作罢似的叹息:“江辰,不要帮我,不用担心。”
良久以后,那边轻传来一声“好。”,也没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