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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楚国使臣进殿”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传出去,从殿内一直传到殿外,洪亮而绵延。
这时曲未牟面泛微笑,侃侃而立,为了这一刻他连官服也是换了一身崭新,似乎志在必得。
当然司徒他为了这一天,已筹备了很久,为了让丛官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他的尽忠为国,他浪费很久的时间与口舌,来陈述个中厉害。
楚国使者一步三摆摇,轻晃着他的衣袖,迈着小步,翘首高抬,缓缓走进大殿,气势凌人的很。
他眼光倪视着大越的大王无之余,他想笑。
肚子里暗笑,“这就是一尊活菩萨。”
虽然是尊活菩萨,但必竟是个大王,就算傲慢,也不能没有礼数。
起码的礼节还是需要的,他微微拱手合抱,但是并没有跪下去。
这使者一进门,文武百卿就已有不满,这里的每一位进殿便趁步,低头向前,而他却迈着小步,还高抬着头,这不是好比比众官高出一茁吗?况且他见着大王还不下跪礼,这不更进一步让众官自觉矮人一头吗?
不过,不满归不满,并无一人首先开口,他们的双眼都在望着司徒曲未牟。
司未牟是殿内众卿之首,百官之头,他不发话无人会先发言,也无人敢先发言,这天下虽然大王的天下,但这殿堂却是他司徒的殿堂?
众卿都睁大着眼,你看我我瞧你,看看使者,又瞧瞧司徒。
司徒立在那,没有任何的反应。
无之余身边的侍人己经看不惯了,此刻正好是表现的好机会,他是跟大王混的,众官他还不放在眼里,他要大王知道他是忠诚的奴才。
侍人站在无之余的身后,轻声地掂着他的不男不女的娘娘腔。
“大胆,见了我们大越的大王,为何不跪。”
声音虽小,但在殿内却引起了巨浪般的冲击。
无之余轻轻一笑,终于有了一个帮腔的。
楚使将首一抬,下颌高翘着道:“我一拜天,二拜地,三拜君,而我的君王,只有我大楚的君王。”
殿中诸臣就在霎那间,脸上已变着愤色的浓咖啡,只是他们一时还不知大王的心里,大王究竟是何想法,不是他们能乱揣测的,何况旁边还有个司徒曲未牟,也是他们不好揣测的。
既然大王已提称臣之事,也只好等待着看大王如何答复这个使者,也只有完全知道大王与司徒的心意之后,他们才能做好正确地选择,正确地发言。
无之余坐在那一动不动,也许他也在看着众卿的表现,谁可靠,谁不可靠,谁是墙头草,这越的朝堂,需要一次大换血的重新洗牌。
良久一会,无之余也没有回话半句话。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形势,楚国大使甚为得意,他似乎已吃定了眼前的这个装模作样的越王。
不料半会之后,无之余手一扬,抓起金丝楠铸的龙形“震山河!”在龙案上用力一拍,殿内瞬间震动,众官惊色。
无之余高呵:“大胆,这里是我大越,任何人到了这里,都得给寡人颜面,就算楚王来了,不跪,也得行大礼。”
楚使脸色陡然发青,错愕!没料到!这新登基的越王竟有如此的胆色。
但更让他没料到的是,无之余这个大王的口语稍一停顿又立马高呵。
这回简直惊呆,惊得目瞪口呆,直如一场恶梦。
“拉出去,砍了!”
还没等到楚使明白过来,他已被刀斧手拖了出去,想求饶也已经有点晚了。
“且慢!”
曲未牟高叫首将手一挥,接着他又说下去。
“此事万万不妥,使者杀不得。”
无之余早已撇下了严肃的脸,他睁着带有凶光的双目。
呵道:“如何杀不得,区区一个使者,我大越还怕他不成。”
曲未牟冷不丁一惊,但马上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他并不答话,因为会有人为他抢答。
旁边站出了一位老臣,双手一拱,道:“我王万岁,臣闻两国相斗,不斩来使,今两国尚无战事,无故斩杀使者,恐有不祥。”
“何为不祥,你为寡人解析分辨一下。”
“就怕战事不请自来,战事一起,这就……现在本无战事。”
这就像是在威胁无之余,但这威胁就将彻底地将无之余给震怒。
无之余几乎就要站起来,不过为了大王的形象,他还是忍下了,稳稳地坐着。
一个人真正发怒的时候反到平和起来。
无之余轻轻而又冷冷地说道,
“怎可说本无战事,战争立马就会有,寡人不向他楚国称臣,不就战争不请自来吗?难道寡人还要留他性命,让他立马回去,然后马上带兵来攻打我大越吗?”
”战争既无法避免,那就想办法让它延缓一下,寡人这是在为诸位争取时间,为寡人争取时间做好备战之事。”
风向果然转得很快!立马就有一半的官员倒向他们大王,大王已经明白地说出了他的意思。
“立急做好准备,以防战争!”
甚至有人开口要立急组织军队,开赴边疆,
像是战争他们并不知道战争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一看势头不对,袖风一甩,立马就要退出朝堂,因为他明白,这些人都是用嘴巴说话的,而他要的是用实力说话。
而无之余当然不会让他走出殿堂,司徒一出了这道殿门,就再难压制了。
“拿下司徒曲未牟!”
虽然无之余是大王,但是他要拿下的是司徒曲未牟,情况可就大不一样。
曲未牟站在那里,大殿之中竟无一人敢向前半步。
众官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凝固得不能再凝固了。
只见司徒呵呵大笑,说道:“枉我以为你是个可造的明君,没料到是如此的昏庸不堪,至国家利益于不顾,只为自己的虚名。”
忽有人大喊,“就算大越无君,也不能让此人为王?”
“对!对!对!”
一半的官员,开始附和这声大喊,曲未牟,开始得意,因为这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另一半官员,则认为这是大逆不道,君是君,臣是臣,就算大王做法偏激,但大王就是大王,不会有错,只是拿下司徒嘛这就有点……。
双方竟然端了个水平,僵持不下。
无之余知道是时候了,此时正是他做人情,下台阶的时候,也许这样他更能收取人心。
无之余又高声道:“诸爱卿,确实寡人冲动,寡人之过,曲司徒乃先朝元老,寡人向他请教都还来不急。”
众官心下的弦一时松了下来。
司徒也会意地笑了,他知道无之余定然会向他低头,这下果如他所料。
“大王英明,至于向楚称臣一事缓一二天也好,就让咱们君臣共同再仔细想个好的对策。”
无之余也跟随着笑道:“正是,正是!”
君臣和好,众臣开心。
纷纷都退出了大殿,最后殿内只剩下无之余与曲未牟。
殿中也静了下了,空气中一时就像没有了半点的生息,更显殿中冲空荡荡。
无之余从殿上走了下来,与曲未牟面对着面相隔不到半丈。
突然无之余取出一把匕首,匕首闪着明晃晃的光。
曲未牟微微冷笑,
“你想灭口是吗?劝你莫要枉费心机。”
说完便往门外走。
谁料曲未牟刚跨出殿槛,就听到无之余大叫一声,
“来人啦!”
门外冲出十几个护卫,拦住了曲未牟。
曲未牟轻轻冷笑:“这是为何,你们想让我留下,就能让我留下吗?”
一人道:“弑君之后,还能一走了之,你当这大越无人是吗?”
另一人道:“难道我们这些当侍卫的都是白拿粮响的吗?”
曲未牟叱道:“弑君,何来弑君一说!”
“既敢弑君,为何不敢承认,你束手无策吧!”
“太有负王恩了!”
“司徒!得罪了!”
这种莫须有的栽脏陷害也太小儿科了吧?
可当他回过头来一瞧,陡然睁大了一双眼。
无之余的手正扶一柄刀,刀正插在他的腰中,刀柄向外露出半截,血正从他手中渗出血来。
无之无颠簸着身子走近了几步,似乎很痛苦,皱着眉心低沉地说道:“放了他,他是左司徒!他可以负我,我不可负他。”
说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