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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玉蓝过招以后,连续几天,云小匪一直呆在客栈之中,苦苦思索,有时连饭也忘吃。
玉蓝的防御就像一个皮球,所有击在球上的攻击不是被损耗掉,就是被反弹。如果力气足够大,当然可以打爆这颗球,但对于现在的云小匪,无疑是痴人说梦。如果是连云山上的那些家伙会怎么做?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客官,我给你送水来了。”门外响起店小二提醒的声音。
云小匪根本无暇顾及店小二,挥挥手示意他放下,继续陷入了沉思。连云山上学的拳、腿、身法都用上了,卸骨、黏跌的手法也试过了,似乎还是差点什么。
云小匪叹了一口气,要是在山上,随便问一个爹爹,也许便能得出数种破解之法,可惜此时自己却在几百里之外。请教得来的东西毕竟不是自己的,解决了眼下的麻烦,以后碰到不一样的麻烦又该如何?武道,重在实战、体悟和契机。
云小匪挠了挠头,发现黏糊糊的,才想起几天未曾洗漱,看来自己钻牛角尖了,心中自嘲一声。不如出去放松一下吧,换个心情总是好的。刚刚好像小二水来了,正好洗漱一番。
云小匪看向桌上,那里果真有一个铜盆,云小匪嗅了嗅发酸的衣服,苦笑连连。来到桌旁,将手伸入盆中,水已微凉。云小匪也不计较这么多,拿起毛巾,稍拎了拎。突然,他魔怔了一半停止了动作,而后又突然发疯似的狂笑起来。
店小二听闻楼上动静,不知发生何事,火急火燎地赶来。云小匪一把扔飞手中的毛巾,从怀中摸出一把银票,看也不看,扔给痴痴看着他的店小二,喜悦道:“赏你的。”然后也不管洗漱饭食,大踏步冲出门外,觅着一小树林而去。
店小二看着自己手中一沓银票,半晌才反应过来,而后疯笑起来,又立马止声,左右环顾一番,赶紧将银票揣入怀中,急匆匆离去。
在离客栈不远处一处小树林,云小匪盯着自己的拳头,“还差一点”。云小匪周身全是倒下的树木,都是从中折断。
你道云小匪为何如此,只因他方才拎毛巾之时,忽想到了内劲一说。一流武者与宗师的差别,便是宗师内劲有成。自己在山上时,爹爹们都说自己的劲散而不凝,故遇上实打实的高手便会处于下风。云小匪未曾遇到过玉蓝这般难缠的对手,早已将爹爹们的话抛之脑后。内劲就像毛巾,散的内劲如同干毛巾打人,不痛不痒。但你把毛巾沾上水,然后拧成一股绳,便会完全不同。
自己如果将内劲凝聚,然后拧成一股绳,威力必然不同。如果说玉蓝的的防御是个皮球,那么自己拧成绳的内劲就是一根旋转的钢针。
明白了这一点,云小匪觉得击败玉蓝似乎不在困难,结合学到的凝力之法,苦练了数日。
原来的那片小树林已经支离破碎了,如果你细看,会发现又几棵树未倒,但树干中间,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显然是被贯穿了。
清晨,玉蓝像往日一样来山下买些小食,远远看见一个人立在山道之上。他倒是丝毫不在意,仍旧轻飘飘从山上下来。来到近前,方才认出眼前之人是前几日找自己打架然后被自己虐的云小匪。
玉蓝捏着鼻子,朝后撤了两步,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云小匪。云小匪数十日不曾洗澡,衣服破烂不堪,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狂乱的头发粘在一起,造型诡异,脸上身上全是污垢。
玉蓝知道这家伙找自己必然又是打架,立马发话道:“你知道的,我是爱干净的人,你弄成这样,我是不会跟你打的,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就没法下山了,如果让山下的人看我衣服脏了,我就没法见人了,要不你去洗洗吧,我等着你?你别这样看着我,不洗我就跑,能跑绝不动手…”
云小匪一阵无语,为了防止他再说下去,撂下一句“等着,我洗洗马上来”便运起轻功,朝山下客栈奔去。
不消半个时辰,云小匪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再次来到了原来山道处。玉蓝正在那里无聊地掐着花瓣。
云小匪朝玉蓝勾勾手,自信说道:“今天,我让你认识一下我,我叫云小匪。”说完,直接动手。
玉蓝施展八卦掌迎上,前几招还好,云小匪攻,玉蓝守,与前些日并无不同。至第九招时,玉蓝举手成八卦,硬拦云小匪。云小匪嘴角微微一翘,内劲运至拳中,原本的直拳像旋转的炮一样打出。玉蓝脸色未变,他的八卦没有碎掉,而是被击出一个洞。云小匪的拳像他胸口袭来。玉蓝躲过一击,举掌又迎,八卦又被击穿。玉蓝暗道不妙,运起太极,可云小匪的拳头在转,根本无法卸其力道。玉蓝抽身后退。
“小伙,不错吖,几日就掌握了内劲。这招叫什么?”玉蓝好奇道。
“我叫它螺旋劲。”云小匪简短答道。
玉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名字跟招式很配嘛,不仅内劲有成,还将其活用,你前几天还是个一流武者,现在就成了宗师,有点快啊,如果再隔上几天,你会不会成大宗师,我觉得这个还是有点悬……”
“你还打不打。”云小匪不耐道。
“打打打,怎么不打?我好心教你点东西,你还不领情,以后去别处,可没机会学……”
云小匪知道这家伙不被打断,便能一直说下去,不在等他,直接迎头便上。
云小匪依旧使用螺旋劲,玉蓝仍是摆出八卦掌的姿势。这此时,云小匪觉得不对头,这次,每一次击穿八卦阵,便有一股庞大的反震之力侵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他暗皱眉头。
玉蓝仍旧是一脸云淡风轻,唠叨道:“不是我说你,稍微学了点东西就骄傲,你会内劲,我能不会?之前只是没必要而已,你内劲是拧成一股,我的则是震成一团,怎么样,不好受吧。你之前说什么来着?额,对了,你说你要让我认识一下,可惜你还是太弱了,叫什么名字来着,没记住……”
云小匪五脏六腑被震得七荤八素,再听着这一顿唠叨,头皮都发麻。
想斗片刻,玉蓝已完全掌握了节奏,忍不住开口道:“我说你这样是不行的,我都没进攻你就不行了,这要是以后碰到个别人,没我这般好说话的,就直接揍你了,额,忘了告诉你,我虽然没进攻,不代表我不会,我三丈无敌可不是白叫的,你想不想试试?你不说话,不说话就是同意啰,那你小心点,会有点痛。”
说话间,玉蓝挟着太极和八卦,向前迫近,三丈之地向着云小匪移动,云小匪被逼后退。那三丈之地移动得越来越快,时刻压迫着云小匪。云小匪一个不防,玉蓝一张将他轰在地上,震出一个大坑。云小匪早已被震得头晕目眩,加上最后这实打实的一击,终是不敌,昏了过去。
玉蓝懊恼的摇摇头,“早知道这样我就轻点的,你一直这么猛,我以为你能抗住呢,现在好了,昏了吧,我可不抬你,这上山路多陡,抬你出一身汗,而且你脏的很。只能等着了,看能不能遇上几个师兄师弟,哎,也就我好心,换成其他人,就把你扔这儿然后走了……”
玉蓝找了块干净地儿,坐在云小匪旁边,一边等待着师兄弟,一边数落着云小匪。
云小匪做梦了,梦见了自己去了佛国,那里有一千个佛陀在念经。